女保镖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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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章节 78

高层公寓,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苟牧雨,你这个王八蛋!”

念奴娇的眼泪哭花了眼妆,泪珠沾上了睫毛膏,在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两道黑色的泪痕。像海藻一般的波浪卷发,凌乱的披散着,发丝黏在脸上,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狼狈。

她觉得自己的心要碎成一片一片了,她把衣柜里,苟牧雨的衣服,通通塞进了黑色的垃圾袋里,将苟牧雨用过的枕头、牙刷和茶杯也一股脑的扔了进去,还有哑铃和跑步机,念奴娇弯着腰,想把苟牧雨买的这台跑步机,拖出去,但却拖不动,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脚上穿的人字拖也崩开了。她跪在地上,手里握着崩开的人字拖,眼泪又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白菲菲挂断电话,拉开阳台的推拉门,走进客厅,便看见一地的狼藉,各种盘碟和杯子的碎片,被扔进垃圾桶的相框,摔成两截的奖杯,被踩烂的游戏机和电脑……

念奴娇坐在冰凉的瓷砖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白菲菲在她的面前慢慢蹲下,用纸巾帮念奴娇擦眼泪。念奴娇泪眼朦胧,她攥起拳头,不停锤击自己的心口,哭着说:“菲菲,我这里好疼,疼的无法呼吸,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把我的心脏压成肉酱,怎么办啊菲菲,我求你救救我。”

白菲菲抿紧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刚刚给苟牧雨打了三十几个电话,都被这个苟东西拒接了……

“阿娇。”白菲菲很想对念奴娇说,他不值得的,他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他。

“明明是他费尽心思追的我,我本来是不喜欢他的,菲菲,你知道的,我曾经喜欢的人是王爵啊!我为什么,要掉进苟牧雨织的网里。我记得他曾在一个雨夜,跑了半座城市,为我买退烧药,那时候的他真的好傻啊,明明小区门口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药店,但他却没看见。我还记得他在初冬的那场雪里,捧着一束玫瑰花,在我家楼下站了四个多小时,发梢和眉毛上都落满了积雪,红色的玫瑰花也被一层银霜包覆,我解开自己的围巾戴在他的脖子上,他就呆呆的看着我傻笑,明明嘴唇都冻紫了,浑身都在颤抖,但他那天的笑容却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我想起那一幕,便会觉得,能被一个优秀的男人深爱着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但这些,难道只有我还记得吗?他都忘了吗?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爱,爱真的存在吗……爱让我恶心!我好恨好恨他!苟牧雨,你这个大骗子!”念奴娇抱住白菲菲,呜咽痛哭着。

“阿娇,爱是会变的,男人也是会变的。他爱你的时候,满口都是山盟海誓,当他不爱了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都会变成厌恶和嫌弃。我们身为女人,不能靠男人的爱活着,虽然很多电视剧电影都在宣传‘真爱无价’这个主题,但如果真有女人信了真爱无价才是傻子。我的意思并不是要把爱情和利益,划上等号,但为爱而活的女人,是悲哀的,因为男人们深信爱是有价的,但他们总希望女人相信爱是无价的,这是为什么呢?我希望全天下的女人都能清醒过来,爱是存在的,但爱不是全部,亲情、友情、你个人的未来和人生,才是更值得珍惜的存在。”白菲菲轻轻的抚摸着念奴娇的头发,用一种理性的沉着,安慰着朋友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灵,她希望念奴娇别再哭泣,坚强起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网络营销公司,这次的风波利用好了,便是难得的机遇。

“菲菲,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做不到啊。”念奴娇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人脸,摇着头,“我真的做不到,心痛的感觉在一点点吞噬我,而我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菲菲,我无可救药,我愚蠢,我没救了。”

“阿娇……诶,对不起,我把肩膀借给你,大声的哭吧。”白菲菲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作为念奴娇的经纪人,她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加的复杂,但作为念奴娇的好友,她只想抱着念奴娇,陪她一起大哭一场。

而此刻,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苟牧雨,他独自坐在无人的海边,喝着闷酒。乌云滚滚,遮蔽住海岸线上的落日,海水上涨,逐渐没过了他的脚背……他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内心的焦虑和烦躁,像茂密生长的野草,然后秋火燎原,将他的灵魂熏成了焦土。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

滨海电视台的女主持岚碧儿,提前一个月便和他约好了采访时间,只是正常的采访而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岚碧儿把采访地点安排在了一处幽静而雅致的酒吧里,随行的还有一个男摄影师,岚碧儿采访提纲上罗列的问题,也很寻常,比如问他关于拿奖的感悟、平时是如何训练的以及未来的安排等等。

后来,酒吧的服务生端上来两杯鸡尾酒,他当时还称赞分层渐变色的鸡尾酒,美的像梦一般。

岚碧儿听见他蕴含诗意的一句话,愣了愣,然后掩住嘴娇笑着,问他:“你是不是想起意中人了?”

苟牧雨被女主持点破了心思,也毫不做作和掩饰,大方的承认道:“我的意中人,她比梦更美,美的无与伦比,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岚碧儿眼角泛起魅惑的桃红色,她端起酒杯,与苟牧雨相碰,看见苟牧雨将酒杯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后,她才轻轻抿了一小口自己的杯中酒,然后用娇柔的声音对苟牧雨说:“那祝你和意中人百年好合哦~”

苟牧雨礼貌的回应道:“谢谢你的祝福,也同样祝你收获幸福。”

岚碧儿又轻轻抿了一口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层。再之后……苟牧雨就完全想不起来了,他好像在喝完那杯鸡尾酒后,就开始昏昏沉沉、醉生梦死。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窗外刺眼的阳光将他唤醒,他身处于陌生的房间,和一张陌生的大床之上,身旁熟睡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她就是岚碧儿。

白菲菲决定再给苟牧雨打最后一个电话,如果这个狗东西还拒接的话,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念奴娇了。

出现问题和危急后,逃避可耻且无用。苟牧雨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手指在拒接和接通两个按钮之间犹豫不定,他还没有理顺自己的思绪,脑子里就像在熬一锅玉米糊糊,他很想让念奴娇相信自己,可是凭什么呢?念奴娇凭什么相信他,连他自己都在自我怀疑,又凭什么让奴娇相信他。他像是一个等待判决的罪犯,坐在被告席上,低垂着头,看着腕子上的铁手镯,耳边传来法官威严的声音:

“苟牧雨,你他妈的终于接电话了!”

“……”

“给你半个小时,立刻滚回来,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阿娇!”

“我……”

白菲菲报复似的,根本不给苟牧开口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而念奴娇正吃力的拖着大号垃圾袋,拖到公寓门口,再把它一脚踹出去,门外已经堆积了好几个大垃圾袋,里面塞得全是苟牧雨的物品。扔完垃圾袋,念奴娇又拿着一块抹布,趴在地上,擦拭每一块瓷砖,她要把苟牧雨存在过的痕迹一点点擦掉,如果注定是这般结局,若没有开始该有多好。

白菲菲从念奴娇的手里夺过抹布,又心疼又好气的说:“阿娇,你冷静一点儿。苟牧雨一会儿就到,听完他怎么解释,我们再下结论好不好,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怎么会那么巧呢,我刚安排了你和苟牧雨的恩爱话题,就有狗仔爆料,这太巧了些,必有猫腻。”

念奴娇眨了眨泪眼,带着哭腔问白菲菲,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菲菲,你的意思是苟牧雨是被冤枉的?”

“我说的是有可能,但照片里和岚碧儿搂搂抱抱、去酒店开房的男人的确是苟牧雨没错,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帮你擦干眼泪,再重新画个妆,反正不能让苟东西看到你狼狈的模样,考验你演技的时刻到了,你一定要表现的没把苟牧雨当回事,如果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直接让他滚就行了。事后,咱们关起门来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失恋有多痛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但就是不能让臭男人小瞧了,知道了吗?”

念奴娇含着眼泪,点点头,然后拿起一块棉布擦掉脸上的泪珠,但擦完才发现,这是一块臭烘烘的抹布。

白菲菲伸出手指在念奴娇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无奈的骂道:“你这个小傻子,没有我你可怎么活啊。”

念奴娇顶着一张臭烘烘的美人脸,硬挤出一丝微笑出来,白菲菲捏住她的腮帮子,说:“傻子,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巨丑知道吗!”说罢,便拉着念奴娇去了洗漱间,像给小孩子洗脸一样,白菲菲帮念奴娇洗掉了脸上的抹布味,又把她带到梳妆镜前,舞动毛刷,为念奴娇的脸蛋儿刷粉,将她哭的红肿的眼睛,隐藏在精美的妆容后面。

现在距离半小时的时限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苟牧雨不停摁着公寓电梯,但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字却不见变化。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也见不到念奴娇,这句话就如同给他判了死刑……

他脱掉身上正在滴水的外套,因为坐在涨潮的海水里,他的裤子和外套吸饱了水,尤其他的裤子,紧贴着他大腿的肌肉,阴冷的潮气不断侵蚀着他因常年运动而造成的旧伤。他推开公寓应急通道的大门,沿着连绵不绝的楼梯向上飞奔,五层,八层,十一层,十六层是终点站,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肺部剧烈的收缩、膨胀,如同用短跑的速度,一口气跑完了一千米长跑,水汽在他的头顶挥发,他避开门口的黑色垃圾袋,房门是虚掩的,并没有锁死。

他的手停在门把手上,却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强烈的自责感和愧意掀起巨浪将他淹没,他在最后一刻露了怯,他害怕面对念奴娇,更害怕直视念奴娇眼里的谴责和伤心……他就像一个不专业的负心汉。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白菲菲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从里面猛地拉开了大门。

念奴娇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喝着,烈焰红唇在瓷白的杯壁上留下一抹唇印,黑色的眼线将一双美目勾勒得更加锐利,从里面射出冰冷的眼神,刺穿了苟牧雨的心脏,在他的记忆里,念奴娇看他的眼神永远都是温柔而娇嗔的,她从未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过他。

他被定在原地,一步也无法移动,身体开始石化,他要失去念奴娇了……他要失去她了,而这全是他的错,是他背叛了这份爱,即使万箭穿心,也是他自作自受。

电梯在此时“叮铃”一声,抵达了十六层,电梯门缓缓开启,米尺和齐帅有说有笑的走出电梯,后面跟着脸色发黑的王爵。

齐帅不经意间转头,便看见白菲菲挡在门口,而苟牧雨像一只落汤鸡一样被挡在门外。齐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抬手将自己的中分长发别到耳后,然后像一只欢脱的兔子一般,蹦跳到苟牧雨身后,然后一把卡住苟牧雨的脖子,向白菲菲邀功:“老婆,快看,我把这个渣男制住了,你想烤了他还是煎了他?”

白菲菲翻了个白眼,一脸冷漠的说:“蒸了吧。”

齐帅更来劲了,他转头对王爵说:“木头,快燃烧你自己,我需要火焰来蒸熟这个渣男!”

王爵跟在米尺后面,眉毛和嘴角都结着一层冰霜,他毫不理睬那只人来疯的瘦皮猴,心里还在生着闷气,刚才米尺自己坐上出租车、丢下他跑了,气的他发疯,却又发作不出来,怄的他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不爽。

米尺抱着手臂,笑眯眯的,看看瘦皮猴,又看看白菲菲,她听见瘦皮猴十分自然的喊白菲菲“老婆”,而白菲菲似乎习以为常,这两人竟然走到了一起,有趣有趣。她高声问道:“瘦皮猴,你和白菲菲结婚了?”

齐帅神采奕奕,露出八颗白灿灿的大白牙,得意的说:“是呐老大,结婚一周年了都。”

“哦~可惜一年前我不在,否则就能当你们的证婚人了。那你们有娃娃了吗?”

“嘿嘿,还没,不过请老大放心,我每天晚上都很卖力,一定尽快让您吃到我娃的满月酒。”

白菲菲一跺脚,在口无遮拦的齐帅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怒气冲冲的说:“你满嘴跑火车,也得挑个时候。快把苟牧雨押进来,我们要给他来个正义的审判。”

“遵命,老婆!”齐帅连拖带拽的把烂泥一般的苟牧雨拉进屋里,然后对米尺和王爵招招手,说:“老大,木头快进来啊,有好戏要上演了,千万别错过啊。”

米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但王爵却蹙着眉头,他只想带着米尺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苟牧雨和念奴娇之间的私事,他没兴趣插一脚。米尺捏住他的耳垂,轻轻揪了一下,“死小孩,你发什么呆啊,你不想看好戏?”

王爵老实的摇摇头,他遵从自己的本心,说:“不想。”

“可是我想啊,你不想看的话,就在外面等着好了。”米尺说完,便丢下王爵,跟着瘦皮猴进了房门。王爵一脸的黑线,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留在外面就留在外面,眼不见为净。他气哼哼的鼓起腮帮子,倚墙而站。

被锁死的门扉,露出一条窄缝,米尺探出圆圆的脸蛋,对着独自生着闷气的王爵吹了声口哨,喊道:“傻小孩,你倔个什么劲,赶紧给我滚进来,听到没有!”

王爵立刻像瘪掉的气球,在米尺面前,他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他对米尺根本就无可奈何,因为爱她,所以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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