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另有用心
之后大家聚在一处用饭，染翠有意与苏无量套着近乎，可他却只和叁月和贰月谈天说地。
末了，赵霁他们走后，染翠就开始在宁仙儿面前抱怨，说苏无量目中无人。
宁仙儿轻笑看她，“但凡有些心气的，哪个会甘心久居人下。况且他在成德堂来去自如，我倒希望他能有个好前程。”
“可也不能不理人啊！”染翠瞅了眼她，“像世子对姑娘，就体贴有加。”
宁仙儿收起脸上的笑意，“世子是谁，是渚州将来的崇王，但凡明白事理的，都晓得不能得罪他。”
“我无依无靠，更加不能得罪他。”
染翠似有不同看法，“姑娘明明对世子，”欲言又止后，“是担心宁三爷不会同意吗？”
“你听过我爹的名号？”宁仙儿问道。
染翠没有丝毫慌乱，“我听余婆婆说的。”
“余婆婆知道我爹娘的下落？！”宁仙儿索性将她架起来，看她如何应对。
染翠依旧没有慌乱，“余婆婆说，昔日宁三爷的名号，在渚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知道姑娘这样入京，生死难料，该有多伤心啊！”
宁仙儿接道：“我现在平安归来，你们可以放心了。”
“姑娘，你在京城，受苦了吗？”
宁仙儿心说，你到底想问什么，何不干脆些，我也好省些口舌。
“怎么说呢？关在‘幽冥界’，但又没受刑。”
“幽冥界？”宁仙儿直觉她应该不是头一次听说，即便她装得十分好奇。
“杜大人说凡他经手的，都会被关进去。”宁仙儿随口一句，竟然让染翠兴致越浓，“这些日子在邺城抓的兵匪，也关在那里面吗？”
宁仙儿已经有几分笃定，“应该吧，倒是见过几个面熟的。”
染翠突然不再继续，“姑娘，累了吧，你终于回来，一定事多，我还拉着你说些废话，你不会生气吧？”
宁仙儿说道：“不会。”
“那就好，我刚才听说姑娘在城南买了很多地皮？”
“嗯。”宁仙儿有些兴奋，这么快就入了正题，“我本来不想要的，肖通判，哦，不，现在应该尊称肖知州，非说要以地抵药钱，我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成德堂都快住不开了，倒是需要新的地方安置。”染翠接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赶明儿有空，我俩一起去看看。”
染翠有些敷衍地应了声，就说不再打扰她，自己去寻余婆婆说话。
宁仙儿心知不能急燥，也没再问，却想有机会和苏无量交流交流，他必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态度才会突然的改变。
第二日巡视铺子时，苏无量依旧对染翠不冷不淡，无论染翠如何挑话头，他都不太接话。
倒是宁仙儿，有些担心日后他若跟着杜显彰，去京城混，只凭手中的白腊杆，怕是不好混。
就问他，为何不练些兵刃，刀也好，剑也好，拿着也气派些。
苏无量难得没忍住笑，“姑娘，若是现在手里有刀剑的，知道在姑娘眼里，不过是增加些气派，怕是要气得自伤了。”
“姑娘也不要小瞧了白腊杆，寻常的兵刃可劈不断。但若是被我击中了要害，有他受的。”
染翠接话，“姑娘只在城中不出去，哪有什么危险？”
苏无量果然不接她话，借口屋内狭窄，径直去了屋外守着。
染翠委屈地看着宁仙儿，示意她看，宁仙儿也只宽慰地轻拍了拍她的肩，让她不要太过在意。
“姑娘是不是因为前次我没有出城送你，责怪染翠了？”
宁仙儿只得继续宽慰她，“你没送吗？我当时根本不敢细看。”
“我，”染翠哽咽着，“我晚上哭得太伤心了，就不小心睡过了头。”
“无事。”宁仙儿很想告诉她，过犹不及，她若不提，反倒无事。
刻意提及，恐怕就真有事。
“那姑娘以后出门，都要带着我。”
宁仙儿轻笑，“瞎想什么，今日不就带着你了吗？”
“姑娘昨日去城外，去府衙，不就没带我吗？”染翠委屈的模样，若是换到以前，宁仙儿真要于心有愧。
可昨日自己明明吩咐她打扫庭院，收拾厢房，带与不带，又有什么重要？
“那我答应你，以后多带你出来走走，好不好？”
宁仙儿哄得有些别扭，染翠却哭中带了笑，“姑娘，我没比你小多少啊！”
“我下午去城南，带你去好不好？”宁仙儿心说，我倒要看，这是场什么好戏！
有壹月他们四个领头，陈九又早早带了成德堂的人来认门，往日冷清异常的城南，今日突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宁仙儿去的时候，陈九正领着人在沟渠边与人说道。
见了她，赶紧上前拦着，“姑娘，莫靠近，这气味，不从头到脚洗两遍，根本消不掉。”
宁仙儿接道：“既然这样，更要先清理沟渠了，否则，就算屋子不要大修，也住不了人啊！”
陈九指了指沟渠另一侧的那些人，“喏，卢家的，说是他们在下游，说修缮沟渠工程浩大，他们下游无钱修，我们上游修了也白修，还是另做打算的好。”
宁仙儿拧着眉头，思索半晌，“先不管他，大家尽力而为吧，总好过挤在成德堂的通铺里。”
气味实在难闻，她也不想过去，“先看沟渠里什么最难清理，再看上游有没有可能改善一下。”
“淤泥，厚得很。”陈九说道，“还有两边的杂草，都快将沟渠掩盖了。”
宁仙儿吩咐苏无量，“去田庄请些老师傅来，他们应该清楚如何治理这沟渠最佳。”
苏无量却坚持要先送宁仙儿回小院，在门口染翠被余婆婆叫走，宁仙儿轻声说道：“不用去，我已经想了个大概。”
苏无量说道：“姑娘果然也发现了。”
宁仙儿问他，“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实据，但我的感觉一向极其灵验。”苏无量朝院中看了看，“染翠不对。”
“我也这样觉得。”宁仙儿朝着他轻笑，“我是从你对她的态度开始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