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6.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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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帝落座，安魂与盛梵辛一同坐下，随后，便是无言。

这气场……

皇帝被太监伺候着净手，安魂只敢低着头，听着水声，看着自己放在双膝上的双手，早知道就该和国师大人争取一下，换身衣服，这身旧衣服也不太不给十方院长脸了。

“你是哪里人？”皇帝终于开口。

安魂默默松了口气，终于不尴尬了：“回陛下，小生自小长在瑶疆。”

皇帝打量他：“西南边疆日头足，你竟也没怎么晒黑。”

“嗯……打小就这样。”安魂回道。

“听你口音，倒像是从小长在京城的。”皇帝道。

安魂愣了愣，之前他在茶馆跑堂吆喝就被人这么说过：“小生也不知为什么……”这是实话。

“家里亲人现在如何？”皇帝又问。

吓死了吓死了，本来以为皇帝要逮着他考问学业畅谈诗词歌赋，他可是什么都不学啊！如今看来只是正常聊天，他也放松了许多。

这放松了，说话便没那么小心翼翼了：“我没有爹，娘亲去世了，后来被一间茶楼的老板收养，反正打记事起就在后厨帮工了。”

瑶疆的所谓“茶楼”其实包罗万象，不仅是喝茶的地方，更是边疆商旅歇脚之处，其实就是一大客栈。

说着，安魂偷偷抬头看了看皇帝，他听得还算有兴致，对自己改了自称这事也并面露不悦，但似乎没有再次发问的意思，安魂便大着胆子继续道：

“后来年岁长了，手劲儿大了，半个月剁碎了后厨一块砧板，铛头就赶小生去跑堂了。”

皇帝神色复杂，看不出喜怒，还没等安魂觉着奇怪呢，盛梵辛就先笑开了：“安小公子这经验挺丰富啊？”

“那可不！”安魂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摊开手掌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我炒过菜，跑过堂，在茶楼子里说过书，算过命，空闲时间还能抄书绣花，啥都会干。国师大人以后有事，不必客气，直接吩咐！”

他这番话配上那满是硬茧的掌心，倒不像是瞎说了。

盛梵辛笑的僵硬，偷偷去看皇帝，口上应好心里祈祷：小祖宗您可别说了，这谁敢使唤您啊，你瞅瞅给你爹心疼的！

突然，走廊传来一阵推门声与脚步声，安魂转头看向门口，那悠哉走来的竟是戚酌！

戚酌的目光直直停在他身上，勾唇一笑，随后俯身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微微颔首，示意他落座。

戚酌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安魂旁边。

安魂眯眼，没想到他一个赌楼少东家竟能出入皇宫，而且见到皇帝行的还是半礼……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微笑开口：“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戚老板。”

皇帝闻言，目光转向戚酌，盛梵辛随即惊讶道：“安小公子竟然认识阿酌么？！”

安魂面不改色：“曾有过一面之缘。”

戚酌笑笑：“我不过是在宫里管点杂事，混一口饭吃。”

“戚总管当真谦虚，如今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哪样不得你过目？”盛梵辛甩开折扇，调笑道。

安魂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