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院子里进了贼
谢茯苓重新回到灵堂跪下,并看向半夏,悄悄使了个眼色。
半夏点头,折身出了灵堂。
不多时,她就匆匆回来,轻声惊呼道:“不好了,凌枫院遭贼了!”
灵堂里,不光朱景天和方氏,连跪在侧后方烧纸的下人,也一并抬头往门边看去。
天色微亮,灵堂内外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
薄雾里,谢茯苓唇角弯了一下,眼神却很冷。
她站起身来,道:“说清楚些,凌枫院怎么就遭贼了?”
半夏喘着气,道:“回禀世子妃,奴婢瞧您整日跪着,怕您伤了膝盖,就回凌枫院给您做护膝。却不料,突然有人闯入凌枫院,还鬼鬼祟祟的……”
“贼人抓住了吗?”谢茯苓问道。
半夏用力点头,道:“抓住了!”
谢茯苓唇角弯了一下,挥挥手道:“走吧,去看看。”
不料刚走出灵堂,就遇到了谢商枝。
谢商枝穿着一身浅色,带着一个随侍步入了燕王府。
见到谢茯苓,他皱着眉道:“怎么这般没规矩?世子不在,你当在灵堂跪着替他尽孝才是。”
谢茯苓顿时气不到一处来,可当着大家的面,还是略微勾着唇角,道:“镇远将军怎么来了?”
昨天,燕王的灵柩入府时,谢商枝就来了一趟。
今天,怎么还巴巴的往这边跑?
谢商枝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问道:“出事了?”
“不过是院子里进了个贼罢了,不是什么大事。”谢茯苓淡淡地回道。
“贼?”谢商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单手负在身后,道:“我陪你去瞧瞧。”
天色还早,凌枫院外已经站了不少人,黑压压的一大片。
见谢茯苓回来,全都自觉地站到道路两旁。
谢茯苓心知肚明,却还是出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凌枫院内,两个婢女押着地上的人,开口道:“启禀世子妃,这婢女趁您在前院守灵,入院偷窃。您瞧,证据确凿!”
地上的婢女,拼命地挣扎着。
身下,却是压着好几个物件。有珠花,有金钗,还有撒了一地的珍珠,外加一个玉镯。
都是价格不菲之物,又没有特别的标志。拿出去卖,既无人能认出,又能卖个好价钱!
谢茯苓冷淡地开口道:“王府在办丧事,没有精力处置下人。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便把她押送到京兆府去吧。”
那婢女仍在奋力挣扎。
这时,管家朱敬诚近前道:“世子妃,奴才看这位婢女好像有话要说,您看,万一是闹了个误会呢……”
误会?
这位管家,还挺包庇这个婢女的。想来,他们应该是一个阵营的人。
谢茯苓眸光微凉,吩咐道:“把她嘴里的布摘了。”
两个婢女手脚麻利地摘了偷东西那个婢女口中的布条。
布条一取,那婢女就慌乱道:“世子妃饶命,奴婢没有想进凌枫院的,也没有偷东西……”
狼狈的模样,完全没了昨夜监视她时的气势。
“没偷东西?”谢茯苓勾唇,道:“莫非,是有人绑了你,把你扔进凌枫院的?东西,也是别人故意栽赃你的?”
“奴婢……”婢女慌乱道:“奴婢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到凌枫院来,更不知为何会有这些珠宝……”
谢茯苓瞥向一旁的朱敬诚,问道:“管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敬诚心都凉了。手心,也沁出了许多冷汗。
他弯着腰,赔笑道:“奴才无话可说。”
谢茯苓点头,道:“既然如此,即刻押送到京兆府去吧。”
朱敬诚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去办。”说着,冲院外的下人挥手。
“慢着。”谢茯苓叫住他,道:“天色已亮,今日会有不少人来吊唁,事务繁杂。下人事小,王爷事大。身为管家,你连孰轻孰重都拎不清么?”
朱敬诚闻言,心头一沉。偏偏,谢商枝来了一句:“燕王府的下人,怎么都如此没有规矩?”
朱敬诚的腰弯得更低了:“今日之后,奴才定当约束好府中下人……”
谢商枝又看向谢茯苓,道:“都成亲的人了,连掌家都学不会,整日当甩手掌柜,若传到宫中,会让太后和皇后如何想你?”
谢茯苓转头看向谢商枝,冷冷地道:“父亲说的是,王妃早逝,王爷如今又薨了,世子也不在京中。王府,我确实该好好管一管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朱敬诚。
朱敬诚的头垂得更低了。
谢茯苓不想纠缠,于是,随便指派了两个下人,道:“把这个婢女送去京兆府。”
说完,她转身回了灵堂。
......
等见着宛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谢茯苓借口腿疼,回凌枫院换身松软一些的里衣,再戴个护膝。
入了凌枫院,半夏立刻关了门。
见到瘦了一大圈的谢茯苓,宛童愣了一瞬,才单膝点地,行礼道:“属下宛童,见过世子妃。”
“起身吧。”
谢茯苓腰疼腿疼,难受至极,歪坐在椅子上,问道:“宛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宛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谢茯苓,道:“世子妃,这是世子让属下带给您的。”
谢茯苓愣了愣。
莫非,是和离书?
她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拆开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里面的纸。
指尖刚一摸上纸张,她就觉得不对。
这不是和离书!
谢茯苓掏出信纸,迅速展开,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吾妻茯苓,见字展颜……”
朱南星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字里行间,全是废话。
看了半天,无疑是他在北疆看到了什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前后,连墨都不一样。
一封信,不知道是分多少天写的。末尾,又补了几行墨迹略深的字。
他在信上写,燕王很满意她这个儿媳,还说,燕王病重。
最后一行,写的是燕王薨了,他再也没有父王了……
谢茯苓捏着信纸,心情也有些沉重。
她喝了口热茶,才看向宛童,问道:“世子让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给我送一封信?”
宛童摇头,神情显得有些严肃地道:“殿下让属下回京,是为了保护世子妃。”
谢茯苓思忖了一下,道:“宛童,我写一封信给你,你带信回北疆找朱南星。今日就出发,越早交给他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