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餐桌上的发现

〝郭小姐，这是我的电话。＂

李静和我在离开警察局之前，一位自称〝陆勤〞的警官留下他的名片给我，他说自己是本案侦查队长，有着一张国字大脸，还有一双不怒自威的目光。

嘴里还留有警局里廉价速溶咖啡的味道，昨天晚上我和李静是最后两个留在警局做笔录的，陆警官怕我们精神不济，接连给我们倒了好几杯。

踏出警局时，明亮地阳光几乎让我睁不开眼，低头一看手机，原来已将近早上八点。

陆警官送我们到警局大楼门口，还帮忙拦了辆正好路过的出租车。

〝如果你们有想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请务必告诉我。〞

车上广播节目主持人，用充满朝气爽朗声音，向听众打招乎〝星期六的早上，你在做什么？＂

或许听来有些讽刺。

李静把头依靠在我身上，我看着她说，〝你家现在暂时回去也不方便，先到我那休息一会吧。〞

〝……..〞

李静没有答话，只是一味地哭泣。

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大概哭到连回话力气也没有，只有点头附和我的提议，还有广播里传来不切时宜的笑声。

沿路上我试著慢慢地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心头上的阴影，像是被盖上一层厚重地灰色帆布，当然昨晚的事让我遗憾又难过。

但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我不断地看着昨天晚上手机拍的照片，试着找回一点记忆的蛛丝马迹。

虽然跟赵宇并不熟。

我却打从心里相信赵宇不是凶手，一来是他实在没有行凶动机，他和刘沛德也不存在利害关系。

最重要的是，在我看来他实在太笨了，笨到没资格当凶手。

我有好多事情想问李静，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没法好好思考。

毕竟，她跟我都被问了一个晚上的话。

公寓一楼的街道边，起先还有不少店面，这几年网购风气盛行，实体店面越来越难做，除了做些小餐饮、饮料店的，还勉强能维持。

其他店面多半大门深锁，门外都贴著红色招租纸条随风飘荡，仅存没关门的服饰店，门口照样贴著红色字条，只不过内容改为倒货甩卖，或是租约到期之类的。

出租车在其中一间倒闭的店面前停下车，付过车钱后，我们从门店边巷口走进公寓楼里。

我带李静来到房门门前，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还高兴地帮我做起美甲。

拿出房门钥匙后，我推开门，立刻脱去憋脚的高跟鞋，捏了捏小腿，我整整穿了它一整天。

接著李静也走进来。

〝你去卧房睡我的床吧，我睡沙发。＂

〝就算再怎么样睡不著，也要强迫自己休息一下，我也需要先睡一会。＂

我拉上了客厅还有卧房里的窗帘，希望遮蔽外面阳光，可以让李静觉得比较好睡。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问题要问李静。

〝可以吗？我想再问些事？＂我轻轻拍了拍李静的肩膀，〝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找出凶手是谁，还给沛德哥一个公道。＂

〝如果身体觉得太累，要先休息也可以。＂

〝嗯，还好。虽然不太舒服，不过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李静右手指缠著长发，感觉手上一拉就跟著落了好几搓，一根根地落在地板上。

〝我想问你，昨天晚上菜单，你是怎么准备的。＂

〝没什么特别的，我在准备晚餐的前两天，有打给每个人问想吃些什么？＂

〝吴永杰说烤鸡跟寿司，赵宇说想吃黑椒牛小排，谢其运跟林才艺说炒面，我老公想喝鱼汤。＂

〝至于你，我知道你喜欢泰式青木瓜沙拉跟西米露，所以我没有问你，就直接帮你买好。〞

〝买好的？你全部都是買现成的嗎？＂

〝那倒也不是，烤鸡、寿司、泰式沙拉跟西米露是从外面买的。黑椒牛小排、香辣拌面、鱼头豆腐汤、是我自己买材料回来做的。＂

〝煎牛排本来就很简单，反而谢其运他们点的是炒面，我嫌做起来比较麻烦，后来就随意调几款配料，改成香辣拌面，也就没特别跟他们说，不过看他们的反应，好像也无所谓。＂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是啊，都是很常见的家常料理，四处都买得到。＂

〝确实是……＂

我关闭了手机里的录音功能，清楚地记录下李静说出的每一句话。

〝谢谢，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她声音听来有气无力，彷佛灵魂从每个字里透了出来。

〝好了，不打扰你，赶紧睡。＂

陪她走到床边，离开时却没有关上房门，她可能随时随地会需要我。

我转身将小腿卷入沙发内侧，继续捏着酸疼地小腿肚，脑海里反覆想著昨天晚上的过程，如果凶手是猜想的那个人，他又是怎么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