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衣女

一位白衣女，给三世佛上完香后，问闭目打坐的师父：“你可好？”

师父虽然闭着眼睛，可还是浑身颤抖了一下，说道：“好，你呢？”

白衣女说：“比以前吃得多了，就是不耐寒了，你呢？”

师父说：“我一切依旧。”

大殿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沉默过后，白衣女说：“难道你就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

师父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不语。

白衣女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师父的手开始颤抖，但依然闭着眼睛，对一悟说：“替我送送这位施主。”

一悟站了起来，跟着白衣女走出了庙门，来到了庙外的密林。

白衣女问了许多关于师父的事，包括师父最近都干了一些什么事，一天都吃些什么，都走了那些地方。

一悟如实回答，两个人走到河边，白衣女摸着一悟的光头，说：“一悟，你想知道我和你师父的故事吗？”

一悟点点头，白衣女开始讲起了他们之间的事：

我的名字叫张甜甜，你师父的名字叫李大成，空空禅师只是他出家当和尚后的名字。

李大成和我相遇那一年，他十九岁，我二十一岁。当时，李大成还在医学院上学，我已经在父亲的公司当了部门经理。

我去松林游玩时，遇见了李大成，当时李大成穿着一身淡红色运动服，神采奕奕，宛如松林中的秀丽精灵。

孤男孤女在松林相遇，自然话多了一些，我们聊了许多，包括对人生和婚姻的看法。

临别时，我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玉观音，那是我的母亲送给我的，我把玉观音塞到李大成手中，对他说：这个送给你。

他带着玉观音，骑着自行车，飘然而去，留下了我握着看不见的风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我有了一丝从来没有过的惆怅。

半年后，他的家中发生了突变，他的父亲患病死亡，母亲早在他上高中时被车祸夺去了生命。

供他上学的父亲突然死亡，李大成思来想去，决定休学。

离开那个城市时，李大成来到我的公司见了我一面。我打量着走投无路的李大成，让李大成到我父亲的公司上班。

李大成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寄人篱下？更重要的是，如此碌碌无为，让你的父亲怎么看我？李大成不想留在我父亲的公司上班，决心去外面闯闯。

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把李大成当成偶遇的普通朋友，围在我身边的男子太多太多了，我心气高，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考虑结婚那些事。

接下来呢？李大成在工地当过小工，贩卖过垃圾，赚了一部分钱，他用这部分钱供自己上完了学。

从学校出来后，李大成开始求职，可屡屡受挫，后来他唯一的亲人妹妹也死于白血病。

心灰意冷的李大成怀揣着玉观音，渴饮山泉水，饥食野果子，到处流浪。

一天，李大成走进了烟雾缭绕的三世佛殿，殿里只有一个老和尚，大殿和厢房到处透风，房成了危房，到处都是蜘蛛网。

李大成决定留在三世佛殿，这个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外打工，到处找他，可杳无音信。

关于他出家当和尚的事是我的母亲告诉我的，我的母亲见我年龄渐渐大了却不思嫁人，跑到三世佛殿为我求婚姻，却遇见了他。

我的母亲在三世佛殿上香时，意外发现三世佛殿的和尚和我夹在相册中的李大成照片很像，回家后，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我跑到三世佛殿，见到了他，他的确就是我要找的李大成，可他说他不是李大成，他是空空和尚。他无论怎么诡辩，可他的声音是骗不了我的，在茫茫人海中，我不用眼睛看，只听他的声音就能辨认出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