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赈灾济贫,躬行儒家仁义道德
在唐文治一生中,不仅以办学形式弘扬国学,而且躬行儒家仁义道德,赈灾济贫,救难民于饥寒交迫,做了大量善事。唐文治生活于近代中国积贫积弱、多灾多难的最困苦时期,他于1893年进京任官的次年,就遇上了中日甲午战争,中国惨败。其后又有1900年(庚子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天津,1906年至1910年的苏皖连年水灾,清末民初改朝换代期间的兵荒马乱,1916年的湖南张敬尧兵灾,1920年的北方多省旱灾,1924年的苏浙之战兵灾,1931年的苏、皖、湘等十六省水灾,1932年“一·二八”日军侵略上海战争,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等,他曾用“三痛哭”来表述自己面对灾民的极度伤痛心情:“今兹有三痛哭。铁鸟(引按:飞机)盘空,炸弹之酷,城市村落,尽成灰烬,吾民肢体分裂,脑溅川谷,肠悬树巅,凌迟之虐,万不至此,一痛哭也。难女伶仃,老弱辗转,沿路号咷,不久同归于尽,二痛哭也。稍稍安全之区,受钱币压制,粒食万难,乞丐满街,闻其啼声,恻然惧然,时局不定,一二年后,白骨莽莽,吾辈亦犹是耳,三痛哭也。”(唐文治《原慈二·爱民之慈》,1938年)作为一个有家国责任感的地方绅士,唐文治在痛哭之后思考的是“救民命”。他曾在多篇文章中表达自己要勉力行善救民的心志:“天生我于此时,历千百年未遇之劫,实教我以为善。际此善缘而不为善,是违天理也,是悖人道也,是自贼其心也。孟子曰‘鸡鸣而起,孳孳为善’,岂闭门修养之谓哉!”(唐文治《说雪哀民篇》,1939年)正是出于这种由儒家思想指导的人道主义,唐文治总是在天灾人祸降于“吾民”时,想方设法尽力赈灾济贫,为灾民多做善事。
1906年10月,唐文治任清政府农工商部左侍郎兼署理尚书,12月10日,传来南方长江南北遭受严重水灾的消息。苏省官员的告灾电报称:“淮扬道……饥民麕集清浦已三十余万,粮草篷厂均未筹备……灾黎四出,流离失所,风餐露宿,惨不忍睹。”而全省灾民有数百万。这是唐文治首次参与的大规模赈灾工作。他想方设法从天津、河南、江西等地劝募到赈银数万两,帮助灾省从朝廷方面争取到续赏赈银十万两,又向北京信成银行商借赈银五千两,转辗动用“本系赈款”的探矿银八万两。他在短期内速将一笔笔赈灾款汇往灾省;同时,他支持盛宣怀“以官赈归并义赈,随查随放,一气奏销”的主张,电告苏省负责赈灾的官员:“款到祈并入义赈速放,至恳。”就在紧急募款赈灾的日子里,唐文治家中老母亲的中风瘫痪症发作,唐文治并未因家事而延缓赈灾筹款。经半个月的紧急调募,多笔赈款快速到位,苏省赈灾救济事项得以赶在寒冬来临之时全面展开。12月30日,在苏省实施赈灾事务的盛宣怀致电唐文治称,“此次义赈幸蒙尊处提倡,俾免中辍,现已派出十四路(引按:指赈灾人员),铜元五十万千,约捐垫各半”,向地广人众、冻饿交加之灾民发放。
1907年10月,唐文治接任邮传部上海高等实业学堂监督职务,携家眷从北京回到江苏,之后,他对江苏的地方事务关心更多,对家乡苏州太仓的赈灾济贫事务承担起了更大的义务。从1907年至1946年的近四十年时间中,凡逢家乡遭遇重大灾害,他必想方设法倾力相助予以赈济,据《茹经先生自订年谱》所记,重要的赈济之事有以下多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