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行步斗
“哈哈哈哈哈！哎哟喂！本郡王遇到了个厉害的角儿！这可吓坏了本郡王了！”
雷万佑仰天大笑地走了过来：“哎哟，这是谁啊？这...这难道是那个冒充皇族多年，吃里爬外，蝇营狗苟，最终被贬去蛮荒之地的鲁世子吗？！”
雷万佑走到气得浑身发抖的鲁达西身侧，伸头闻了闻：
“咦？一股子穷酸味！和你这种人打，真是脏了本郡王的手。不过呢，明日在擂台上你若是肯跪下磕几个头，承认自己玷污皇族血脉，愿意滚回牙山堡再不出现在皇室领地，本郡王倒是可以考虑下手轻一点，给你那看台上的老父亲留几分薄面。哈哈哈哈哈哈。”
秦辰伸手就是一巴掌，速度极快，雷万佑吓了一跳，往后一躲：
“你！你干什么？！”
秦辰拍了拍鹤氅下摆，抬起头困惑道：
“衣服上沾了野狗的口水，拍拍干净。万佑郡王，你躲什么？”
“你！”雷万佑气得有些结巴：
“躲？笑话！本郡王躲什么？！”
秦辰笑笑没说话。
“秦辰！你就得瑟吧！我看你还能狂多久？说到底，你就是个无名小卒，默默无闻的宗门，默默无闻的背景，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能进逐光大会决赛，以为这就能光耀门楣了？
哈哈哈哈，修炼这件事，最终拼的是资源，是可以消耗的智石的数量！今日你能有炼石境大成期的实力又怎样？！智石境，灵石境，仙石境，神石境...这些境界要消耗多少智石你知道吗？！呵呵，以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定然无法理解。
即使你有几分天赋，但你的宗门负担不了你的修炼，你最终还是会泯然众人。人族大陆多少人跟你一样，最后还不是乖乖认命。告诉你，只有拥有血脉，地位，背景，才会笑到最后，而这三样，你有几样？哈哈哈哈。”
雷万佑大笑扬长而去。
秦辰虽然看不上雷万佑，但不得不承认雷万佑的话有几分道理。由于修炼心意念，自己的丹田比别人宽广许多，如今自己每提升一个小境界，再次提升所需要的灵力几乎成倍增长。
如果真的到灵石境、仙石境，没有源源不断的智石供给，单靠从天地间炼化灵气，恐怕进步的确会非常慢。
所以这也是秦辰要来参加逐光大会的原因之一。
雷万佑走后，鲁达西也逐渐平复了一些：“秦辰，今日我可以去你住处，借你那里的修炼室一用吗？”
“当然可以。走吧，我们回去吧。”
...
月朗星稀，秦辰躺在床上想事情。比赛前一个晚上，秦辰并不打算再去修炼，有时候劳逸结合才能发挥得更好。
关于明天的比赛，秦辰不太担心自己，但或多或少会担心鲁达西。别看鲁达西平日里憨厚快乐，但自己父亲没有修炼天赋，被皇室歧视的心结始终解不开。
此时鲁达西在修炼室里，时不时闹出点动静，秦辰觉得自己的屋子都在震动。
放心不下，于是秦辰起身，悄无声息地走近修炼室，隔着门就听到鲁达西不断在尝试什么，时不时还会怒骂几句。
“达西兄。”秦辰轻轻唤了一句。
修炼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门开了，鲁达西一脸失落，头发散乱，情绪极低：“吵到你了吗？抱歉。”
“那倒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没事。”
“达西兄，这一路走来，你一定不容易。我未经你的修炼道路，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不管你的目标是什么，我相都信你能做到。”
“谢谢你能这么相信我。可是，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达西兄，何出此言？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秦某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你不妨说与我听。”
“唉...”鲁达西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会道：“进来说吧。”
进了修炼室，鲁达西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皇家五行步斗’吗？当时在翠鸟神妖投喂中，雷万佑使用的那一招步罡。”
“嗯，我记得。”
“因为传闻这一招只有正统皇室血脉的人才能使出。所以，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有偷偷练习。只不过...从未成功过。或许，我就是没有皇室血脉吧。”
“达西兄，你别灰心。或许你有某个细节不得法才导致无法成功。你可以说与我听听，我作为局外人，兴许能帮你分析分析症结。”
鲁达西抿抿嘴，轻叹道：“也好。”
“其实，五行步斗非我族擅长之术，单论五行步斗，就是通过一定的步法，遵循的一定的规律，来借用五行之力。举例来说，我们平日里施展术法，很多都需要念口诀或者掐手诀。而步斗，或者说步罡，就相当于用脚步来完成‘手诀’的作用。不同的步罡，也许能借用星辰之力，借用海洋之力，借用大地之力，借用死者之力等等，那皇家五行步斗就是通过五种基础步形，来分别召唤金木水火土之力。”
“那踏步呢，基本都是先举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始和终点同步，置脚横直互为丁字。我先踏‘金’字步伐给你看看，第一步乾一，第二步兑二，第三步离三...”
鲁达西一步一步拆解开来说与秦辰听，说得很细。秦辰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两人在这样的交流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五行步斗基本就是这样，我把我理解的全盘托出了，秦辰，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听下来倒没觉得有特别明显的纰漏，你容我想想。”说完，秦辰开始自顾自地琢磨思索起来，同时凭借记忆开始踏起了五行步斗。
“秦辰你真了不起，这么复杂的步罡，我只说了一遍，你竟然都能记住？”鲁达西见秦辰踏得十分熟练，不免惊讶道。
不过全情投入的秦辰没有听见鲁达西说话。
秦辰在踏五行步斗时，隐隐感觉到体内深处有某种反应，这种感觉太过细微，秦辰集中了全部心神去捕捉。
在一片无声无息的黑暗之中，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在头顶之上。那光点轻轻颤动，过了好久，突然急速下跌，落入脚下，荡起圈圈水波纹。
是水滴。
涟漪一圈圈扩散到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消失了踪迹。又不知过了多久，脚边长出一抹新绿。
那新绿一旦出现就飞速生长，四五个弹指的间隔，就变成了参天大树。
紧接着，嗅到了火热的气息。一片火星如萤火虫一般飘至大树上，瞬间点燃了整棵树，冲天的火光，扑面而来的炙热。
很快，大树被燃尽的部分落下变成灰尘，灰尘结块，变为泥土。而那炙热的火并未随着大树的消散而消散，继续炙烤着尘土。
又不知过了多久，火苗终于熄灭。而那尘土中有闪闪金光，锋利无比。
炙热的气息也随着火苗的熄灭而远去，那尘土中冰冷锋利的表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周而复始。
无穷无极。
突然一个遥远却威严的声音响起：“何人？！”
“晚辈秦辰。”
“为何来此？”
“晚辈想借五行之力。”
“五行之力，天地之始，至于天地之上，子诚欲借之，即自往求之。”
之后，又归于寂寥。
这个声音没有拒绝秦辰，但也没有一口答应秦辰，只是让他自己去寻找。从表面上看，等于什么也没说，但秦辰明白，这个声音，这句话，一定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秦辰再次陷入无尽的思索。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眼前景象的变化一直没有停下。水滴木生，燃树得土，土中含金，金冷结水，五行之间孕育着相生相克的微妙关系，达到一种极致的平衡。天地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
好像哪里少了点什么。
秦辰盯着眼前景象，又看了一个循环。当看到水滴生木，木入参天时，一片火星再次飘来，点燃了大树...不对，这火是从哪来的？
秦辰突然间顿悟了！
木生火！木何以生火？钻木取火！或者...雷生火！
这就是为什么皇室的人可以踏这五行步斗的关键所在！雷家自带雷系属性，用雷做切入，进入五行循环，感召五行之力！
下一个循环来临，当大树参天之际，秦辰心神调动雷系力量，在火星飘来之前，抢先用雷电击中大树，大树应声折断，燃起熊熊大火！
与此同时，在修炼室内，鲁达西吃惊地发现，闭着双眼重复踏步罡的秦辰脚下，升腾起某种神秘的光。
“这...这不是...这是光...五行光...这不是五行步斗的光吗？”鲁达西因为惊愕而语无伦次。
秦辰脚下的光，从象征火焰的红色，变为象征土的褐色，接着是象征金的黄色，然后是象征水的蓝色，最后是象征木的绿色。五色过后，融为一体，白光将秦辰环绕，秦辰忽然觉得身上凭空多了一股巨大的充满生机的力量！
皇家五行步斗，名不虚传！
高涨的气势慢慢平息，睁开双眼的秦辰看见面前鲁达西惊愕无比的神情，微微一笑：“达西兄，我知道五行步斗的秘诀了。”
之后，秦辰将之前心神所见一一道来。
“总之，达西兄，在这番场景轮回之中，找到合适的时机，用雷系术法切入。你是皇族之人，还是可以调动雷电力量的吧？”
“我，我不是很擅长雷系。但，调动一点雷系力量应该做得到。可问题是，你所描述的五行相生场景，我只见过一两次。”
“所以你要沉下全部的心思，感受到五行相生的场景。这一点，说实话得靠你自己。”
鲁达西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鲁达西突然开口问道：“秦辰，为什么皇家五行步斗，你可以这么快就掌握？这不是只有皇族才能使用的术法吗？”
“你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但是，我觉得，在五行相生的场景中，既然雷系可以生火，切入循环。那按理说，纯火系的修炼者也可以直接切入。或许一开始，只有皇家的人才能使用五行步斗，就只是一个误会。这么多年口口相传，变成了一件约定俗成的事情。于是，只有使用出五行步斗才是真正的皇族，变成了血脉论者的信条。”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就算我真的能使用五行步斗，也不能证明自己是皇族了。这么久以来，我坚持的居然是毫无意义的事情。”鲁达西脸上再度黯然。
“不。”秦辰拍了拍鲁达西的肩膀：
“达西兄，你就是堂堂正正的皇族，无论在何时在何地，无论憎恨你污蔑你的人如何曲解，都改变不了你是皇族的事实。目光雪亮，人品正直的那些皇族，从来没有否认你和鲁大公属于皇室的事实。而你修习五行步斗也绝非没有意义，首先五行步斗是一个强大的术法，它对于提高你的实力大有裨益；其次，你可以用五行步斗去打那些血脉论者的脸，用他们信奉的方式去狠狠还击他们。”
“你说的对！”鲁达西醍醐灌顶：“秦辰，我不应该因为那些不重要的流言蜚语而迷失自我！谢谢你提醒我！五行步斗，我一定可以成功！”
“嗯，加油。”
之后，鲁达西再度燃起斗志，投入到修习皇家五行步斗的修炼中。而秦辰，默默从修炼房退了出来。
此时，明月当头，夜深人静。秦辰既为鲁达西能重新振作感到欣慰，但同时，内心中又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怅然若失。
当初在翠鸟神妖投喂中，看到雷子鸣使用雷光术，秦辰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甚至怀疑过，自己会不会和皇族有所关系？
可是如今却发现，皇家五行步斗不能证明自己的血脉，那自己天生的雷电亲和到底出自何处？自己的身世到底又是什么？
秦辰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默默回到房间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只是有一个细节，秦辰和鲁达西都不知道。
没有皇室血脉的人，在踏皇家五行步斗之时，压根就没机会见到五行相生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