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投石问路
顾楠的转变出现在南林回来之后，她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写简历。
“嗯...好，我们六点见。”
接了一通电话，她背着单肩包准备离开。
“谁啊？”老顾装作漫不经心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问她。
顾楠回答。
“约了朋友，跟我妈说晚上我不回家吃饭了。”
“那你几点回？”
“有点事儿，估计十点左右吧。”
老顾点点头，把车钥匙扔给她。
“那你开我车去吧。”
顾楠接住钥匙，放在办公桌上：“快五点了，限行呢。”
老顾的车牌号是外地的，早高峰和晚高峰出行都会被限制。
“今天周末，不限。”老顾提醒她。
“路上会堵车的，我坐地铁。”
顾楠走出写字楼，如约来到地点，位于十字路口的一家茶餐厅。
大概半小时后，门外一年轻男子推门进来，他径直走到顾楠对面的位置。
“抱歉，我耽误了会儿。”邹逸宇拉开凳子坐下。
“没事儿。”顾楠把菜单递给他：“邹医生，你看看想吃什么。”
邹逸宇翻过菜单：“你有想吃的吗？”
“我点了一份漏奶华多士，其他的你推荐，我很少来茶餐厅。”
邹逸宇拿笔在菜单上勾选：“喜欢吃甜食啊，还喜欢吃什么？”
“我都吃。”这句回答未免有些敷衍，顾楠见他对自己露出一抹微笑，接着补充：“平时口味比较重。”
“这样。”邹逸宇把选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那在英国这两年不是委屈你的中国胃了。”
顾楠笑了笑：“习惯了就好。”
“这个疗程的药差不多了吧？”
顾楠停顿片刻，缓缓说：“我已经停药了。”
“停药？”他似乎不可思议。
顾楠颇为不好意思地点头，她也怀疑自己如此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那不错。”邹逸宇两手交叉的面向她，颔首。
“啊？”
“果然还是国内的水土养人，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了。”
“真的吗？”
“药物只是辅助治疗，你能不依赖它已经很厉害。”邹逸宇毫不吝啬地夸奖。
“谢谢你，邹医生。”顾楠诚恳道。
“不必客气，我们是朋友，你最应该谢的是自己。”
结束了一顿饭，服务员把账单递到桌上，顾楠率先把小票接过。
“刚刚我迟到了，我来买单吧。”邹逸宇道。
“可是我计算了时间。”顾楠低着头输入密码，付完款后对他说：“如果我去医院排队的话，需要三个小时才能见到你，而坐在这里等你只用了半个小时。”
“你还估算错了一点。”邹逸宇摸了摸眼镜：“我不是专家号，所以你见到我不需要三个小时。”
“这我知道。”顾楠指着头发示意：“毕竟你还没有秃头。”
邹逸宇被她的形容哭笑不得：“那你家住哪，我送你过去。”
顾楠把地址报给他：“顺路吗？”
“我父母家就在那儿。”邹逸宇说：“安景阁，是不是很近。”
“可是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顾楠正叹一声巧，下一秒就听见有人在说。
“你当然没见过了。”
话出自一位陌生的女子，她笑吟吟地经过两人身边：“我们邹医生平时都住医院这边，很少回家的。”
“嗨，小唯！”邹逸宇和她打招呼：“这位是我朋友，Gradus。”
“Gradus，这是我同事。”
“你好。”小唯和她打招呼，笑着道：“邹医生你家什么时候搬去安景阁了？”
邹逸宇也不解释，反而含笑着看了眼顾楠：“这不是下班了，生活才刚刚开始嘛。”
“我明白。”小唯目光不经意地打量两人：“邹医生好好过下班生活哦。”
邹逸宇侧头对顾楠道：“走了，我们回家。”
顾楠点头，跟他一起去取了车。
柏油路上，望不到尽头的车水马龙。
邹逸宇点开音乐，别看他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喜欢摇滚，是个真正的夜店咖。
车子被巨大的音响震的动荡。
顾楠帮他拧小了些音量。
“跟你在一起，我经常不觉得我有病，感觉是你有病。”
“啊，可是你本来就没病啊。”邹逸宇说：“我只是心理咨询师，来找我的人没一个有病，有病的都关去精神病院了，谁还找我啊。”
“诶，一会儿要不要去夜店。”邹逸宇建议：“去放松一下。”
顾楠好奇：“你不是回去见你爸妈吗？”
“去完夜店再回家啊。”
“你出来还记得家在哪吗？”
“我经常觉得你太扫兴了。”邹逸宇说：“带你玩儿不动。”
“是啊，那你刚刚在同事面前拿我当挡箭牌。”顾楠笑他：“要是人家小姑娘知道平时一本正经的邹医生背地里是玩咖儿，肯定心都碎了。”
“不，她们会为我疯狂。”邹逸宇语气调侃道：“可惜我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邹逸宇的心里有一个恒定的标杆。
一旦划定界限，关系永远止步于此。
“说到这儿，例行关心你一下，最近身体还有没有什么反应？”
“记忆有时会衰退，手抖。”顾楠顿了顿：“上厕所也频繁……”
“那睡觉呢？”
顾楠缓缓道：“醒来就记不住，但大多时候就像走入了重重的白雾，看不见方向。”
“场景里有人吗？”
顾楠安静道：“是个背影。”
“频率呢？”
“一个礼拜有两三次。”
“已经很好了。”邹逸宇说：“你的药可以停，有时间可以来做几次针灸。”
“你还会这个？”
邹逸宇挑眉：“拿你练练手。”
顾楠真想谢谢他的好意，还是留给别人吧，自己消受不起。
邹逸宇问她。
“这事儿，你跟你家里人说了没？”
顾楠没应声，邹逸宇明白了。
“不打算告诉他们？”
顾楠低下头：“嗯，暂时不说吧。”
抵达目的地。
顾楠下车前问他：“那我什么时候去找你？”
“隔三、五、七日针灸一次，一共三次。”
顾楠点头：“先走了，你晚上别玩太晚。”
“谢谢你关心我。”
“额......不谢。”怎么说，其实她是怕他酒喝多了，到时候扎不准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