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写给二十五岁的自己和他们(3)
写给二十五岁的自己和他们(3)
好了好了,关于我爷爷奶奶的伟大我想太多了,只需想想两个花甲古稀的老人供出一个大学生,就能悟得其中道理了,现在说我那些老师们吧,我的小学四五年级的班主任我的语文老师。王老师是当时校长的妻子,那时候她还不是我的班主任我的任课老师甚至我都不怎么认识王老师。她就给了我买了一套校服。好吧其实有些人觉得算不上什么,但就是感觉她比我第一个小学班主任好点多。我之前那位班主任从来不问我为什么完不成作业,只会用粗红柳条做成的教鞭抽打我到手心红肿。她不知道我要每逢周六日披着晚霞挥着木棍赶着羊群回家,她不知道那崎岖的道路,我要走走停停多久。我那时候确实不太喜欢学习。当然我也不喜欢放羊,我只是苦中作乐着麻痹自己。王老师后来带班时也略严厉,她也把练习册挥到过我的脸上,但是可能就是因为她时常的善意我才不至于一步步沦为一个只会苦中作乐的傻子。
第二老师是田老师,怎么说呢,她还是个特别感性的人,带班之后经常会因为种种的不愉快而哭泣。她性格其实真像她自己说的翻脸比翻书还快。那是一次领取助学金的日子,必须要求直系亲属到。我那个混蛋的爹事先答应已好。却是在叫到我名字的时候迟迟不来。我慌了,然后有同学朝我笑了起来。我当时控制不住的掩面而泣。就在那时我奶奶来了,田老师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了解了我的家庭,而且我从她只言片语中也了解到她可能也遇到过像我这样的问题。我哭了,我奶奶也哭了,田老师也哭了。我当时虽已经十几却仍旧像个孩子。我的第一身西装也是她给我买的,那是我代表班里参加朗诵比赛的时候。按理说这种比赛的一等奖要给要毕业的九年级,可就是那一次,我高声的朗诵着高尔基的《海燕》在那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的时候。我似乎不再自卑,那一次我拿了一等奖。我穿着田老师送我的西装,也算不上西装。好了,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我只是还把那衣服挂在我的衣柜里。干净整洁。初三时候她郑重的再次让我努力。她问我想不想要考高中,这对一个农牧区的孩子是个很尖刻的问题,因为我的学校想要考取高中只有五成或者三成的几率。但我点头道:“我想。”这是我命运的岔路口。我考上了,田老师期间送我好几次衣服,可毕业后我只送了她一个小饰品。退伍后参加妹妹的秋令营和她再度攀谈,她仍旧还是热络的像个大姐姐一样。在她现在的学生面前和我聊着。葛校长也是其中的一位。他似乎一直关心着我,虽然人家是校长但也没见过人家摆架子。现在在路边散步时候遇见都会热切的朝他们打照顾。也是葛校长笑着站在丁字路口告诉我我被左高录取。一切水到渠成,一切自然而然。我的高中,似乎已经是另一副模样。我开始慢慢改变性格,当然期间也会因为一些事自怨自艾,抑郁甚至想要一死了之的痛快。可能那时候看了太多的书有了太多的新想法。涛哥可能是我印象最深的老师之一。他打人之狠真的让人记忆犹新。可那会的我们并没有如何觉得不妥。高中第一年的我丢了身份证,没法办助学金,他知道我的情况后就让班里两个一等助学金的同学各匀了五百。再后来他在周六日叫我帮他种菜园子。事后还领着我去他家里吃饭,给当时局促的我饮料。他知我自尊心强,却不吃晚饭,说是有专项政策给我饭卡打了钱。我始终怀疑是涛哥给我的。但是怕我接受不了才那么说。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我很喜欢这句话,在历经种种的变后,不变的东西。那才是真我。以前,我力求自己在这个迷雾重重的世道里求一个什么。悟一个什么。我遍观书海,自以为观万卷书就可以无所困顿。然读书越多心思越重,我绞尽脑汁的求的不过是一个本心寸断多是可笑。
我这一路走来回望过去,点点滴滴,皆是过眼云烟。我恨我痴我念我想不过大梦一场。我提步关山,纵剑饮酒。行了数百里,数千里,数万里的曲折道路我才明白。我要的路一直在脚下,无须在心生不满。这一年我似乎释怀了更多的东西,年少时对父母的恨怨似乎都淡了。但这多少对不起那个年少时候那个自怨自艾的自己那个深陷泥潭的自己。他这一路走来,有多不易。我才最知道。或许未来我会笑今日我愚钝,自以为是,恃才傲物。但我现在却自觉我终于不再是全身浸在泥潭里的一摊烂泥。我考上了高中,当兵,大学,专升本,然后如此。想想一切真就是如大梦一场般。现在的我,可以用相机记录我所见的一切,每逢寒暑假都可以出去旅行,我去过风高雪远的青藏高原,我见过那十三朝古都的长安,我去过天府之国的四川,我去过孔孟之乡的山东……我自觉已经是人生快事了。做我所想,行我所行。我这一路上真的遇到了许多的人。好也罢,坏也罢,过眼云烟罢。好者深交,不好者相忘于江湖。我不再执着于书中繁华,我更喜欢去走万里路。我的作品文章亦如我,灵动肆意。我崇敬李白杜甫苏轼,然后带着他们的诗意去他们去过的地方。儿时的我自己,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可能我还是喜欢现在想要成为的自己。不是什么科学家不是什么武术家,我现在只想做好一个身份:我自己。我会在日后的日子里,看我喜欢的书,走我喜欢的路,到我想去的地方,去看山,去看海,去写我自己想写的文章,去用笔编撰我想过的故事。山河路遥,剑气纵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二十五岁的我与自己少年的一场解道问道,就到此结束了。困惑在我心田的一切记忆犹新,却又模糊难见。我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里那没有母亲的一根倔强野草。然后随风飘摇。我还是很想自己说一句自己很想说却很少有人对我说的那句话:“二十五岁的自己,生日快乐。”过去皆是一场大风,散了,都就散了……
这封信写给二十五岁的我也写给十几岁,几岁的我,也写给帮过我的人,害过我的人,让我困顿的人,让我深陷泥泞的人,我熬过了二十四个寒暑。终于是到了今天。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二十五岁的自己,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