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水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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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藏宝图2

我啃完两个汉堡之后喝了一口水,这时老李才吃了一个,于是我接着吃,那三对鸡翅膀我一个都没有吃下去,打包带走了。

十二点整,我们准时来到我们公司的营业厅,我问他有没有来过这里,他说来过,但那天门没开。

我们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几个人,一个年纪跟老李差不多的人在一个窗口前面交钱,老李站在他的后面,而我则是在里面逛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墙上的纸质广告,一侧的玻璃板上挂着的公司管理人员的相册,就只剩下一些产品的大概介绍了,它们都放在一个用玻璃隔开的小房间里的一张玻璃桌子上的塑料架子上。

我随手拿起一本印着我做过单子的一种产品的册子看了看,随后把它放回原处,看向老李的位置,那个正在交钱的人从窗口离开,老李拿着单子走了过去。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坐在里面的那个女人礼貌得问道。

“我要退保。”他说着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拎着那盒打包好的鸡翅走了过去。

“他的单子存在恶意欺诈,我已经见过之前的业务员了,受益人跟这位先生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走过去,对那个女人说道。

“您跟这位老先生是什么关系?”她看了看我。

“我是公司的业务员,我们过来的目的是为了退保,除了这一点之外,我们希望能够查询一下,这份单子里面的年金是否被领取过,因为这位先生自从购买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份单子了,”我指了指那本发黄的单子,“当然,他也没有领取过,但根据我调查到的情况,可能有人冒充他的身份领取过属于他的年金,所以我们想知道这份单子里的年金是否被领取过。”

她点了点头,视线转向老李,说道:“请这位先生出示一下身份证。”

老李从皮甲里掏出身份证,递给那个女人。我打开纸盒子,拿出一根鸡翅膀,吃了起来。

他们说了几句,然后她就在电脑上啪啪啪得敲击起来,过了两分钟左右,她告诉老李,他的钱没有被领过,然后就是简单的退保程序,老李签完名字之后,就把本子递给了她,出去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吃鸡翅,他说他不饿,我把他送到车站之后,就坐公交车回公司了。

公司的小办公室里挤满了人,他们都在里面吃外卖,我坐下后,在自己的位子上,翻了翻客户资料,现在是午饭时间,这时候电话是最容易打通的,但我从来不在这个时间点跟跟接触过的客户打陌生电话,通常都是跟之前接触过的有可能成交的潜在客户联络一下,电话也不长,差不多一个电话两三分钟的样子。

我打了十分钟电话,然后跑到内勤办公室去问我的客户是否来下午的抽奖活动(其实就是用抽奖作为幌子,忽悠他们来买),因为我和那位女士是约好下午一点钟见面的,而抽奖活动是一大半开始的,如果我约的客户没来,那我就去别的客户家碰碰运气。我的预感再一次应验了,他们告诉我客户又爽约了。

爽约就爽约吧,反正我的大部分单子都是在客户家里完成的,这种抽奖活动,我参加了有十几场,从没有成交过,那些客户不是没钱就是要把钱用到别的地方去,要不然就是跟我吹一个多小时的牛逼,说起话来比台上的讲师还顺溜。

我去了一趟厕所,等解决完人生大事并洗好手之后,我回到办公室接着吃那几个没吃完的鸡翅膀。

一个同事吃完饭回来,问我要不要下午一起去客户家拜访,我拒绝了,因为我昨天就是开着他的车去的,开到一半,他的破电瓶车着火了,我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把车推到离那里最近的修车店。

在推车的过程中我顺便抽出几分钟时间去客户家拜访,那户人家看上去很久没有住人了,尽管大门紧闭,整洁如新,但里面却是死气沉沉,墙角边的食品垃圾被啃得干干净净,至少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而里面的窗户则是爬满了裂纹,屋内一片黑暗,隐隐透出一股浊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后来我问在河边钓鱼的一个老头,才知道住这屋子里的人已经死了有两个月了。

他打的是座机,如果家里有人的话,不管接电话的是谁,我都不会对此产生过多的关注,可钓鱼老头告诉我,这屋子的主人无亲无故,除了他自己一个亲人都没有,他的尸体就是钓鱼老头自己发现的,所以我断定,这死老头在骗我,屋子里肯定有人。

加上墙角残留的那些食物残渣留下的痕迹,足以证明近期肯定有人进去过,但这个人是谁就难以考证了,只凭声音是无法确认一个人的身份的。

那个同事离开后,我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小电影,十二点点四十五分左右,我坐电梯下去,骑着从另一个同事那里借来的电动车,去了跟那名女士约定好的地方,这次肯定不会着火了。

很快我就到了那位女士的家,我按下门铃没多久,她就出来开门了。

她穿着一件围裙,手上有一层白白的面粉,看起来是在做面食。

她家的屋顶很高,可以容纳老李用的那种吊灯,我坐下后,她洗了洗手,从屋里拿出那份单子,对我说道:“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吗?”我装作专注的模样翻了翻,其实里面的内容早已烂熟于胸。

我对她说:“没什么问题,你丈夫投下的那笔钱你可以全部继承,不过我想知道昨天那两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出于好奇,不喜欢探听秘密的保险推销员肯定不是一个好侦探。

她的脸上露出难色,对我说道:“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你丈夫的亲人吧?”

“是的。”她点头。

“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看着她,她似乎是有些为难——准确得说应该是羞于启齿。

她停顿了一两秒,然后说道:“那两个人是我丈夫的母亲和弟弟,我丈夫死后,他的母亲希望我嫁给他的弟弟,帮他们家延续香火。”

“那你公公是什么意见?”

“他不同意也不反对,他是个钓鱼迷,除了钓鱼之外他什么事情也不放在心上。”她说。

“其实我私下里也很喜欢钓鱼,他平常都去哪里钓鱼?说不定我们还见过面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经常跟一个叫李凡达的人一起钓鱼。”

“你说那个人叫李凡达?”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不解得问道。

“没事,大概是重名吧,你接着说。”

“我听我丈夫说起过,他们两个跟另外一个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不过自从二十年前那个姓李的出车祸之后,他就不怎么跟那个人来往了。”

“你知道那个人姓什么吗?”当我听到车祸两个字之后,老李的形象瞬间出现在我眼前,这个李凡达跟老李极有可能是一个人。

“不知道,不过我公公那里应该有那个人的照片,也许对你有帮助。”

“你公公那里,你们不住在一起吗?”

“没有,我跟我老公结婚后就跟他们分开了,他们就住在我那个店的前面一栋,98号,1201。”

“你公公叫什么名字?”

“赵氜靔。”

“赵日天?”

她听懂了我说的那个名字,哭笑不得得说道:“不是那两个日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写,反正读音是一样的。”

“好的,多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也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多打扰,告辞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她拦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吗?”

“今晚请再到我的店里来一次。”她显得非常尴尬。

“为什么?”

“那两个人今晚还要再来,我希望你能够把他们赶走。”说完她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钞票,递给我,我接过了那笔钱,问道:“为什么要我帮你,能够做这种事情的人有很多,找社会上那些闲散人员不是更方便吗?”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类人,而且我怕他们贪得无厌,到我的店里来敲竹杠,你是做保险的想必肯定认识很多人,所以我想...”她没有再说下去。

“真是婆媳情深啊,不过你既然跟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那我就帮你这个小忙,今晚我不会再来了,他们也不会来,把那两个人的照片给我,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天就算我没来过。”她那张柔弱的小脸越看越可憎,住那破地方的果然没一个好人。

她把照片给了我,我把它们揣进兜里,转身离开,门在我身后关上。

下了电梯之后,我给老李打去电话,问他认不认识那个叫赵日天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都这么叫了,谁会叫赵氜靔这种名字。老李跟我说这个赵日天是他的老朋友,他们经常一起出去钓鱼。我的猜测得到证实,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我把车子还给同事之后,开始了新一轮的拜访。上星期我开了一个工厂的意外险订单,卖了两百张一百块的小单子。听起来好像很多,其实我只赚了四百块。我颠了颠那个女人给我的那一叠纸钞,还是这种钱好赚。

下午五点整,我再次来到这个小区,走进破旧的98号,按开了电梯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