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刀毁容
洛昔清晰的听见老鸨怒气冲冲的踏着肥硕的步伐从里面走了出来。
轻啧一声,洛昔捧着自己的好茶又事不关己的品味起来。
花魁的独舞啊,值得期待,洛昔开始幻想最美的姑娘那眉目如画的模样,小色胚的雏形被她展露无余,不过想着想着,那么一双眼睛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洛昔摇摇头,试图把那扰人兴致的眼睛清除脑海,有些脑羞成怒的想:谁让他把眼睛生成这样!
……
吟诗作画,戏曲歌舞,弄弦弹唱,女子们争奇斗艳,秋月夜下撩拨了多少少年的款款深情。
压轴的花魁终于快要上了。
洛昔眯着眼睛似乎都能远远的看见她在后台准备的工作。
纱衣轻袖的映衬下枫绵活像一个窈窕的仙子,仙子落入凡间竟也做上了裁合缝补的针线活,剪刀的锋利在阑珊的灯光下折射出点点碎光。
?剪刀?
洛昔没办法看清后续发生的事了,枫绵转过身去挡住了后台全部的光线。
台上最后一批歌女身姿轻盈的往后蹁跹撤回。
配乐激扬,顶楼偌大的天花板上倾泻而下片片绸缎,绣球在半空中回荡有余,枫绵的名字从中袒露。
众多男子接相扑继的接着从天上撒下来的“枫绵刺绣”。
洛昔伸出手来,刚好有一段落在了她的手心。
“枫绵”二字张狂有力,一点也不像人们对女子簪花小楷的固有认知,都说见字如见人,能想象这个花魁心中不成装下那如闲云野鹤的淡泊。
枫绵起舞位落舞台中央,清影与灯光相辉映,紫衣如梦浓与面纱遮秀妍,给舞姿婉约的她缠上一层散漫的神秘。
台下开始起哄让枫绵摘下面纱。
舞还在继续跳着,从容的舞者善于面对音乐高潮迭起,而迸发最真挚的情感。
很轻快的伴奏,音调也很高,枫绵跳得愈来愈用力,但洛昔的眉头却随着她的节奏越来越紧。
台下都在欢呼枫绵绰约大方的舞姿,可洛昔分明觉得那是内敛的,是沉重的,这段舞的高潮看得让她有些迷茫。
清水戏。是这段舞的名字。舞蹈末段,枫绵会一如初的跳出散漫感来。
但这一层的漫不经心,却多了丝罪恶的慵懒,在挥袖踮脚间,总有分暗讽在平静的泉眼中绽放张狂。
这却是是枫绵整段舞下来最洒脱的一段,唱着,“花榭染红棉,清水……”
最后一秒枫绵掀起面纱,场上众人屏息敛声。
“清水已难捡。”
……
“花魁她……毁容了?!”
“怎么回事啊,这个丑女是谁?花魁呢?我今晚那么贵的会场费就为了看这个丑女跳支舞啊?”
“脸都这样了还上来干什么!找揍是不是!脏老子的眼睛!”
骂声此起彼伏,还有人直接将布鞋和手上的茶杯向她丢去。
枫绵依旧不曾离开的站在舞台中央,一动不动的维持着舞蹈的最后一幕——俯身戏水。
茶杯准准的砸在了枫绵的脑门上,没有痛呼的她却流下了令周遭人惊恐的血液。
老鸨吓的叫了两句“你快给我滚下来”之后就溜没了身影。
枫绵终于恢复了挺拔的身姿,她好像察觉不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头上的痛感似的,清冷的面容与语调寒如冰窟。
“我枫绵再说最后一次,赏我艺者与我同频,觊我身者虽死不屈。”
枫绵冷淡的往后台走去,那儿好像有一条连接上下楼的专属通道。
枫绵以自己的行为告诉了大家自己的决心,洛昔很是欣赏的看向她隐去的背影。
贞洁美德重于那张俗皮囊,没想到小小醉花酒楼之地还能有这样一名有操守的女子。
好戏结束了,春满园中的住客和玩客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与美人好酒共度良宵。
二楼那儿在偏僻处喝了好久好茶的文弱书生,此时却离开了座位,去到了非是自己房间的地方。
洛昔循着记忆往那会老鸨骂人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发现了一间“百花迎春间”。
推门进入,精美服饰与女子常用的香粉胭脂味占据了洛昔的五感。
阴魂不散的老鸨又在骂人,好在夜色稍晚她也将声音放小了些,洛昔便凑近去听,隔了一扇门外便是一二楼的另一条楼梯间。
“我的十万,哎呀呀呀你真的是,不把自己脸放心上,你也为我的脸面着想一下啊!我都答应了别人王大人了,你真的是,哎呦喂,真的是气得我嘞,肝疼!”
枫绵至始至终没有回声,洛昔听得都很是无语,你的脸面?你还真有脸面,别人答应了吗你就答应了。
“我跟你讲哦,你现在不要再给我作出这副死样子嘞,和死了爹娘一样,谁欠你钱啊!你以后也别卖什么艺了,啊,我怕你这德行得把别人呢客人吓死,到时候收拾收拾从百花间搬出去,后院还差点人手你就去帮着打理好了。”
枫绵没有什么怨言,只是懒于应付的想离开了。
“好的金媛妈妈,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了。”
“回去,你回哪去?后院都锁门了,百花间你也别去了姐妹们睡美容觉嘞别被你的脸吓醒,现在你这张脸就连个能收留你的男人都没有,丑成这样还有什么用?去去去,晦气死了,连钱都赚不了真的是,睡地板吧你!”
“扑通”,就在此刻,洛昔推开了楼道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