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陋居
10陋居
“哇哦，瞧瞧这是谁~”
“伟大的魔药之神珀西！”
两颗红色的脑袋一左一右把珀西夹在中间。
弗雷德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法似的拿出一本《今日魔药》，乔治配合地把预言家日报翻到第二面的人物版。
“‘魔药之星——是谁用一个假期就改良了欢欣剂？看见了吗乔治，有个老头子称赞乖宝宝珀西是——’”
“百年一遇的！天！才！”
“弗雷德！乔治！再说一句打断你们两个的腿！”
韦斯莱夫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要不是擀面杖正在空中擀出漂亮的馅饼皮，珀西毫不怀疑它真的会飞过来抽自己两个嘴欠的弟弟。
“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珀西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从挎包的扩大空间中变戏法似的拿出小山一样的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和蟑螂堆。
弗雷德和乔治的表情由震惊变得乖巧，最终谄媚起来。
餐桌对面的罗恩瞪大了眼睛，他正舔着叉子等韦斯莱夫人把‘庆祝珀西文章发布特制烤火鸡’端出来，满嘴铁锈味儿。
一个手抖，叉子咣当掉在地下。
我草，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可怜的小罗尼被震惊了。
面前这两个笑容可掬的家伙真的是那两个能早上三点起床只为了抓一只地精塞到自己被窝里的魔鬼吗？！
弗雷德舔了舔嘴唇，面前的甜食甚至超过了两个人假期攒下零花钱金额的总和。
卧槽，难道爸爸说的是真的，魔法部因为珀西干了半个月就给他发了三十加隆！
这可是一笔现象级的大钱！
韦斯莱的金库里没有一个金加隆，所言非虚。
要知道，韦斯莱先生一个月的收入不过100加隆，还要负担5个孩子的吃穿、学费、贵的离谱的教材...
能不欠一屁股债已经算是相当不错，怎么还能奢求攒下钱呢？
“快让开，两个臭小子！”
韦斯莱夫人端着热气腾腾的烤火鸡从厨房出来。
她一头乱蓬蓬的金发披在绣着夸张条纹的紫色毛衣上，在看到珀西的一瞬间圆圆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大大的笑容。
“乖孩子！”
莫丽在围裙上擦擦手，狠狠在儿子脑门上“吧唧”一亲。
珀西的脸也有些红扑扑的，他趁着弗雷德和乔治再从罗恩、金妮手里抢夺点心的间隙咽了一大口冰水。
韦斯莱夫人的围裙上有股新鲜出炉的面包的香气，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某些抒情散文中所说的“家的味道”。
“敬韦斯莱家的魔药天才！”
韦斯莱先生粗声粗气地说，他喝了一大口杯中的黄油啤酒。
破旧的巫师袍、急哄哄像个仓库的客厅、满眼的红头发以及真诚的喜悦。
珀西感到内心某处松动了一下，有一种久违的温暖充斥着全身。
“干杯！”
这是我的家。他在内心对自己郑重地说道。
脑海中一闪而过医院的白布单、双眼紧闭的瘦削中年妇女和一双老人头的皮鞋。
我又有家了。
他迅速调整好表情，笑着碰上韦斯莱夫妇的酒杯。
凌晨三点。
“快上来，乔治！他不可能睡了，五分钟之前他的窗帘还透着光。”
“我知道，”乔治压低了声音，“但是或许我们应该明天再问他？你知道，他毕竟今天才刚回家。”
“我明白！可是明天早上妈妈就要带我们去对角巷了。他不会在意的，毕竟他也是咱们亲哥哥。”
“亲哥哥才...”
弗雷德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他示意弟弟靠上门缝来观察。
奇怪的是，眼前漆黑一片，完全不像还有人醒着的样子。
下一秒，一簇幽幽的蓝光浮现在魔杖的尖端，仿佛火焰的焰心，也好似被困在冥河上的幽灵。
珀西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自己魔杖尖端的一小簇火焰。
它虽然看起来微弱的好像打火机的火苗，但稍微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火焰的不同。
它静静地浮在空中，但周围不论是空气还是魔法元素都像是被卷入风暴眼的小船，迅速被灼烧、堙灭。
最终归于虚无。
就连珀西自己的精神力在接触到厉火表面时都感受到一种刺痛感，仿佛他的肉体也被抛入烤炉中灼烧炙烤。
好在这种幻觉的痛感没有持续太久。
这毕竟是他自己召唤出的厉火，精神力迅速得到接纳。
最终，他缓缓放下魔杖，目不转睛地盯着浮空燃烧的晶蓝色火焰。
珀西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放开精神力的禁锢，面前的这一小簇火苗顿时可以形成燎原之势，造成一场波及数百英里的火灾。
焚烧一切。
这就是厉火存在的意义。
不过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步骤。
珀西随手发出一发烈火熊熊。
虽然同样是火焰，但红色的魔法火焰在遇到厉火时，后者竟仿佛突然拥有了生命，像饿狼一样蜂拥而上，疯狂地撕扯着红色火焰。
寂静的卧室里响起一种令人胆寒的滋滋声。
不出半分钟，红色的火焰就凭空消失不见，而幽蓝的厉火则仿佛饱餐一顿的捕食者，缓缓缩回自己的触角，又恢复成安静燃烧的样子。
“Fiendfyre annihilat（厉火堙灭）。”
乔治只听见珀西用一种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听起来就很晦涩的魔咒。
之前漂浮在卧室中央的那团火焰消失了，随之而去的是一种令人不适的威胁感。
他本能的感觉到刚才那团看似安静的火焰实际上恐怕暴虐无比。
乔治的后脖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满了冷汗...背着妈妈在家里练习如此危险的咒语？
他和弗雷德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个大字
酷！
“请进。”
珀西清了清因长时间精神集中而有些干涩的嗓子，环抱双膝坐在床尾。
他指挥着门自动打开，像壁虎一样贴在门背后的弗雷德和乔治差一步摔了个狗吃屎。
不过珀西并不打算解释自己刚才用过的咒语。
一方面他相信凭借自己的两个弟弟对魔咒学习的兴趣他们三年五载之后恐怕才能接触到这个咒语。
另一方面，召唤厉火算是黑魔法中相当大众的一个了，很多白巫师也偷偷用的。
真正考验人的是驯服厉火。
他都可以用烈火熊熊捏蛇了，用起厉火也不过是控制火苗搓成一团不要把自己烧死的程度...差不多2级入门吧。
哪怕只是初级，史诗咒语也不是闹着玩的。
弗雷德看着珀西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似乎是从这一刻开始，他隐隐觉得自己这位兄弟和之前理解的不太一样。
如此暴力的魔法明显不会是听妈妈话的乖宝宝的选择…
厉害！叛逆！低调！
他内心的天平开始动摇，或许可以把珀西从超正经无聊书呆子的行列拿出来，放到…
和比尔一块儿，很酷的哥哥那一类？
“珀西，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
旁边的乔治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看着珀西不置可否的微笑，弗雷德赶紧举手补充，“以恶作剧的名义发誓！”
“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想问你，能不能借我们10个金加隆。”
“我们打算明天趁妈妈带着小罗尼和金妮在二手商店淘袍子的时候去搞点原材料，下学期可以在学校做点玩意儿卖。”
乔治郑重其事地补充。
“我们会还的——”
“虽然可能需要过一段时间，但我们会连利息一起还——”
珀西表面平静的点了点头，内心意外一喜。这也是自己的好机会！
也幸好重生成他们的哥哥，珀西暗自腹诽。
要不然以自己把魔法当成女朋友的学习架势。估计会成为被他们讨厌的那一类书呆子吧。
“可以…”
弗雷德和乔治的眼神立刻亮了。
“但是，先说好，这钱不是让你们还我的。以后你们真搞出了什么要记得给我利益分成。”
在双子震撼的眼神中，珀西以为是自己给的太少，赶紧补充。
“当然，这点钱不够，在我看到你们的进展之后，可以另给。”
“你真相信我们能做出一番事业？”弗雷德结结巴巴的问。
虽然他们自己常跟身边的朋友侃大山说未来要怎样怎样，但真有人以这种郑重的语气说确实相信他们还是第一次。
“收益什么的都好说，可以五五开。”乔治赶紧补充，生怕珀西反悔。
“那倒不用。”
珀西好笑的看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一眼，是因为自己因为对电影剧情的提前了解吗，他怎么觉得目前见到的霍格沃茨学生都天真到可爱。
“你们7我3吧，毕竟是你们开发的产品。”
珀西从自己的书包里翻了翻，掏出一个暗红色丝绒质地的小布口袋抛向双子。
弗雷格赶紧手忙脚乱地接住，那里面躺着十枚金光灿灿的金加隆。
几年后，当两个红头发的青年人引导着蜂拥而来的记者参观韦斯莱兄弟笑话商品店在号称上流消费圈的女皇巷开业的精选店时，他们会想起那个第一次见到金加隆的夜晚。
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为他们的每一份产品注入了别样的魔力。
在寂静的深夜，陋居二层那面朝向花园的半圆形窗户里突然散发出一阵柔和的荧光。
“呼神护卫（Expecto Patronum）！”
银色的魔法粒子像一大团烟雾在空中汇集。
朦胧中，仿佛星星的碎屑汇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在那个影子即将定型时，一股尖锐的黑色陡然从银色光芒的内部产生！
不受控制的黑色魔力如同闪电一般，暴虐地撕裂了甚至还颇为虚幻的魔法雏形。
坐在床上的少年忽然睁眼，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魔杖一挥，空气中弥漫的银色烟雾顿时散去。
珀西缓缓吐出一口气，自己这次明明还差一点就能摸到守护神咒的门槛。
或许是每天都抽出一点时间练习的缘故，今天的银色烟雾已经有了汇聚的趋势。
虽然和召唤出真正的守护神还有距离，但已经比之前强了很多。
珀西听从格林德沃的建议，每天都坚持练习守护神咒，虽然重点还是放在厉火上。
比起用了短短一周就进入2级的厉火，仅仅是传奇魔咒的守护神咒进展则缓慢许多。
一方面是因为守护神本身的释放就有一定难度，所以才有中世纪能使用守护神咒的巫师被视为天选领袖一说。
另一方面，恐怕还是受了学习黑魔法影响。
闭上眼睛，刚才脑海中的那一幕又如同放电影般缓缓浮现——
一个肥胖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直挺挺地倒下…
鲜红的血液像渗入水中的墨水滴，在已经破旧不堪的时候游泳池上浮现，随着分子的布朗运动呈现出变幻莫测的花纹…
那双老人头皮鞋逐渐沉入水面…
珀西喘着粗气蹲在泳池边，低头看向手中微微颤抖的白蜡木魔杖，耳畔警笛声呼啸越来越近…
钻心剜骨。
大仇得报。
但就在他即将向平时一样沉醉在虚假的快感中时，一只粗糙的手向他伸来。
是帕笛芙夫人特制护手膏和枫糖薄饼的味道。
“珀西？快快快起来！”
“弗雷德和乔治！小兔崽子们！你们对自己哥哥的闹钟做了什么！”
“快快起来，你一定累着了，床头还放着书…但是今天你一定要去，帮罗尼看看有没有他的二手坩埚。”
“或许还有旧课本，魔杖，袍子…”
“好的妈妈…”
珀西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韦斯莱夫人心疼的揉了揉自己最有出息儿子的脸蛋。
他的床头还摊开着那本《守护神咒的高阶应用》。
对角巷。
“天！妈妈快看，是新的光轮2000！”
韦斯莱夫人没好气的在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枚鸟蛇蛋的罗恩脑袋上狠狠一拍，恨铁不成钢地拽着儿子的衣领在人群中向前挤。
“想要吗——”弗雷德挤挤眼睛。
“卖了你应该正好，我们可以把你的眼珠卖给魔药店，内脏卖给肉食店——”
罗恩惊恐的看着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的双子，“妈妈…？”
“小兔崽子！”
弗雷德和乔治一人挨了一个暴栗，他们不仅不生气，还在妈妈转身的瞬间用口型表示这是真的。
弗雷德甚至给了珀西一个眼神。
这让他赶紧在金妮疑惑的眼神中别过头去，恶作剧就不用带上他了吧…
他可不想在妹妹的心目中沦落到和双子一个等级。
韦斯莱夫人径直路过了丽痕书店。
罗恩是一年级的新生，他的课本完全可以用珀西用过的，只要去淘几件大小合适的袍子就好。
至于魔杖，完全可以用查理的旧魔杖。
令她颇感意外的是珀西，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没有之一，竟然揪住了自己的袖子。
“妈妈，我是这么想的。”
这是珀西早就做好的决定，他绝不是那种守着一座金加隆山呵呵傻笑的守财奴。对于家人，他自然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帮他们过得更好。
但是同样，他也不打算把自己小金库里的上千加隆都拿出来。
一来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他是见识过原著罗恩的性格的，贫穷固然是导致他心中自卑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如果不加以引导，只是拿出大把金加隆的话，这种自卑恐怕只会演化为更加不讨喜的自大。
二来，弟弟妹妹不懂，韦斯莱夫妇难道还不知道从魔法部嘴里能扣出几个金加隆来吗？他们必然会对自己的经济收入起疑。
更何况他还得留足买下一波原材料的钱。
“罗恩今年毕竟是上一年级，一个良好的开头是很必要的。课本可以用我的，正好上面还有一点笔记。”
“但魔杖和衣服的话，最好还是买新的。毕竟之前我也给弗雷德和乔治买了新魔杖。”
“我实习的钱还有一些剩余，假期帮学校配缓和剂、治疗药剂也给了一些劳务费，2、30加隆总是有的。”
“给罗尼买点东西，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罗恩颤抖着要去接珀西手里的钱袋子，却被被韦斯莱夫人一把接过去。
手里沉甸甸的加隆恐怕是珀西一个一个省下来的吧…
韦斯莱夫人看着眼前已经抽条的儿子，她印象中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家伙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是一个比自己还高的男子汉了，不禁鼻子一酸。
她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紧紧的熊抱。
身后弗雷德夸张地做出呕吐的表情。
韦斯莱夫人亲自带着已经兴奋的迷迷糊糊的罗恩去买魔杖，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根魔杖。剩下四个孩子则在珀西的带领下拿着采购清单开始淘货。
“你对小罗尼可真好…我和乔治入学的时候可只有魔杖，没有袍子。”弗雷德酸溜溜地说。
乔治更关心的是珀西哪里来的钱…
这远远超过魔法部发的津贴了吧。在联想到珀西那个恐怖到离谱的魔法…
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家伙，不会去抢银行了吧？
珀西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温和一笑，摇了摇头。
他变魔术般拿出3个小包裹，弗雷德和乔治各20加隆、金妮10加隆。
这倒不是因为他偏心，而是霍格沃茨的书本费实在太贵！
珀西可只有一套旧书，再说，他的蛇院袍两个狮院的弟弟也穿不了…看着弟弟们连手腕都盖不住开了线的旧袍子，他不禁心疼地砸砸嘴。
“你们两个肯定能照顾好金妮是不是？”珀西笑眯眯地眨眨眼。
“当然——”
“必须的，老板！”
在目送着弗雷德和乔治带着妹妹乖乖走进丽痕书店后，珀西的身形一扭，消失在空中。
乔治震惊地张了张嘴，“他什么时候掌握幻影移形了？还是无声咒！”
“老天，我记得他只比咱们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