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御赐之物（二）

待林嫣然随着丞相到达御书房之后，门口的公公进去通报后，不多时二人便被宣进了殿中。林嫣然高声行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丞相和丞相千金齐声行礼道：“臣，臣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看着手上的奏章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于是三人就这样低头看着地板，静静的等着。半盏茶之后，皇上才抬头说道：“说罢，又何事？”丞相率先在开口道：“老臣无能，连太后的御赐之物都没有护好，让这位林女官弄成了这样子。”说罢便扬起了手中丝绢包着的玉佩碎块。皇上示意公公呈上去。皇上只是看了一眼便道：“林卿家，你怎么说？”林嫣然朱唇轻启道：“回皇上的话，这玉佩是臣不小心打碎了。”丞相和丞相千金二人听见林嫣然承认，微不可闻的暗自高兴。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林嫣然又说道：“可是臣女也是为了扶住即将摔倒的丞相千金。并无对御赐之物不敬之意。”皇上开口带着温怒道：“你们当我这里是什么，这等事情也拿到我这里来分辨。”丞相见皇上生气后说道：“皇上，臣确实不该让此等小事打扰，只是这御赐之物是太后赏赐的信物，说此后小女可凭此玉随时进宫看看她。现在这玉毁了，臣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向太后她老人家交代啊。还请皇上圣裁。”

林嫣然眼观鼻，鼻观心。暗想道：“这是为了给我使绊子，将太后的御赐之物拿来大做文章，这不是诚心不想让人好过吗？虽然天元不似历史上那些皇朝，皇家的所有高于一切。但是若是被扣上了损毁御赐之物的罪名，也是不小的麻烦。”皇上淡淡开口道：“那林女官你如何证明你方才所说是为了扶住摔倒的丞相千金，不慎所至。”林嫣然道：“回皇上，当时有执事的宫女路过，很多人都听到了我与丞相的对话。皇上叫来一问便知。”丞相千金这才想起来刚才确实又一对宫女路过，原来她刚才打的是这个主意。于是便大声道：“大胆，打坏御赐之物，非但不认错，还要求皇上替你查找，你是当宫中之人都很闲是吗？”林嫣然心道：“真是个被骄纵惯了的蠢货。”丞相千金话落之后，皇上的眉头缩的更紧了。丞相看着皇上的脸色，暗道不好。随即开口骂道：“金殿之上岂容你放肆，皇上没有开口，你竟然敢置喙。真是我平日纵的你无法无天了，跪下。”丞相千金一听自己的父亲这般严厉便马上跪拜说道：“臣女一时气氛，也是替皇上不平。请皇上念在臣女年幼的份上，宽宥了我的殿前失仪之罪。”皇上道：“罢了，罢了。起来吧。”说罢便转头看向身旁的近侍公公，公公立刻会意上前一步，皇上附耳说了几句之后，近侍公公便道：“老奴这就去。”

丞相和丞相千金不知所以然。林嫣然却知道，皇上不仅去替她寻了人证，还会让贵妃娘娘安排好剩下的事情。毕竟他二人最喜这种黑白脸的套路，就是说她俩为黄金搭档也不为过。等了许久都不见那近侍公公回来。丞相和丞相千金，内心是十分慌乱的。丞相一时之间有些站不住，丞相千金扶了一把之后才堪堪站稳。这时听到上首位的皇上说道：“这倒是朕的不是了，忘记丞相已经年事已高。来人赐座。”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太监，端着黄花梨的太师椅放到了丞相身旁道：“丞相大人，坐吧。”丞相赶忙叩首谢恩道：“老臣多谢皇上赐座。那老臣也就厚着脸皮倚老卖老了。”说罢便在皇上点头的目光之中缓缓坐了下来。过了一炷香时间，那近侍公公带着一对宫女到了殿前。近侍公公扯着公鸭嗓子说道：“皇上，老奴已将当值的所有宫女带来了。”皇上点头道：“好，叫你们为首的上前与朕回话。”听闻此言，以容貌清秀的宫女上前道：“皇上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便是，奴婢一定据实以答。”皇上道：“好。那你便说说今日当值，那你可有听见或者看见什么？”那宫女答道：“回皇上经过宫门口时，听见有三位贵人正在争执，具体因为什么离得远也没有听清。”皇上道：“那你听到些什么？”

那宫女再次开口答道：“只听见这位贵人说是为了对谁施以援手，并非故意打碎御赐之物。若是非要分辨，那便请到御前评说。其他的就再没有听到了。”皇上又道：“那你认一认近前之人可有你说的那人。”那宫女这才抬头看向旁边的三人。其实听到此处，丞相知道想要让她认下是故意损毁御赐之物的事是不可能了。宫女仔细看了看便指着林嫣然道：“就是穿着官服的这位女官说的。”林嫣然回之一微笑，那宫女也对着林嫣然微微欠了欠身子。皇上道：“那你可看到什么？”宫女道：“当时我走在最前，看的真切。是这位小姐险些跌倒，这位女官才去扶她的。至于后来他们争辩我只听到那一句。”说的时候用手一指丞相千金。此时若不是在殿上，她一定将这个宫女的指头掰断才能解自己心头只恨，一个卑贱的奴婢也配指她。林嫣然没有错过这个丞相千金眼神中的阴鹜之色。皇上道：“既然如此，那便也证明林卿家并非故意，那朕就做个和事老。丞相也买朕一个面子。就莫要再追究了吧。”丞相虽心有不甘，但是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将林嫣然如何，于是便就这皇上的话说下去道：“老臣也是对太后御赐之物的珍视，并非有意要同这位林女官过不去。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圣裁，老臣岂有不遵之理。只是这玉佩，老臣该如何向太后交代呢。”皇上心道：“这个老狐狸，真是给朕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