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零二四(2)
“听说警署来了位新长官……”
“他的代号，叫……”
【启蛰】
男人的眉宇英气非常，他着一身白色警服，端坐于办公桌前，桌上叠着半米高的文件。
难以想象，这么多繁杂的文件，他仅用半天就记住了全部。
“咚咚”
“请进”
男人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早已干涸的嗓子机械地吐出两个字。
“报告长官！中区贩药一案有重大发现！”
男人抬起头，示意前来报告的警察继续往下说。
“我们逮捕了一个x毒并贩药的居民，经过严肃审问，他老实交代了进货来源，位于中区r城的废弃校区里。”
“那学校曾经叫什么？”
“【晨曦】
晨曦中学。”
“晨曦？！”
男人眉头紧绷，肃然道：
“把关于那所学校的资料全部拿过来。”
“是！”
————
所谓的内务，也不过是一个仿真机器人。它的脑袋方方正正，手脚是用很细的管子制成的，此时它细小的胳膊上挂满了林小愿要的生活用品，看上去很是可怜。
枭起得很早，林小愿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只知道自己醒的时候，他已经去实验室了。
林小愿兴高采烈地接过内务机器人身上的物品：各类零食、衣服、还有一些人造生肉和蔬菜，油盐酱醋一样不少，这才叫生活嘛～
只不过她找遍了生活区的每一个区域，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厨房”的地方。
林小愿吐出一口老血：这里没有一口锅！甚至没有一个碗！
该不会那变态真吃营养膏长大的吧？！
那一天她想起了古老的秘术“钻木起火”，于是悄咪咪地锯了一块桌子边角，坐在角落磨了半个小时，把手掌都擦出血了也没磨出半点火花星子来。
“……”
林小愿突然知道为什么“火”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了。
不知道木棒子能不能起火，反正她已经想发火了。
“叮！”
地下留音机里突然响起敲门铃声，把林小愿吓了一大跳。
“再不开门我就把你家门封死让你一辈子都别想出去。”
听声音像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不过这语气咋那么欠揍呢？
林小愿默默吐槽。
等等，他不会就是要来取走ViVi的那个罪犯骇客——零？！！
林小愿僵硬地退了两步，后脑勺突然撞到一个结实的物什，她猛然回头：枭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让她不寒而栗。
“去迎客。”
机械门缓缓升起，一束强烈的白光穿彻而来，少年的影子被拓在银白色的金属上。黑与白的冲击里，她看清了那人的脸：与她想象中罪犯的凶神恶煞模样截然不同，他的长相可以用清秀形容。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携带着泉中之月的澄澈与宁静，肌肤细致如白瓷，肃然而立时若寒星。
最关键的是——他看起来顶多只有十五岁！十五岁的正太居然是天才骇客啊！
“哼，你可算是开门了，再晚一秒钟，我就要把你门上的程序改成只能进不能出了。”
“呵呵，你还是这么没耐心呢，零。”
“当然，我从来不浪费无谓的时间，说吧，那个新型机器人在哪？”
零双手抱胸，一派盛气凌人的模样，寒月似的目光落在林小愿身上：“她就是你新收的搭档？看起来既愚蠢又弱小。”
林小愿咬咬牙，内心骂了句mmp，脸上陪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新型机器人’的主人，林小愿。”
林小愿恋恋不舍地把ViVi捧了起来：对不起……ViVi你可一定要活下去啊！
零双眼放光，快步接过ViVi，拿在手里仔细环顾了一圈：“这确实是很新颖的设计——与市场上那些劣质机器人大不相同。”
林小愿倒吸一口凉气：零离自己好近啊，虽然他的眼里只有机器人，但她还是会紧张的好吗？
她鼓起勇气，大声道：“我……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不要改变ViVi的程序……不要破坏他。”
“我可以答应你。”零笑了笑。
诶？这么干脆？干脆得让她有些不适应。
“但是同样的，这段时间，你必须配合我，它的解析权限只在你身上，我一个人是无法打开其中加密程序的。”
零抬眼望向枭：“把她借我用几天，总可以吧？”
枭沉下眼帘，冷冷道：“别杀了就行，她还有用。”
“那得看她配不配合了。”
林小愿立即马首是瞻道：“我配合，我会全力以赴配合你！”
————
【晨曦中学】
曾经是一个象征着灾厄的名字。
灾厄的源头要归溯到一件惨无人寰的医学实验中。
它是一所封闭式高中。当年传说，很多东区高层人士的母校就在晨曦，于是大量家长将自己的孩子送往晨曦。
这本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谣言，上等阶级怎会将孩子送往“穷困潦倒”的中区读书呢？但这些家长甫一听到“东区”的名讳，便丧失了基本的理性判断能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孩子上晨曦中学，甚至被骗得倾家荡产。
仅是像个吸血鬼一样吸干家长的钱财还远远不够，那些被关在学校里的孩子，也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被毒打——
被迫试毒——
被迫卖身——”
学校的“老师”，有的是邪恶组织的成员，有的是狂热而毫无道德观的科学家，有的是视财如命的商人……
总之……
这是一所由【罪犯】控制的学校。
一个叫【Y】博士的生命科学研究者，是这群罪犯里的翘楚。
他用学生做“不死”实验，研究“不死”的细胞。校内大部分学生便是死于这可怕的实验。最后，【Y】博士的确研究出了一种新技术，能将人的寿命延长二十年！并且经过改造后的基因，会比普通基因更强大。
但是，一切违背自然法则的研究都伴随着深刻代价。改造后的人，被称为【新基因者】，大多带有精神上的病症，如【狂躁】【变态】【冷血】
这些人需要通过服药来抑制自己不正常的精神状态。
【晨曦】里发生的种种耸人听闻的犯罪案件，最终被其中的学生曝光。而那些罪恶滔天的“老师”们，也被判了死刑。
【Y】博士被推入死刑台的那天，全市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人们纷纷围在处刑台外，痛快淋漓地咒骂着【Y】博士赶紧去死。
他身穿破烂的囚服，胡子花白，久未打理，更显潦倒不堪。
干瘦的身躯跪倒在地，比地上的蝼蚁还弱小。这样狼狈的他，却当着数以万计民众的面，仰起头朝天大笑：
“要我研究长生不死基因的人是你们，现在过河拆桥，送我去死的人也是你们！我这一生……真是可笑又可怜呐……”
“妖言惑众！”
“杀了他！杀了他！将基因技术公开于众！”
叫嚣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砰！！！”
人们松了一口气，那道正义的枪响，终于落在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