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娘

看着门口金灿灿的“镇北侯府”牌匾，少女不禁悲从中来，上一世的委屈尽都涌上心头。眉头轻蹙，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在场众人见此也都有些感伤…顾姑娘还未及笄，也不知夫人还能陪小姐多久…

至室内，漂亮的女人正斜坐在床上，手握一卷书，见顾轻语迎过来，且瞧着眼圈泛红。将书放至床里侧，女人便将她揽到怀里。

段银华只右手轻拍女儿的背，静静不语。

这间屋子，摆设一如往前，家具皆由红木制成，段银华的梳妆台更显精致，雕着淡雅的图样，其上摆满各式各样的首饰与胭脂。而其内部则大部分做成了抽屉样式，亦装有许多珍贵难寻的饰品。

女人只着件里衣，有些单调，也并未仔细梳妆。青丝轻束在脑后，许是为了方便读书罢。皱纹少许却也眉目如画，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美貌是有何等惊人。

顾侯此时并不在府中，由皇帝召于官中去了。众仆亦退出屋内。

半晌，顾轻语抽抽噎噎开口：“阿娘，我好想你…”

“娘自然也是想你的，你留在府中陪着我多好呀，偏要去什么笳竺寺，搞得自己如此伤心。”段银华笑笑，有些虚弱。女子近几年因病逐渐磨平了性子，看着令人心口发紧。

“我只是太想念娘亲罢了。说来，娘亲如今怎变得这般温柔了？从前我可怕您了呢。”顾轻语看着母亲脆弱的身体，心疼道，“是不是爹爹趁我不在，偷偷欺负你了？”

“瞧你说的，我竟只能令人生惧么？温柔些都叫你打趣。”

女人又笑道，“你爹怎敢欺负我？我欺负他还来不及呢。”

“嘿嘿，娘说得是。若爹欺负您，我定向着我家漂亮的娘亲。”

顾轻语软糯糯地撒娇，无意间露少女的娇憨。

母亲抬起纤细的右手，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轻轻抚摸少女软茸茸的发，“我家轻语总是向着我的。好了，娘不说了。你快些回房歇息吧，看着都憔悴了不少。晚些再来房中看我，我叫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菜。”顾氏说着便将轻语从怀中推出，顾轻语只好顺着这道力站起。

她略带不情愿道:“那女儿先退下了。”微微躬身算作行礼，便出了房门。段银华随即又拿起书来，双目却没盯着字，不知在想些什么。顾轻语一出门芯儿便迎上前来。

“小姐…”

“走罢。”离了母亲，顾轻语又换回了淡然。

踏过木质长廊，出了主院，一会儿即走至她自个儿的院子——旧辞居。

拉开房门，只叫芯儿为她准备衣服，房中便只剩她一人。

暗暗思索着，她演得应当还不错吧?莫不是有些过于幼稚了?被娘亲发现蹊跷便不好了…可她记得自己从前便是这般天真烂漫，否则也不会被傅严恪骗了。郁闷地捂住发烫的小脸，只能先维持今日的状态了…日后慢慢再改罢。

与顾轻语的心弦紧绷相比，另一头却是一番热闹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