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树是我栽
却说李小二出了客栈，就在集市上逛了起来。即使以往已经来过集市不少次了，但是李小二这次却感觉和以往都有所不同。
李小二也无心思去多想这些，只是背着包袱在街上走着。
集市上摆摊的人不少，吆喝声更是络绎不绝。只是大多都是卖的猪肉，油纸伞这些，要找到一个可以用来当做干粮的食物的，却是有些难找。
来到桥头，李小二听到了卖烧饼的吆喝声，就感到空气中似乎已经满是烧饼的香味。
于是李小二迫不及待的走上桥，要到对面桥头买些烧饼。做干粮是一回事，最要紧的是早上还未进一点食。
正当李小二走到桥中间，只见迎面跑来一个小厮，穿着粗麻布衣，头戴小二帽子，匆忙间就穿过李小二，却是往桥下去了。
李小二正侧身站在桥上，看着那小厮跑走的方向，有些走神。方才险些撞上，若非李小二身手敏捷，怕不是已经撞上。
但是肚子咕的一声叫了，向李小二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大早上的不填饱肚子，哪来的气力要走到京城去？
李小二无奈，叹了口气，便是走到桥头去买了些烧饼。花二十文买了十个烧饼，卖烧饼的小贩脸上是收不住的笑意。
“客官，您慢走，要觉得好吃，欢迎下次再来。”小贩将钱收好，把白纱布盖着烧饼，以防沙尘落在了烧饼上。
李小二拿着烧饼，就继续往集市深处去了，一边吃着烧饼，听了小贩的话却只是摇了摇头，“我这一去，还未知何时能回来。”
有诗云:还家上堂拜祖母，奉手出涕纵横挥。李小二此次出门去京，不知何时能够把家还。
李小二却没想这些，只是一味往着集市中央走去，待到走到集市中间，李小二手里早已不见了烧饼的影子。
走进一家卖干货的店买了四贯钱的牛肉干，又到街边菜贩子那买了四十文八根的胡萝卜，李小二这才往集市外走去，沿着大路就要一路北上去到京城。
却说集市也是有些大，李小二走了半晌，已经是太阳高悬于头顶，才刚刚走出集市。吃掉一根胡萝卜，又从包袱里拿出个葫芦喝了点水，李小二才又沿着宽路走去。
这路确实是有些崎岖了，李小二一直走到临近太阳落下山头去，才走到一座山的山脚下，要找地界可以暂时住上一宿。
要是找到个山洞就好了，晚上不用怕突然的下雨，这秋意绵绵的，要是不小心淋了雨，着了凉，自己孤身一人倒是有些麻烦。
李小二正在路上走着，正思忖着这路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单着就这一条大路可以穿过，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个山洞先住上一宿。
突然就看到前边路上，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还骑着马。李小二正疑惑，这时候怎么会有人站在路中间。
那几人就向着李小二过来了。待他们稍微走近些，李小二才算看清了。
对面四五个人，手里都拿着刀，骑马的那人手里提着一把大弯刀，脸上一道疤，鼻子下边有着两撇胡子，其余人脸上的面相看着也不似个好人。
还未等李小二走动，几人就将李小二围了起来。
骑马上那人将草帽往上抬了抬，便拿着弯刀指着李小二，慢慢吞吞的就道:此……此山是……是我开，此……此树是……是我栽，要想从此……此过，留……留下买……买路财！
李小二瞧了瞧周围几人，那刀都是对着自己，抬头看着马上那人，就讽到：连……连话都说……说不清楚，还……还学人家打……打劫！
那骑马的一听李小二如此尖牙利嘴，嘲笑自己，于是怒火中烧，就下令到：宰……宰了他，钱……钱财就……就是我们的了。
“宰”字刚出口，那四五个人就拿刀向李小二砍来，只见李小二冲向前面那人，从腰间就抽出刀来，避过那人砍来的一刀，顺势就将刀横着一滑。
前面这人就捂着肚子躺了下去，而身后和两边的贼人一愣，手里的刀就停了下来。
那马上的贼匪见此状，就只吐了一个字——杀！就纵马向李小二冲杀而来，那几人见状纷纷向两边退去，唯恐马上那人伤了他们。
李小二向旁边一闪，手里的刀和那马匪的刀一擦而过，只是冒出了火星子。李小二一用力，那马匪就有些不稳，李小二见状从腰间抽出刀鞘就向马匪甩去，将那马匪给击下马去。
那马匪还来不及叫疼，就被李小二一刀插进肚子，捂着肚子疼了叫了起来。李小二抽出刀看着剩下那几人，那几人被李小二的气势吓着，纷纷夺路而逃。
李小二捡起刀鞘，一掷便打着跑的慢的一个贼，那贼一踉跄就摔倒在地上，被李小二给追上了。
那贼人一转身就见李小二那明晃晃的刀指着自己，那贼人慌忙就跪下，“大侠，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饶了我，我上有一老，下有二小，还请大侠饶命，还请大侠饶命……”
那贼人不住的求饶，李小二扇了扇鼻子，一股尿骚味传来，李小二就说到：“你既有一老二小要养育，又如何来这里当贼拦我？”
那贼人不停磕头，断断续续的就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本是一粮农，家里只二亩地种的粮食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却不想那周家地主仗着县令是他女婿，就让他家下人占了我家的土地，小人是不得已才来这边龙虎山上落草为寇。大侠饶命啊，大侠……”
李小二用刀拍了他一下，“停停停，你说落草为寇，那你们今日劫了几人，龙虎山又在何处？”
那贼人见李小二如此问话，只好停下求饶，颤抖着道来，“我等今日加上大侠总共劫了两次，却不料大侠有如此功夫，那龙虎山就在穿过这峡谷，十里远的地界，离大路都有一两里远，是在深山老林里。”
李小二刀靠近了那贼人，“你们劫了两次，那之前劫的在哪里？”
那贼人头贴着地，颤颤巍巍，“之前劫的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洞里，那劫的是个富家公子，所以人也被绑了，等着带回山里让他家人给赎金。大侠，小的知道的都已告知您了，还请您饶我一命。”
李小二却只是拿刀拍了拍那贼人的脸，“若是再有下次，让我遇到，那你就得下地狱里去见阎王了。滚吧！”
李小二顺势收了刀，那人头也不敢抬，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踉踉跄跄的跑了。
李小二却是捡起刀鞘，将刀收拾好，又去找到那马匹，然后又将那马匪的草帽给摘了下来，至于这俩人的尸体，李小二却是不予理会了。
李小二牵着马往前走去，找着那被吓的胆破心惊的贼匪说的山洞，便将马拴在洞外，手里拿着刀，在地上捡了根火把，用火折子将其点燃，便持着火把，往里走去。
走了约摸百十来步，这洞变得宽了起来，李小二继续往里走去只见一个穿着华衣贵服的男子被捆着放在一堆草里。
而那男子见洞里亮了起来，翻身转过来看到了李小二，只是见只有李小二一人，不见白日绑他的匪徒，那男子有些疑惑。只是嘴里塞着麻布，让这公子哥说不出话来，只能两眼盯着李小二。
却见李小二拿着刀向自己走来，这公子哥倒是心中不免流些冷汗。只是这公子哥知道，那些人只是绑了自己而非直接杀了，怕是见自己锦衣华服，想拿自己向家里要赎金。却不知这来人只身一人，不见其他贼人，是何用意？
只听一声刀在空中快速滑动留下的声响，那公子哥身上的绳子便是松了。公子哥感到绳子松了，赶紧起身，将嘴里的麻布取出，然后“呸，呸”两声吐了俩下，这才拱手作揖，弯腰念到：“多谢少侠相救，不知恩公高姓？”
李小二却是收了刀带在腰间，将火把靠近那公子哥，仔细打量。
只见浓眉大眼，身形壮硕，身高约八尺，衣服漂亮贵重。却不知是如何被贼匪劫了，困在这里。
“额，什么高兴不高兴？我叫李小二。你是何人？见你身形壮硕，穿的贵重，不像会被那些劫匪给劫的，你又如何被劫在此？”
公子哥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却是握在身前，再向李小二拜了一拜后才起身说到，“恩公有所不知，在下皮亚成，此来此地是有私事要办，适才只身一人骑马而来，却不想来至此地被那些贼人用这绳子绊了我的马腿，这才因此被擒至此处。”
李小二想着这公子哥在这里捆了一天，怕是也没什么吃食，便从包袱里拿出牛肉干，和俩胡萝卜，递给他一根胡萝卜和一些牛肉，自己便吃了起来。
“想来你困在此地半日有余，应该是没吃过东西，我这是粗人吃的，不知公子哥吃的习惯不？”李小二嘴里混着胡萝卜还在嚼，就说明了自己的行为。
皮亚成接下李小二递来的食物，却还没来的顾上吃，只是又问到：“李兄既救我至此，不知劫我那些贼人，李兄如何处置？”
李小二，咽下嘴里的牛肉干，才说到：“杀了两个，其余的都跑了。”
皮亚成听到这，心中不免有些急切，“那些贼人怕是不只他们几人，却可能还有同伴，若是他们又寻回来，可不太方便与之纠缠。”
李小二说：“那些人是离此处十里地外，距大路二里的龙虎山里的，想来常在此处作恶。只是我一人却也不可将之全部除尽。”
皮亚成一听李小二说这话，激动到：“李兄放心，既已知贼人藏地，我回家中便可向官府申请，请官府的人帮助剿匪。只是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小二却又有些犯了难，连放在嘴边的胡萝卜都忘了啃，“不瞒皮兄，我这次是想要去往京城，只是途经此地遇上了贼匪，逼问一贼人，顺势才来这里救了你，我若是耽搁时间，不知何时才到京城。”
皮亚成听了，连忙到：“不打紧，李兄，你助我除了这伙贼人，我可陪同你一起上到京城，正好我回京也有要事。届时有马车可乘，不比徒步上京快？且我二人一路上有人相伴，也不会感到孤单寂寞。”
李小二听他这么说：“也好，既如此，我便帮你这个忙。”说完，李小二就啃了一口胡萝卜。
皮亚成见他如此，自己也确实饿了，于是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待到二人都吃饱喝足，皮亚成才说到：“小二兄，你先前说你杀了两个贼人，其余的都跑了，想来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得贼人已经动身来此地，我们还是先走才好。”
“既是这样，那走吧，只是外面只有一匹马匹。”
“无妨，你我二人先离开此地，去往县城的方向，如此那些贼人来此，你我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待我向县令申请后，才好去讨剿这伙贼人。”皮亚成打消了李小二的顾虑。
于是二人趁着夜色，骑上马儿一路向县城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