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李
躯块由分部的同志临时接管送到了上海，我和黔芍因为公务在身留在金陵，我对金陵挺熟的，读书的时候在这待过。
那封邮件我看过，用特殊方式加密过，查不到IP地址，我们无法确定来源的真实性，但那天我们并没有等到那个人。
反而是一个让我觉得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
“林工”
“别这样叫我，我已经离职了。”
小李笑了笑，“林哥，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我办理离职的时候只说是身体原因，具体的并没有和别人细说。
“上海。”
“那你今天是来这边出差？”
我点点头，算是吧。
一段时间不见，小李稳重了许多，和我说话时也不像之前那样，怎么说，他看起来自信了许多。
“林泛”
黔芍朝我招招手，应该是有一些眉目。
“我还有事，下次见面再聊吧。”
“好。”
黔芍已经在车上等我，驾驶座上的空位是留给我的，“刚才那人是谁？”
“以前的同事。”
我解释道，“我并没有透露什么。”
我以为她是担心我会大嘴巴说漏什么，我才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口风一向很紧。
“不是这个。”
“嗯？”
黔芍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总觉得有点毛森森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这样看我。”
我侧头看着她，“我那位同事曾经是我的徒弟，他人挺不错的。”
我试着为小李说两句，毕竟我觉得被黔芍盯上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哦，是么？”
“……”
黔芍鄙夷又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我的话对她没什么说服力，“也就白寒影稀罕你跟个宝贝似的。”
“……”
“现在去哪儿”
我不想与她多争论，毕竟对我现在来说，白寒影只算是个略有交集的陌生人。
“玖号大院”
这名字听起来很上档次，像是个公家单位，但我在导航上却搜不到这个位置，也是保密单位吗？
“我会给你方向。”
……
玖号大院竟然是一块荒地，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几块破败不堪的石碑，像是废弃的墓地。
“你在害怕吗？”
“你不怕吗”
我承认我怕，试想一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除了两人一车，一眼望去的地方没有一点生灵，回想起来，我连一只活物都没看到。
黔芍只让我等着，但我不明白我们要等什么，甚至我不确定要等的是不是“人”。
“来了”
忽然间空地上起了一阵风，卷起的沙尘让我眯了一下眼睛，也就是在这一瞬，我感觉后脖一凉，一道不属于活人的气息……
“………！”
我整个人吓麻了。
又来？！
我非常肯定这家伙不是人，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震惊与惊讶，但却没有贪婪和占有。
“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两声来缓解我的紧张，好在就这两下，对方的注意力也转移了。
“你们还真是有本事，真把他给找到了。”
“不是我找的”
“哦，是她。”
他俩像是在加密通话，但我听得出来，她指的应该是白寒影，而提到白寒影，对方的眼里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他现在的身体在这待不了多久。”
言下之意是让对方快点进入正题。
“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
“有人介入了，在查的过程中明显受到了阻碍，我只知道，那些人是从南边来的。”
南边？
我看着黔芍，她一言不发地坐在车里。
我们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趟列车始发站是上海开往西安，途经金陵，按照时间节点，可以排查出，那个箱子是在宁城站之后出现的。
宁城，我就是宁城人。
我冲了个澡出来，黔芍看着我，小犬也在。
“有线索了？”
“你来看看。”
我有种不安的预感，但当我看到恢复之后的监控画面，这种不适感更加强烈。
“小李……”
黔芍笑笑，她似乎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当时问我，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什么？”
“并不是，我只是在你身上闻到了腐烂的味道，但你本身不会发出这种味道，那就只能是你那位同事了。
不对，前同事。”
她严谨地纠正了一句。
“不可能，小李是人，我跟他认识那么久，他不可能是变异人，他的年龄也不对！”
而且，最重要的，他对我的身体并不感兴趣。
“我没说他是变异人，但他有可能已经加入到那些人的队伍中，你……”
“我想请个假。”
黔芍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准假，保护好自己。”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回宁城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我父母都不知道，我也并不想把他们牵扯到其中来。
“喂？”
“……”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中断了会议，我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
“林泛。”
舒绮薇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她是我交往过的女朋友当中，时间最长的，也是最了解我的。
“你回宁城了吗？”
“嗯。”
“在哪儿，我来接你。”
“我……”
上次一别之后，我很久没见到她了。
“不用，我就想问问你这段时间怎么样？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
我站在她公司的楼下，抬起头看见灯火通明的大楼，一直往上数，我能数到她所在到楼层，但看不见她。
“行，没事就好，万一，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舒绮薇了解林泛，这些话听着正常，但很不正常。
“我在公司加班，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啊？”
“我一个人在加班，员工都先走了。”
舒绮薇看到我时，并不意外，反而是我有些局促。
“你们这……不是挺多人吗？”
“嗯。”
她刚才在开会，当然有人。
“走吧，我饿了，去吃饭。”
年光看到舒绮薇，朝她礼貌地笑了笑，“朋友。”
舒绮薇也没意料到年光会主动跟她打招呼，“你好，年光。”
我没开车，舒绮薇的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她家里。
“不是说去吃饭吗？”
“外面不安全。”
舒绮薇不会做饭，这一点我很清楚。
据我所知，她不喜欢请保姆，顶多就是钟点工打扫卫生。
“我来做饭吧。”
“冰箱里有食材，你看着做，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的冰箱满满当当的，全是进口的食材，蔬菜水果也都是最新鲜的，我不理解她一个不下厨的人准备这些做什么。
复杂的菜品我不会，只能做些家常的。
“年光，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他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忽然有种错觉，三口之家下班后的生活，大概也就是如此。
嘶——
我拿着锅铲的手一顿，胸口突然有一阵撕裂的痛感。
但也只是一瞬，我喘着粗气扶在台面上，缓了好一会才恢复。
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白寒影的模样，可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不应该如此的。我抓着胸口，试图找到刚刚那一瞬间痛感的来源。
“你怎么了？”
换上家居服的舒绮薇看到我的样子，急忙走过来扶着我。
“薇薇……白寒影……”
“林泛，你怎么样？”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有两道影子，重合又分开……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