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缝裤子
摸完脉,沈苁便收回了手,对着周大夫点了下头。
看着她有把握的样子,周大夫目露欣慰,他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直接问道:“沈姑娘觉得如何?”
沈苁看着孩子一点一点的小脑袋,表情柔和下来,声音也放轻了些:“当是阴寒作祟,导致的肺气不利,严重还会喘憋,可大可小。”
周大夫赞许的点头,便开始写方子。
等写完,他将方子递了过来:“你看看。”
沈苁眼中惊讶,却也没有扭捏,直接接过认真看起来,良久她斟酌着开口:“可以加一味苏子。”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
妇人就看着两位大夫你一言我一言,开好了药,甚至那个年纪小的女大夫还替孩子扎了次针,而周大夫则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围观,时不时问上两句。
就这场面,妇人哪敢多话,只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孩子,便按耐住焦急等在一边。
一刻钟之后,小大夫收了针,将孩子交还给她。
妇人看着熟睡的孩子,惊讶的发现孩子面色好了很多。
她便知道这是遇着好大夫了。
这对于沈苁而言只是一个小插曲,却不知那妇人回到村子,便跟村里的人说了一通她的医术,惹得后续很多人找上门来,为她提前打出了名声。
这也是沈苁没料到的。
当然现在万事皆只开始,还没有过程。
这边母子俩看完病离开,沈苁也起身准备回家了。
这么一耽搁,太阳都偏西而去,再不回家怕是要走夜路了。
谢绝了周大夫要派人送的好意,沈苁又去了镇上唯一的点心铺子,买了一块桂花糕,一块糯米糍,还称了半斤糖果,打算给墨墨当零嘴。
回去没有那半背篓山药的重物,沈苁走的要快些。
这个时辰,村里的人都准备吃饭,家家炊烟缭绕,空气中传来饭菜的香味。
远远的,沈苁就看到自家门口的石头上,坐着一个手撑下巴的小人。
沈苁心软了软,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
小家伙自然也看到了她,当即站了起来开心的蹦:“你肥来啦!”
沈苁嘴角忍不住上翘,刚想说话,就听小家伙开始叽叽喳喳汇报:“你走后,李家的姨婆就来送菜了,有这么多。”
说着说着他伸出短短的小手比划了一个圈,以形容那些菜的多。
沈苁好笑的揉揉他的小脑袋:“真有那么多?”
墨墨狠狠的点头,当即拉着沈苁往厨房里赶。
原本以为孩子是夸张了,直到沈苁看见后笑意僵在了嘴角。
是真多啊……
小破厨房里那个破了个口,比墨墨还高上半寸的大米杠堆满了菜,直堆得都冒了尖。
就两人站在门口这会功夫,“吧嗒”一声。
一颗白菜没放住,脱离了大部队,掉了下来。
沈苁抚了抚额,有些头疼。
这对夫妻还真是赤忱的可爱。
怕是将菜田都摘空了吧。
而李二柱家菜田。
大柱媳妇刚习以为常的摸过来,打算摘点菜回去,就见早上还绿油油长势极好的菜田,眼下就跟蝗虫过境一般,只剩下了些烂叶子和菜根。
大柱媳妇看了眼小叔子家紧闭的大门,不信邪的开了篱笆门进去转了一圈,毛都没摘到。
她瞪大眼再次盯着小叔子家的大门看了会,总觉得是那个泼辣的弟媳知道自己来摘,给全卖了。
但为这么点事,她却是不敢上门去问的,她可骂不过那老二媳妇,想了想也只得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沈苁自是不知道家里这些就是大柱媳妇惦记的菜,她脑子里过了一圈菜的吃法,最终有了想法。
晚上的饭食,同时是小墨墨做好的。
虽然只有一个菜,但两人都吃的很满足。
沈苁本就对食物不挑,墨墨的话则是从小还没有让他养成挑食习惯的环境。
两人吃过饭,墨墨自告奋勇去喂他爹。
沈苁便趁着还没有天黑,将菜理出来。
她挑出一些带了根和土的菜,打算明天在院里开个菜田,种起来。
然后又挑出比较好的,放在一边准备做明天的菜。
剩下的她准备明晚做成泡菜和梅干菜。
这些菜实在是太多了,虽是夫妻俩的心意,但她没办法全部接受,便打算明天将钱给了,如此她处理菜起来也心安理得。
考虑到明天万一忙的时候比较多,沈苁接了大盆水,将第二天要吃的蔬菜都洗了放好。
又将那块肥五花剔出肥油部分炸成猪油,担心坏了,沈苁便直接用水一块的煮了,打算明天直接炒成回锅肉。
骨头因为肉少,沈苁没有动。
这么一忙活,天就黑了。
等洗漱完,将墨墨放到大床上,沈苁终于能坐下来拿了针线开始缝制衣服。
以她的技术当然不可能缝制外衣,她准备专门为肖瑾笙整两身亵衣。
肖瑾笙需要时常换药吃药,穿着平常的衣服非常不方便,上衣还好,那裤子就麻烦多了。
沈苁照着想象,又比对着肖瑾笙的腿,剪出一条大致的裤子形状。
接着她比对着再剪了一块,两块一缝,裤子就成了。
等缝完,她看了眼,除了丑了些之外,是她想象的样子。
她满意的收了工,一向清冷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攻克了新领域的骄傲,倒是叫墨墨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估摸着已经快二更天了,沈苁便从厨房打了水,闭着眼为肖瑾笙简单又细致的擦了一下身,然后将那条新裤子给他换上,并换了药。
如此一来,沈苁总算能得空处理一下自己磨破的脚。
原主这脚嫩的很,她今天又是上山又是去镇上,那会洗脚才发现脚底都起了几个水泡,还都磨破了。
沈苁面不改色的把泡里面残余的水挤出来,然后上了点药,抬头就见墨墨刺溜从床上滑下来,蹲在了她前面。
“好疼,呼呼。”
他奶声奶气的说完,撅着小屁股就吹。
仿佛这样就能减轻沈苁的疼痛一般。
沈苁好笑的拉住他的胳膊,不让小家伙一头栽在她的脚上:“没事,不疼。”
这话墨墨自然不信,他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却还是固执的吹了几口才作罢。
只是等沈苁这边都穿好了干净的袜子,墨墨却还蹲在原地不肯走。
沈苁奇异般的读懂了他的想法,她艰难的挪开视线,干巴巴说上一句:“我今天的被褥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