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订婚心思
朱清这几天郁郁寡欢,又是感冒又是无力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心劲儿,自己家与一次跨越阶级的机会失之交臂,痛惜不已。
胜楠心疼妈妈这样,反复强调自己和郭文斌原本就无可能。
这天,听闻老闺蜜的女儿和郭文斌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后,朱清更是气得一天没出房门。
一连好几天的饭,都是老张做好端到床前,朱清也没心思吃,犹如人生的巨大挫折过不去这个坎儿。知道她心情低落,老张自然也不敢再刺激她,只是时不时有意安慰:命里有时终须有,不用过度纠结。
朱清却表现出平日里少有的惆怅:“老张,我这两天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儿……”
“你说。”
一向干练的朱清神情中突然夹杂几分迟疑,“我有时候想……是不是我对胜楠的培养方向错了……小时候想方设法的教她凡事都不要输给男孩子,现在孩子大了性格变得古怪,以后会不会结婚很难?”
还没等老张接话,她又道:“像唐宛宛那样各方面都不出彩唯独长的漂亮,却能轻而易举的让同龄人选择她……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教错了?”
老张看她已经在胡思乱想,有几分不忍,“咱胜楠各方面都很优秀,以后喜欢她的男孩子多着呢!”
朱清放在被子上的拳头已经握紧,想到自己的老闺密背叛,想到唐宛宛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眼儿,直后悔自己不该把老郭家实情告诉唐自如。
胜楠给母亲捎回来她爱吃的豌豆糕,“妈,我是最近才知道她们俩本来就互相有好感,您是无形中成就了一段姻缘,咱不想这事儿了好吗?”
朱清盯着胜楠的脸,女儿明明长的清秀漂亮,那郭文斌年纪轻轻眼睛已经不好使……
恨恨恨。
她语气坚定,“胜楠,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剪头发,你也学学别人带带饰品,扎扎辫子……”
胜楠刚想说自己话剧表演的角色没办法留长发,眼睛一撇看到老爸给自己使眼色,暂且应付下来。
“好。”
朱清看着女儿出去,低声跟老张说:“咱闺女长的一点都不比唐婉婉差,郭文斌那小子没眼光。”
“对对对!”
老张一面安慰一面心中却是窃喜:幸好没在一起,要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犯愁的就是他了。
不过,脑中随即又蹦出一个新的问题,他眉头一皱用略微颤抖的语气问朱清:“你……是不是把房子的事告诉唐自如了?”
不提这还好,说了朱清此刻只想自己打自己嘴巴。
“我就不该告诉她!明知道她一直想让闺女嫁有钱人,还给她这么一条大鱼,怪我,都怪我!”
“气死我了。”朱清几乎把被子扯碎。
老张神情拧巴,心中沉沉担忧:唐自如现在以为老郭家资产丰厚,等哪天得了真相,还不知这后面的事该怎么收场。
想曹操,曹操到。
刚从卧室出来,老郭电话就打了过来,老张站在阳台角落接听。
“我儿子谈恋爱了。”
“我知道。”
那边老郭深深叹了口气,“文斌说很喜欢对方,我还不知该怎么开口跟他说家里的事。就我家现在这情况,着实委屈了人家。”
老张何尝不是一样头疼,硬着头皮宽慰,“现在年轻人谈恋爱跟闹着玩一样,保不齐三天热度过后就分了……”
这话也就他们两个这种关系能说出口,换个人还以为老张在诅咒,老张突然察觉老郭和平日里不一样,以前的他从来不会纠结这些生活上的细节,向来都是大拿大放。
“你不知道。”
对面老郭显然在抽烟,一口一口吐着气,“女孩妈妈不知从哪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前天给我打电话,问两个人什么时候订婚比较合适。”
老张揣着手机站在阳台几乎被风吹成一座石雕,他努力反应几秒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
“订婚……有些太急了吧。”
这才相处几天,刚刚确定关系又开始往订婚上扯了。
老张紧张地问老郭:“你怎么说的?”
“我说这种事让孩子们决定,她们感情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挂了电话,老张站在阳台一连抽了三根烟,烟味顺着缝隙钻到卧室,很快传来朱清的训斥:“说多少遍了别在家里抽烟。”
另一头,老闺蜜那边正急得团团转,女儿唐宛宛洗完头正站镜子前慢悠悠的吹头发,她过去走到女儿旁边一连转悠好几趟,唐宛宛已经看出妈妈有话要对自己说。
以前她们两人没太多共同语言,也很少聊天,但自从唐宛宛和郭文斌谈恋爱之后,关系缓和不少,如今能心平气和的说一些心里话。
唐自如用手假装收拾着一旁的毛巾,“宛宛,找个时间去见一下他们父母,带上好东西别给咱家丢人。”
唐宛宛把吹风机放下,一脸不解的看着母亲:“妈,我们两个只是谈恋爱,你说的好像马上要结婚一样。”
唐自如:“胡闹!谈恋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结婚?毛主席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那就是耍流氓!”
“妈……”
“你可别当三心二意的女人,小郭这孩子我看是真不错。”
唐宛宛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妈妈比自己着急千倍百倍,联想到她以往对未来女婿的经济要求,有些犹豫,试探地问道:“他昨天又跟我说了,他家没以前那么宽裕,怕你有意见。”
唐自如语气柔和:“傻孩子,你妈我又不是封建时代的人,这年头感情比钱珍贵,咱样中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家的条件。”
说着,顺手拿起毛巾帮女儿擦湿露露的发梢,母女俩难得的母慈女孝,“你们俩好好相处,我绝对不做棒打鸳鸯的事。而且老郭是大老板,有格局,以后咱家还得靠他。”
唐自如脸上的笑已经处处隐藏,就在昨天下午,她特意去了一趟专卖店,给自己挑了几身漂亮衣服,其中一件酒红色套装打算在女儿订婚时穿。
和自小节约的朱清不同,唐自如因从小家境殷实,对着装打扮从来没放松过,哪怕是自己离婚最窘迫的那几年生活,吃的用的也是满满的有格调。她的人生格言:手头可以紧巴,品质不能低劣。
如今女儿已经跟豪门牵上线,想到自己晚年已经衣食无忧,花起钱来也更痛快了。
只是……
只是昨天买完衣服回来的路上,半路碰见了胜楠。
当时胜楠正跟同话剧社的几个人走在路上,一身清爽白皙高挑,站在人群中特别惹眼像众星捧月。
唐自如有时心中也会感到庆幸:幸好她平时一派假小子的打扮,自己闺女这次是险险胜出。
胜楠显然对长辈间的争斗并不在意,看见她还主动打了招呼,“唐姨好”。
唐自如自然露出和气的长辈式笑容,她知道以朱清的性格,肯定在女儿面前说了自己不少坏话,二人如今虽然闹得不愉快,但对晚辈的教导还是不能少。
“你妈最近还好吧?你跟她说别老置气,有些事儿啊……都是命中注定,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
“你和宛宛从小一块长大就像亲姐妹,可不能像我跟你妈一样,我们是因为有误会在,你可能不能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去撬你姐妹的墙角。”
胜楠虽然听得弯弯绕,但也大致明白了意思。看着唐姨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些大人太爱纠结,自己从来都没喜欢郭文斌,怎么在她们看来自己好像是个潜在的争夺者一样。
思绪拉回,唐自如看着镜中女儿姣好的面容,诶!现在好男孩太少了,与其整天慌慌张张担心宝贝女婿被抢走,不如早早结婚算了。
反正女人迟早要嫁人,刚毕业嫁人跟毕业几年后嫁人有什么区别呢?趁老郭的亿万家财还没被别人知晓,早早占着这个金饭碗。
“宛宛,你抽空问问小郭,他爸妈什么时候在家,我去拜访一下联络联络感情。”
唐宛宛看着镜中的母亲,“妈,你怎么像要倒贴一样?我们才刚开始谈恋爱啊,都还在了解磨合。”
唐自如:“我们那个年代都是这个样子,儿女谈恋爱父母都会见见。”
唐宛宛只觉得母亲像着了魔,“就算按你们老一辈的规律,那您也不应该上杆子去……以前可都有媒人,你可别做丢人的事儿。”
媒人?
这一说反倒提醒了唐自如。
对呀!两家之间不正好缺了个媒人吗?
倘若有个靠得住的中间人,做事反倒方便了,自己跟女儿都是女人,平时跟男人打交道少,认识的人也不多,唐自如用大脑思索一圈之后,居然发觉老张是最适合做这个媒人的。
老张脾气好,跟老郭关系又近,这么多年来她们两家走动也算和气,虽说如今和朱清关系已经闹僵,但老张是个明事理的人,如果自己亲自去拜托他,应该会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