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软的不行来硬的
午饭很丰盛，荤素搭配，另有一坛清酒。
见清虚竹笑吟吟地盯着自己，乔枫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便没敢坐。
“徒儿，坐嘛，师父特意为你炒了这么多菜，趁热。”
乔枫不是太情愿地坐下。
“小乔，辛苦你了。”
“师父指什么？”
清虚竹眸中含笑，并不语。
乔枫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低头吃菜，不敢与其对视。
清虚竹这时又开口：“除了一上午的虫，累不累啊？”
“一点点。”
每次杀虫调用的灵力很少，所以哪怕每天消灭成千上百只虫子，对乔枫而言也在能力承受范围之内。
就是挥久了，手臂有点酸。
“哦。”清虚竹点点头，“来，多吃菜。”
说着，往乔枫碗里夹了几根青菜，给自己碗里夹了几块肉。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看，又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吃菜。
“这两日捉鬼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一点点。”
“那——有没有想过下山啊？”
乔枫摇摇头：“没有。师父您也说过，山下那么多妖啊魔啊鬼啊怪啊之类的，太危险了，不建议我下山。”
“那是我以前嘴欠。”清虚竹咬着嘴唇。
“师父你说什么？”
“没事。对了小乔，还记不记得师父以前跟你提过的九大仙门？”
“嗯，世上最强大的九个仙门，是无数人都想要加入的仙门道统。”
清虚竹说道：“没错，这九大仙门分别是长生殿、合欢宗、邀月宗、神虚宗、守冲宗、玉鼎派、风雪门、守殷宗、截寅教。其中的长生殿与大虞王朝关系亲近，同时也是九大仙门之首。”
“你知道为师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师父请讲。”
当然是为了怂恿你下山......
清虚竹看了乔枫一眼，轻飘飘道：“今有九大仙门镇守八方和中心的大虞王朝，天下可谓遍地修士，无论到哪都很容易碰见这些仙门弟子，若有危险，尽可向他们发出求救，寻得庇佑。比起以往九大仙门彻底成立前，如今的世界，无疑安全了许多呢。”
不过，大陆广袤无垠，修士再多也并非遍地都是，那时遇到妖魔鬼怪，就只有等死。
这句话清虚竹没说，而且以自己这个变态徒弟的实力，完全不用提醒。
至于被哪只倒霉的妖怪碰上了，一样等死，只不过等死的身份需要换一下。
乔枫小声道：“那师父的意思是？”
清虚竹放下碗筷，施施然起身：“徒儿，看着我的眼睛。”
乔枫抬头，只看见两抹山峦，却是挡住了他的视线：“师父，我看不到。”
那两抹山峦这时不满意地耸了耸，好像在说：“怪我咯？”
清虚竹没好气道：“你站起来和我说话。”
乔枫起身，与她对视。
她说：“我问你，你觉得你在修行吗？”
他说：“师父，我在修行。”
“你错了。”清虚竹摇摇头，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你以为在这山中打坐吐纳，接待香客就是修行吗？”
乔枫心头一跳，怔道：“不是吗？”
清虚竹见状，脸上的失望之意更明显了，她转过身，这一瞬，仿佛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
乔枫有些羞愧，上前一步，躬身道：“弟子愚昧，望师父指点迷津。”
清虚竹依旧背对着乔枫，用一种疲惫的语气说道：“为师讲过，为师年轻时常游历山川，拜访仙景，一步步踏过的路，时间久了，这一身本领也造就了。为师向来不认为隐居就是修行的。”
乔枫惭愧地低下头。
“徒儿，为师没有什么可教你了。若想再有进步，你理应去游历名山大川，见识人妖鬼神，体悟世间百态，这是你未来成为红尘仙不可或缺的一步。”
乔枫这时忍不住道：“可是师父，红尘仙是仙人一般的存在，徒儿距离这种境界太远了，不敢多想。”
距离太远？屁！仅剩一步之遥了！
清虚竹忍住骂人的冲动，心平气和道：“迟早要成的，就当提前游历、提前收获了。”
“可是师父不是从小就教导徒儿不要好高骛远吗？”
清虚竹转过身，一对眸子格外明亮，她胸脯一起一伏似乎正在生气。
酝酿了好一会，她吸了口气，道：“如果师父告诉你，你的记忆需要在游历红尘中才能恢复，你下不下山？”
“不下。”
清虚竹：“？”
“机遇与危险并存，师父的意思是体悟红尘可以让我恢复记忆，但这个过程中免不了碰上妖魔鬼怪，‘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我可能侥幸活下来，明天却不一定能活下来，就算明天万幸活下来，后天又不一定能好好活着，如此，山下那么危险，徒儿何必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记忆就下山呢？”
这家伙，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清虚竹蹙眉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一个月后，下山历练。”
乔枫摇摇头：“师父，我不同意。”
“就这样说定了，为师赐你道号——守义。”
“不行......”
“徒儿，你也不想不听师父话以后天天喝西北风吧？”
“......师父，再给徒儿一年时间准备吧。”
“不，两个月。”
乔枫可怜道：“十二个月。”
清虚竹翻了个白眼，冷硬道：“不，三个月。”
“两年吧。”
“不行，五个月。”
“那还是五年吧。”
“最多半年，再讨价还价，你现在就下山。”
“好的师父。”
......
下午，乔枫正打算下山一趟，到福生观去把昨天赚的赏钱拿回来，正好王清风主动敲响了道观的大门。
乔枫意外的同时又很开心，省了下山的精力了。
不过看着王清风一脸愁绪的样子，他猜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家伙主动上山应该是有什么事相求，平日里这家伙根本懒得上山跑腿。
“乔枫啊，你师父在吗？”王清风盯着前殿瞅了又瞅。
清虚竹已经提前藏起来了。
这时后院传来她的声音：“小乔，告诉他我又下山了，有什么事跟你说就行。”
乔枫道：“清风兄，你也听见了。什么事，说吧。”
“说给你......也好。”王清风有些苦涩道，“这事还得从昨天晚上我去了怡春楼说起。”
乔枫闻言，略有所思，是来询问有关提升那方面能力的问题吧，这个之前倒见师父给过几位香客一些偏方。
还别说，那几位香客回去用过再来长生观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男的更自信了，女的更温柔了。
唯一让乔枫好奇的是，他们之后总是给朋友买偏方，自己却不买了。
是师父的偏方不凑效了吗？
奇怪诶。
不过此刻还是先听听当事人的意思。他看向王清风，等他继续说下去。
王清风急切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乔枫抿了抿嘴，道：“请清风兄将昨夜之事细细说来。”
王清风脸上露出笑容：“且听我详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