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病因病机
古人认为,瘿病是由于外感毒邪与水土失宜、物理因素和多种因素致情感郁结而发病,气滞血瘀、痰凝为基本病机,病变部位主要为肝、脾,责之于心。肝气郁结,以致气滞,损伤脾胃,脾虚气滞,运化失司,痰湿内生,血行不畅,气滞痰凝发为瘿病。隋·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瘿候》曰:“瘿者由忧恚气结所生,亦曰饮沙水,沙随气入于脉,搏颈下而成。”明·李梴的《医学入门》曰:“原因七情劳欲,复被外邪,生痰聚瘀,随气流住。”宋·严用和的《济生方·瘿瘤论治》中记载其病因曰:“多由喜怒不节,忧思过度,而成斯疾焉。”宋·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瘿瘤证治》中曰:“此乃因喜怒忧思有所郁而成也。”这些医家均强调了情志是导致瘿病的重要原因。明·龚廷贤《寿世保元·瘿瘤》谓:“夫瘿瘤者,多因气血所伤,而作斯疾也。”清·沈金鳌在《杂病源流犀烛》中曰:“然西北方依山聚涧之民,食溪谷之水,受冷毒之气,其间妇女,往往生结囊如瘿。”清·吴谦《医宗金鉴》认为瘿病“多外因六邪,荣卫气血凝郁;内因七情,忧恚怒气,湿痰瘀滞,山岚水气而成。”强调本病与饮水和居住环境有关。由此可见,各医家均认为瘿病与情志内伤、饮食、水土失宜、先天禀赋等因素密切相关。长期的忧郁或恼怒愤懑,情志内伤,肝失条达,以致气机郁滞,久则津聚成痰,气滞痰凝,壅结于颈前,则发为瘿病。又或饮食失当,水土失宜,脾失健运,水湿无以运化,聚而生痰,阻碍气血的正常运行,以致痰气交阻于颈前,亦可发为瘿病。妇女的经、孕、产、乳均与肝经气血密切相关,若情志不畅,肝气郁结,饮食失调,易致气郁痰结、肝郁化火、气滞血瘀,故女性易患此病。或先天禀赋不足,母有瘿疾,子女则更易罹患瘿病。
瘿病的发病机制,历代医家对此也各有其论。晋·皇甫谧《针灸甲乙经》曰:“气有所结发瘤瘿。”认为瘿病乃是由气结所致。明·李梴则认为:“盖瘿、瘤本共一种,皆痰气结成,唯形有大小,及生颈项、遍身之殊耳。”提出痰是本病的致病因素。明·陈实功在《外科正宗·瘿瘤论》中提出:“夫人生瘿瘤之症,非阴阳正气结肿,乃五脏瘀血、浊气、痰滞而成。”他认为瘿是由气、痰、瘀壅结而成。而清·沈金鳌则认为:“其证皆隶五脏,其原皆由肝火。盖人怒动肝邪,血涸筋挛,又或外邪搏击,故成此二证。唯忧恚耗伤心肺,故瘿多着颈项及肩。唯有所劳欲,邪乘经气之虚而住留,故瘤随处皆有。”他不仅提出瘿病的发病机制,同时指出其病变部位主要在肝,与心有关。纵观历代医家对瘿病病因病机的认识,颇具共识。
近现代某些医家依据多年临床经验提出自己新的见解,林兰教授首次提出了甲状腺为“奇恒之腑”,主要生理功能为“助肝疏泄,助肾生阳”,并总结了肝、肾、心、脾、胃之经络与任、督二脉均循行甲状腺而贯通头足,网络全身,甲状腺疾病的病因为热邪外感、情志内伤、感受山岚沙水之气、体虚毒侵;其病因病机为郁、热、痰、瘀、虚。无独有偶,张曾譻教授从1979年开始进行甲状腺疾病的研究,根据经典古籍,总结出本病的发生与禀赋薄弱,思虑过度,劳伤心脾,气血亏虚,经脉不畅有关,病源在脑,波及脏腑,发现本病与脑皮质有关,精神因素占比重很高,这与人的神经类型有关。另外,还与精神状况、大脑供氧有直接关系。长期压力过大、抑郁造成的甲状腺功能紊乱不在少数。张曾譻教授认为,甲状腺病在脑,不在腺体本身,是脑岛受损,经下丘脑-垂体-甲状腺这一链条引发。张曾譻教授认为本病的病因病机为七情内伤,有经年累月蓄久渐发和突然事件刺激而骤发两种,均与精神因素密切相关,由情志内伤导致精明失养(脑神经功能紊乱),累及相关脏腑,从而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因此,张教授提出本病的始因为“精明失养”,抛开了传统中医学对甲状腺疾病的认识,突破了“气滞、痰凝、血瘀”的病因病机。
综上所述,情志内伤、饮食及水土失宜、体质因素是瘿病的主要病因,气滞、痰凝、血瘀是瘿病的基本病机。其病变部位主要在肝脾,与心亦有关。肝郁则气滞,脾伤则气结,气滞则津停,脾虚则酿生痰湿,痰气交阻,血行不畅,则气、血、痰壅结而成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