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预章：猫与鼠
时间：末法纪90年，世界金融危机前一年，距离新世全面战争爆发还有8年……
地点：林格勒境内，与天秦交界处
这里是靠近极北地的一片针叶林，地面上的积雪足矣吞没过膝盖，而树梢上的积雪只要稍微受到一点动静就会成片的落下…
这时，“kachi…kachi…”一声声踏破积雪的声音在林间传递，是一名男性鼠族亚人，身高本来就矮小的他，在这厚厚的积雪地里更加的难以行走，此时面对这寒冷的天气，就算带着厚厚的手套也忍不住的朝手心哈气…
终于，在他咬牙坚持继续走了十余步之后，他重心向前一栽，身体倒在雪面上，陷入了厚厚的积雪中…
“唔www……冷呐aaa…不行，起来喝点酒…快！”男子颤音喃喃着，但身体依旧没有动作，还是静静的趴在那里…
几秒后，随着男子一声勉强的叹息，他撑着身体跪坐在了雪面上…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面堆满积雪的小丘包上，因为实在显的有点突兀，所以一眼就看中了那…
他走到丘包旁随即仰靠在这，“huaaa…”头顶，附着在小丘包上的积雪因为男子的动静而向下滚落，砸在了男子那厚重的大棉帽上，男子甩了甩脑袋，接着解开身上一层层的衣物，直到最后一层，他开始朝衣物里面摸索着，很快就摸索出来半瓶无色烈酒…
他嘿嘿笑了笑，“bor～”的一声解开酒盖，一瞬间，鼻腔中就被烈酒的气体占领，他舒坦的吹了吹瓶口，又举起摇了摇，接着痴笑的一口气将酒灌入胃中…随着喉结的上下滚动，最后一滴也被纳入腹部，他擦了擦嘴巴，用力将瓶子丢了出去……
“呼……爽啊啊啊！！！”
“huaaa！！！”这一次，头顶的积雪将男子掩埋住了…
“苏卡！！”被掩埋的男子咒骂一声，过了一段时间，男子并没有破雪出来，而是在里面将周围的积雪拍打稳定，他创造了一片可以休息的区域，但他还是觉得位置不大舒服，于是他将右手甩了甩，下一秒他的右手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竟然在几息间变成了一柄铁铲…他借助着右手铁铲开始向深处挖去，挖的过程中微微有些暖和了起来，直到突然传来挖到硬物的触感…
“嗯？这是…什么？”男子在一脸疑惑的表情下开始将附在硬物上的雪拍开，发现这是一面铁壁…
“啊？捡到宝了？”男子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快转变为惊喜：“哈哈，竟然被我发现了，说不定是什么物资啥的！嘿嘿嘿！”这让他很快有了干劲…挖到中途，他发现这是一面上下升降的铁门，而且下面并没有关紧！他可以凭借小巧的身体钻过去！这一发现让他更加欣喜若狂！
“真是神明都在帮我！”男子飞速的脱掉一些适量的衣服，随后卯足劲就往里面钻，果然不费吹灰之力的一下就钻了进来，而进入到内部，男子更是忍不住“哇”了出来，虽然里面漆黑一片，但是异常的暖和…
男子感觉到热了起来，他将厚重的帽子摘下，一双圆圆大大的耳朵立刻弹了出来，但其中一只耳朵发着机械的响声，他提了提笨重的裤子，“yu～”一根细细的尾巴也露了出来，虽然他是鼠族，但本质上还是人类，并不能像真正的鼠类那样夜视，只是单纯的拥有鼠类的耳朵和尾巴…
他向两旁摸索，发现这里是一个向下的梯形长廊，而且旁边的两面墙上好像是什么类似于电子显示屏的东西，没有多做停留，他开始贴墙慢慢摸黑，往楼梯下探索着……
但没走几步，他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沉，他好像踩到了某种东西，果然…
“huu…wennnn～”男子听见了机械的动静，随即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应该是踩到了什么发电装置让这里的抽风机重新运作了起来，而且两旁的显示屏上也出现了蓝色的流光，它们一束一束的朝着黑暗的深处流动，这下男子有头绪了，只要跟着流光走就行……
与此同时，在深处的某一处大厅中，天花板上的灯微微亮起，这让大厅明亮了起来，此时可以看见大厅中摆放着许多机械装置，貌似是一处实验所，但上面的厚厚的灰尘告诉着我们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了…而在大厅的正中间矗立着一个特别显眼的大玩意：一个内部充满透明营养液的圆柱体玻璃容器，底部和顶部都有支撑的铁平台，平台上又缠绕着一根根碗口大小的输液、退液管，当视角朝容器里看去，可以发现在营养液中又浸泡着一个倒立悬浮着的女孩，女孩裸露着，蜷缩着，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好像是在沉睡，长长的头发与头顶的兽耳和身后的尾巴在营养液中微微飘动着…
突然间！女孩好像因为灯光的刺激慢慢睁开了双眼…
“gu～lu～”几个气泡从女孩嘴中冒出，紧接着，容器发出“di”的一声后便打开了…“hua～la～”营养液带着女孩冲了出来，来到了地板上…
“咳…咳咳…”倒在地上的女孩用双手撑起上半身，而那些营养液竟没有粘附在她的毛发上，全部顺着毛发流了下来，女孩快速晃动着脑袋，将剩余的液体甩干殆尽，接着，她开始左右观察其周围…
“siiisuuuuu…”地上的滤水孔开始抽水工作，“嗯？”女孩的目光被瞬间吸引，她好奇的打量着滤水孔，歪着头，不明白为什么水会被吸走…
正当她准备伸手去触摸时，女孩突然感受到脑袋深处传来一阵绞痛，这让她抱头蜷缩在地上，而在脑海中，莫名的传来了一片片画面……
画面中的她微微眯着眼睛，她看见了玻璃罩外一个陌生的青年正看着自己…而且她能自我感知到，这时的自己是被一个透明的方形空间所禁锢着…
“妹妹…你放心！哥一定！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唔…”现实中的女孩呻吟了一声，她所听见的声音与男子开口说话的频率不一致，这时，脑海中的画面变动，这次她看见了一个中年男性，并且那个中年男性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胡子拉碴的：“妹妹妹妹！你快看周围！哈哈！是克罗艾的集团为我们提供的场所！这下你肯定离苏醒近了一大步！哈哈哈！不行！我得好好感谢感谢克罗艾！”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中年男生的笑容，女孩的头疼缓和了一点…接着画面再次流动…而这一次出现在画面中的，却是一名老者，而自己仍在被一块方形空间禁锢…
此时，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遗憾，他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妹妹…对不起…哥哥我，我没能……”老者突然掩面而泣，哭的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哥哥活不久了…对不起…凛…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
……
“哥…？”回到现实中，在女孩的记忆中，对这个哥哥并没有更多的记忆，甚至说她现有的记忆只有这三个片段，她不知道记忆中的男人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沉睡，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知道此时心好痛，眼泪正不停的流…
良久，女孩揉着哭红的眼睛，扶着一旁的机器慢慢站了起来，也许是太长时间没走路，她甚至跌了一跤…这时，周围墙体上的播音孔说话了，传来标准的女性播音员声……
“滴…身份确认…滴…检测到活的管理员…滴…尊敬的管理员，长谷川凛女士，您来了！由于长谷川凌先生在离开前将最终管理权限交由于您，您现在是这所基地的最高管理员，请尽情的吩咐QAQ，我将会执行您的一切命令……”
“我…叫凛…？”凛低着头，正在尝试着再一次站起…
“是的，凛女士…”
此时，刚刚稳住自己重心的凛却又想着向前一步，结果导致再次向一旁栽倒，不过好在这次一旁机器启动及时扶住了她…
“检测到管理员并没有穿着衣物，请允许QAQ为管理员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话音刚落，在凛头顶的正上方，一个正方形的方块被打开，从中升出来一个机械臂，它拿着一包东西，而周围的机械臂也启动了起来，身上的灰尘被抖落，机械臂们互相帮助，为凛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褂，看来就是这里的管理员工作服了……
等到机械臂为凛扣上胸前的最后一颗纽扣后，便搀扶着她，让她试着走路，不过凛却发现这件衣服似乎不太适合自己，太大了，衣角都在地上拖…
见QAQ没再说话，被搀扶的凛看着周围的机械，它们冰冷、麻木的有些可怕…
“Q…QAQ？在吗？”她开始尝试唤醒，听见人声还是会给她带来一些定的安全感…
“在的，凛女士…”
听见回答，凛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向播音口：“你…你在哪？你能来找我吗？”
“凛女士，在这个基地范围之内，我无处不在，还有什么问题吗？您的问题我会尽力回答…”
“欸……这么厉害？嗯…”凛微微思考了一会后：“那你，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姓长谷川，名凛，始法纪1930年出生在云霓，与凌先生是孪生兄妹…………凌先生为我准备的资料就只有这些……”
“哥哥…”凛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孪生兄妹已经可以确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始法纪又是什么时候？哥哥为什么老的这么快……
正当凛摆着手想提问的时候，QAQ突然发起了警报：“警告！发现无访问权限人员闯入！警告！”紧接着一个视频投影照射在旁边的墙壁上…
“啊？”凛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搞得慌了神，问题也随之抛到脑后…
“在哪里？”她左顾右盼，并没有发现墙壁上的视频投影……直到QAQ将投影改为视觉跟随效果，凛这才发现有个神奇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并且跟随着自己的视角移动……
“嚯！这是什么？”凛双手挥舞着，想去触摸图像，视角也在不停的移动，而大厅内因为图像的不停移动，导致光芒一闪一闪的……
凛发现眼前的图像中出现在一个没见过的人，他长着大大的耳朵，细细的尾巴偶尔摇曳，正在一个类似于厨房地方偷吃着食物……
“这是，闯入者，消灭，驱逐，擒拿，请凛女士判决…”
“咦！消灭？好惨忍的选项…”
“好的，接收到消灭指令！”
“欸？”凛听着一愣，而就在她愣神的功夫中，画面中的闯入者已经被十个武装机器人包围，闯入者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吓坏了！而脑门上十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发现这些机器人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闯入者也是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不过刚刚还在抱怨嘴中的食物缺乏盐味的他，这下觉得盐味十足，他飞速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希望在死亡降临前将嘴中的食物吃下去：“鼠鼠我啊…不会成饿死鬼了捏～”
“哎！等等啊！不是啊！是擒拿！把他带过来！带过来！”凛朝着墙上的播音口大声呐喊，慌张舞动着双手…
“是！接收…”
……
没过多久，大厅前的升降门被缓缓打开，门口传来除了机器人的踏步声，还有缓慢不间断的饱嗝声，而这饱嗝声的源头正是被机器人拎起来的闯入者…看来被吓得不轻……
这时，闯入者发现在大厅中间有一名女孩正盯着自己…
“哇不列！”闯入者被吓得骂了一句，刚刚止不住的嗝也终于停止，而被吓的原因是因为女孩的外貌…
虽说猫族亚人根本不会吃鼠族亚人，但是刻在血脉里的恐惧还是有的……
“你，你好？你是…这…的管理员吗？”闯入者斗胆问了一句，但眼前的白毛猫咪并没有回答自己，而是开始靠近自己…
“呃呃…喵？你…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吗喵…啊喵！”闯入者声音颤抖起来，看着眼前白色毛发猫咪冰冷的面孔，搭上她身边那些搀扶住她的、冰冷的、毫无生机的机械臂，显得更加阴森慎人……
鼠鼠我啊…要被吃掉了…
闯入者安详的闭上眼睛，他感觉到时间好像在此时禁止了…
……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昂？”听见猫咪的提问，闯入者重新睁开眼，两人近距离相对平视，谁都没有再开口…
啊～云霓人，难怪不回答我的问题，原来是听不懂我的语言…闯入者心想着，就在他调整语言想开口说话时，QAQ抢答了起来…
“昔又一，末法纪69年出生在示坦堡，现在SSASS示坦堡分局担当总机械制造师…至于他为什么要来这里，QAQ暂时找不到动机…”
听见这里的人工智能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名叫昔又一的闯入者也是连忙用云霓语说着：“啊！是啊是啊老总！我是机械师！放我一马…嘿嘿，放我一马…”他脸上挂着呲牙笑容，求生欲也瞬间拉满…
这次凛听懂他在说什么了，但是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你好矮啊…”
“我！…”
昔又一此时就算强撑着脸上的微笑，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但敢说什么？委屈的他只能在心里咒骂：个小不列！你自己很高吗不列！！苏卡不lllll列！！！
“说！为什么要来这里！”
见凛指着自己鼻子，终于问了一个正经问题，昔又一欣慰的笑了，随后飞快的调整好情绪，做出一副落寞的样子：“唉…老总，我就是一时糊涂才来到这里，但你有所不知啊！外面有人想要我的命，我只能逃啊，逃在这里我实在没东西吃了，这才！”
昔又一突然转为贼兮兮的嘿嘿一笑，点了一下头：“这才不小心…偷吃老总的东西，老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哈！”要不是现在他的双手被束缚，不然高低搓两下手…
“放你一马？”凛疑惑的问着，但其实是正在想要不要放他走，而昔又一发现语气不对劲，立马慌了…
“老总！我是机械师啊！放我一马！老！老总这里的机械这么多，我会修的！我有用的！我有大用！我可以当老总的助手！请老总饶一命啊老总…老总啊！！”昔又一语气激动了起来……
“会修？”
“是啊是啊老总！嘿嘿…”此时，豆大的汗珠正缓缓的贴着昔又一的脸颊流下，略微觉得有些口干的他，咽了一下唾沫……
“嗯…”凛思考着：这里算是哥哥留给我的遗产吧…哥哥将管理权交给了我，那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今后肯定会呆在这……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些机械竟然还要修，可我，啥都不会呀！嘶……
看着凛思考的样子，昔又一仿佛看见了希望，不过想到要是真留在这里该怎么办？他眼珠滴溜滴溜的转了几圈…
管他呢，这里这么安全，东西又好吃，留下来呗！如果被抓回去，那必死了…
由于他的失误，导致他旗下的发明全部报废，浪费了许多资源与人力，其实没什么事，但再加上畏罪潜逃，叛离祖国，直冲死刑……
而此时此刻！昔又一新的判决来了！
……
“那你就留下来吧！”凛轻巧的笑了几声，然后看向昔又一身旁的机器人…
……这么快就决定了？
话音刚落，原先抓住昔又一的机器人也放开了他，昔又一摔跪在地上，他活动活动了僵硬的肩膀，看向凛…
搞什么啊…原来是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