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的初恋
白念念缓缓的开口,和江逾白讲着她和洛枳扬之间的故事。
在她刚进白家的时候,白家除了一个白清清,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他们总觉得,自己的到来,是为了抢白清清的东西,分白清清的资源,所以对她的态度都不太好。
父亲是无视,无论她过的好或坏,父亲都会视而不见的装作没看见。
沈识煜是冷漠,不会欺负她,却也不会帮她。
有时候冷冷的看着她被欺负,还会把不小心出现在现场的白清清抱走。
苏江宇的针对向来是明目张胆的,伸手故意把她推倒;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剪掉她的辫子;晚上的时候,故意装鬼吓唬他。
可洛枳扬不同,洛枳扬会对她笑,偶尔还会帮助她。
但几人中,白念念最害怕的就是洛枳扬,比冷漠的沈识煜和恶劣的苏江宇都要怕。
因为她知道,苏江宇做的那些坏事,其实有很多,都是洛枳扬暗中撺掇的。
他不会亲自动手,总是装作关心她的模样,却会用最无辜、最无害的表情,指示别人来伤害她。
事后还要皱着眉头来一句:“他们下手也太狠了。”
白念念知道这是为什么,在她小的时候,曾经抱过一个流浪狗回家。
妈妈总是不喜欢那个流浪狗,对它冷眼以对。
其他人也不喜欢那个流浪狗,每次跑出去,都会被打的全身是伤。
只有她喜欢,只有她对那个流浪狗好。
后来那个流浪狗,就只缠着自己,只喜欢自己了。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它总怕自己丢了它,听话乖巧的不行,甚至学东西都很快。
自己让它牵手就牵手,让它转圈就转圈。
白念念觉得,洛枳扬想要把自己,变成和那个流浪狗一样的性格,对着他摇尾巴,只听他的话。
但白念念是人,不是狗。
而且,她看得清楚,洛枳扬并不是真心的对自己好,只是想要表现出来他的好罢了。
直到有一日,洛枳扬突然向她表白,和她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白念念没有答应,实际上,她的心中在那一刻只有惧怕。
她便以妹妹会伤心的这个理由,断然拒绝了。
“没事,到时候如果清清难过,我们再分手呗。”洛枳扬无所谓道。
白念念害怕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还有些不解道:“你不是喜欢清清吗?为什么要让我做你女朋友?”
洛枳扬耸了耸肩,似乎有些伤感:“可是喜欢清清的人太多了,她最后也不一定和我在一起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及时止损,和你在一起,再把你改造成清清的模样。”
洛枳扬用一副平淡的语气,说着让白念念胆战心惊的话来:“先从性格上改变,让你改成和清清一样的性子,再从生活习惯上改变,最后我再带你去整容医院,整的和清清一样。”
明明在说着这样丧心病狂的话,他的语气却平常的,好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白念念只觉得他比魔鬼还要可怕,躲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那时候母亲还没有去世,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洛枳扬便威胁她,如果不答应的话,就让父亲断了给母亲的医药费。
白念念妥协了。
但是她实在是太笨了,也加上了一些故意的成分,她始终做不到像清清一样,天真烂漫、阳光活泼,所以洛枳扬很快就觉得没意思,和她提出了分手。
没有伤心,没有难过,只有如释重负,像是虎口逃生般的如释重负。
“如果你觉得这个也算是初恋的话。”白念念面无表情道。
门外的其他三人不知站了多久,似乎都想到了曾经的事情,半晌,洛枳扬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道:“什么叫我觉得她没意思,和她分手了?”
“明明是她和我在一起后,整天摆着一副死人脸,像是和我处对象有多委屈似的。语气稍微重一点,就吓得跟鹌鹑似的,我看她那么难以忍受,才放过她的好吧。”
他的声音实在是很轻,轻的只有另外两人能听到,病房里的人甚至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你说要把她改造成清清的模样,是什么意思?洛枳扬,你是不是有病啊!”
江宇白忍不住骂了一句。
虽然他心里觉得白清清很好,长得漂亮,性格也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白念念会成为和白清清一样的人,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虽然白清清很好,但白念念也是独一无二的好吧,有必要因为喜欢一个人,去伤害另一个人吗?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他也曾因为白清清,毫无缘由的针对过白念念。
甚至……哪怕到了现在,还是这样。
“我只是和她开了个玩笑,谁知道她那么不经吓,胆小还记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到现在。”
洛枳扬的语气中,暗含懊恼。
他那段时间,确实对白念念很感兴趣,但白念念躲他跟躲瘟疫似的,他无奈之下,才想出了处对象这样的馊主意。
后来之所以说,想把她变成白清清的模样,完全是因为白念念的废话太多了,他实在是不耐烦了,才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真不知道白念念怎么就信了。
明明他后来,没有让白念念模仿白清清,也没有让她改变生活习惯,更没有带她整容,怎么就相信自己随口胡诌的话了呢?
“自作自受。”沈识煜抱臂看着洛枳扬,冷冷的吐出一句。
洛枳扬毫不留情的回了一句:“半斤八两。”
沈识煜面色一黑。
江逾白从来都没有想过,白清清口中的,白念念的初恋,竟然是这么回事。
他无比心疼的看着白念念,想到她被人欺负,被人威胁,孤立无援的模样,鼻头发酸,哽咽的问出一句:“念念,你那时,很疼,很难过吧?”
白念念怔了一下。
沉默了片刻,似乎真的在认真回想。
过了很久……久到江逾白都以为白念念不回答了。
才听到她说:“江逾白,那时候不疼、不难过的。”
“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好过,他们一直都对我是那样的态度,所以我从未对他们抱有什么期待,就只是习以为常的伤害罢了,所以我是不疼、不难过的。”
“但江逾白,我现在比较疼。”
她看着江逾白,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哽咽道:“我现在比较疼,疼的心脏都没有办法跳了。我很难过,难过到快没有办法喘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