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故土之息
“他们中最年轻的便是花甲之年”，有人哽咽落泪，他们却还要远行为族征战。
“这是喜泪，老将出马，手到擒来。”
“说的对。看看咱们的船，独一份。”
“阿弥陀佛，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地仙，请保佑族老们顺利的远行，平安的归来。”
“羡慕那些个后生，能陪着一起去见证那时刻。”
“他们代表我们。”
“羡慕水秀她们，第一次出门居然是掌舵族老们去幽州，这是天大的福气呢。”
族老们的身旁带着各自的老伴，依族长之意，见见外面的天地，到处走走，看看。
族老们却知道族长是体恤他们年老还要与老伴分开，万一在幽州发生不测，最挂心的还是枕边人。
回春堂留守的是药厚朴的六，七，八三位弟子，药钩吻将四婢留下主持益州商号事务。
陪着出行的是药飞亲率的一百二十艘货船，遥相呼应着：“闯漩涡罗，迎激流哎，火飞千里船似箭罗……”
“乘风破浪嘛奔大海呀嘛，齐心协力把船板哪哟嗨哟嗨……嗨……”
帝权问药钩吻：“你为何那么热衷让女子挣钱？”
这一队女船工，从吃了大年三十那晚团圆饭后就泡在汉江没日没夜的苦练，幸亏这些女子都是江边长大的，自幼识水性。
药钩吻认真的回答：“贤妻扶我青云志，得意先斩意中人。有朝一日权在手，踩妻坟头迎新人。”
被换位在家做煮夫的一群男子面红耳赤，等船走远一路小跑回家，忙着喂鸡鸭弄猪食，收拾菜园子，做饭…………
帝权拜别药族留守众人，他的老百姓生活到此结束，却值得他用一生回味。
南郡刘家任在一酒楼宴请从雍州来看他的同生，稍后祖父便要和他带着刘家惠济堂大医师们即将远行幽州，家族事务由刘老七负责。
刘家任作为刘家新的掌舵人，心里已经有了取舍，就让七叔去折腾吧。
刘老七作陪，知道刘家此刻困境后几个人拍着胸脯要协助刘家与药族斗上一斗。
“我昨个接到扬州广陵纪府大奶奶的亲笔书信，也有此意。两江商号都将抵制益州商号的所有货物。”
都是从国都雍州来的，纪府大奶奶纪陈氏，谁人不晓，陈府可是天子近臣。
“那还等什么，把风放出去益州就会生乱。再待我等各自修书几封回家族，为七爷助力。”
“有劳了。”刘老七含笑：他可以低价买回刘家失去的粮食了。
这些个后生不懂啊，太年轻，不明白益州把粮食看得极严，就是他刘家都不要想在益州除刘家以外的任何家族买到一颗粮食。
益州百姓，除了上缴国库的粮食，一粒米都不会往外卖，但药家除外。
他希望借助此东风能让益州百姓的心动一动，让他能买到一些粮食存起来，家有存粮，才能心安，再多金银都不能填肚子。
“主子，前面便是汉郡地界了。怪不得雍州的达官显贵闲暇之余都去汉郡消遣，多宽的道啊！道两旁的杆子上挂满了红灯笼，上面写着：汉郡欢迎您回家。”颜一骑着马在马车窗户边上轻轻地吵醒自家主子。
“主子，原以为咱这马这一路都出尽风头，在这西南蛮夷之地也能独领风骚。
但是，没成想，在汉郡居然遍地皆是，离国都近还是占大便宜的。”
马车里的年轻男子放下手里的书，深呼吸，怎么会有近乡情怯之感？
起身先去看另一边的软榻上躺着的睡得沉的妇人，男子双手将妇人的一只手包裹着：“娘，如果这是您的故土，你就舒缓眉宇给孩儿提个醒？”
“公子，夫人没有皱眉了呢？”
“是吗？”男子细看，果然，平日里母亲眉宇微蹙显得极为不安，现在眉目舒展，是闻到了久违的故土之味么！
“主子，好宽好平整好黑亮的大马路啊！”颜一又咋呼了。
男子无奈扶额，待他细看回来后同母亲细说。
男子下马车，同颜一步行，这路，很好，很不错，走着舒坦，不自觉的就昂首挺胸，笔直的站在一处静静地看城门口的吆喝。
城门口有守城的兵士，有不停吆喝招呼迎客的兵士。
“贵客，请问是进城还是绕城借道？进城走左边，绕城借道高速走右边。”
有人吆喝着招揽生意，顺带指挥偶尔因为人太多马车太多拥堵的地方，让其快速流通动起来。
“第一次来汉郡的，我们这儿有专业的向导，为您服务，带路，收费不贵。
有想体验人拉黄包车的，马拉车的，羊拉车的，大白鹅拉车的，益州交子一元一人进城。
牛拉公交车，马拉公交车，一人一角益州交子进城。”
初来乍到，找向导便是最快熟悉的方式。
“颜一，去租个向导带我们进城，三辆大白鹅进城。”
颜一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主子居然选的是最慢的进城工具——大白鹅，这品味？
“主子，这汉郡还在城外头就好热闹啊，民风淳朴，东西好吃。”颜一办完事回来，将手里的吃食递了一份给男子：“方才办完事回来，向导推荐就顺手买了。”
颜一加上自家主子，还有向导，一人一辆大白鹅，在前方开道，后面跟着大马车车队。
“只要你是天朝子民，手持天朝自己的牙牌即能入城且入城处会自动给你登记，找工作的则会东家到衙门给你办理暂住证，绕城借道高速则要收取过路费，这条路能通巴布凉山，九寨美景……”向导侃侃介绍。
牙牌，古时的身份证，上面详写籍贯。
“入城不用交马契之类的么？”
“没有。”向导说：“若不是投奔亲戚，就先找家客栈住下来。客栈掌柜会带您去益州钱庄或您自己去益州钱庄用黄金，银子兑换益州交子。
在整个西南境用交子支付比用白银黄金实惠。
这儿最好的客栈是天朝第一酒楼，应有尽有，有人在第一酒楼已经住了小半年仍不肯离开，三温暖是老少爷们喜欢的，药妆首饰……”
向导说完简介，小口喝腰间竹筒里的水解渴。
“为何？”颜一问。
“贵客，感觉这个词，只有自己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