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畸变
想要了解一种力量的最佳方式，就是与其战斗。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苏全对于这信仰的力量有些兴趣。
另外，教廷对灵的运用，也让他有些兴趣。
它们称其为魔力。
“如你所愿。”
老人昂首，他别无选择，教廷绝不会为了他与另一位洪境交恶。
尤其是如此强大的洪境。
“我接受。”
老人从喉咙中艰难的挤出话语，接受这一场别无选择的豪赌。
蛟王的精血被牵引，恍惚有潮汐翻滚其中。
像是举世珍宝，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渴望，他们打心底渴望着那一滴血液，贪婪的渴望甚至压过了心中的恐惧。
而后，这精血被强行注入了老人体内。
气血沸腾，他本来只差这临门一脚。
基石被铸就，他开始了第七次进化。
庞然的生机与无法严明的力量自老人身躯之内浮现汹涌。
圣洁的光辉在身驱上绽放，人们真真切切的看见了神迹的降临。
不管是国王一类的凡人，亦或者是玩家，都仿佛望见了圣洁的光，沉入其中无法自拔。
而蛟龙游弋，盘踞大本钟上。
凝望着这一幕。
蛟王果然存在某种问题。
他的心思流转，因为那圣洁极快的被滔天的浪潮吞没。
他瞥见了凶恶的蛟龙翻腾其中，却不是最为引人注目的。
浪潮的阴影之中，藏着更加可怖的东西。
畸变，很快在圣洁之中展现。
老人发出痛苦的嘶吼，像极了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他的皮肤在蠕动，有沾染血色的肉芽钻破，在空中狂舞，仍在不断生长。
漆黑的须髯长出。
细密幽蓝的龙鳞覆盖满了全身。
瞳孔同样被幽深如渊的暗蓝取代，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嘶吼的声逐渐低沉怪异，叫人似乎听见了某种古老而又可怖的低语。
国王以及代表们骇然。
这怪物真的还能称得上是枢机主教吗？
他们凝视着圣光中的畸变，而后逐渐沉沦。
像是直视着深渊，充斥呢喃，蛊惑着堕落。
像是那海渊……
赤色的蛟龙沉思，难道蛟王与海渊之中的外来无根之神存在什么联系吗？
“洪境。”
枢机主教如龙爪的手臂捂住了头。
幽幽呢喃，他感受这远胜之前百倍的力量在身躯之呢汹涌。
却也有什么东西深深扎根脑海。
他望向赤色蛟龙，那漆黑之中鎏金似乎将他望穿。
但再也没有畏惧，一切的真理都在他的眼中浮现。
这就是洪境吗？
他在笑，再无丝毫的神圣可言。
甚至连民众，都觉得漂浮半空之中的老人是如此陌生。
他不该是主的牧羊人，而是自地狱而挣脱的恶魔。
脑海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老人，他还可以更强。
强到超越整个世界！
看样子精血之中的疯狂已然彻底改变了枢机主教。
蛟龙的眼中漠然，仔细观察着枢机主教的变化。
看样子蛟王还真不是盖的，居然能够硬生生抗住那畸变。
那日行雨，他观察过那蛟龙。
除却不太对称的爪，外表上没有丝毫的异常。
“神说，要有光。”
老人扯着嘶哑，圣洁与可怖交织的光芒在他身躯缠绕。
洁白的羽毛想要逃离，却被无数狂舞的肉芽封锁吞噬。
由天使之羽交织称为的羽衣被身披，由光芒汇聚的长剑被握住。
他挥剑，斩出光芒。
力量的本质还未发生改变。
蛟龙随意的捏碎斩出光芒。
他说过了，那力量太过驳杂，即便是洪境。
也是洪境之耻，哪怕得到了畸变加持，亦是如此。
来而不往，非礼也。
狂风乍起，像是利刃切割。
鎏金的焰火在赤色蛟龙的眸中熊熊，为风暴赋予了全新的本质。
圣光起舞，翩跹的羽翼带领着枢机主教在狂风之中舞蹈。
不断有着生长的肉芽被斩断。
低落乌黑的血，恶臭无比。
“去帮助枢机主教，你们仍旧是日不落的一员，会为其陪葬！”
国王在怒吼，冲着身旁三位宛若泥塑的代表。
“陛下，威尔士的信仰是红龙，除非您肯背叛您的主。”
有代表开口，但他才不在乎什么狗屁信仰。
这可怖生灵分明是出于某种目的，不愿过早结束战斗，他可没有什么值得那东西贪图的。
甭管缠绕在大本钟上的生灵是什么。
反正它颜色对了！
狂风像是凌迟，不断的剜掉血肉，剖析其中本质。
即便如此，那股疯狂都想要顺着灵，去感染蛟龙。
“神说，赐予万物丰饶。”
枢机主教怒吼，浓郁的圣光流淌生机，在身躯之内奔涌，弥补着可怖伤势。
“无谓的抗争。”
赤蛟嗤笑，连域都没有的洪境，根本不配挣扎。
“神说……”
老人在挣扎，但于脑海之中扎根的东西彻底颠覆了他的理智和思维。
“我才是神！万物都应当为我养料！
他嘶吼，重叠着如大洋浪潮一般的憎恨。
肉芽疾速生长，成就触须将其举托，而后插入了被斩下头颅的恶龙。
顷刻吞噬一切血肉，而后触须疯长，宛若浪潮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将一切活物压倒、啃咬、吞噬、寄生！
处处都是哀嚎。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麻烦。
赤蛟轻叹。
他才不会在乎日不落的人会如何。
麻烦的是那些触须，它们分明是在借助宿主逃离。
极有可能在他离去之后呼唤海渊之中的外神，让其归来。
“该结束了。”
爪紧握，像是坠落的流星一般砸在那已经彻底化为怪物的身躯。
大地再一次的震颤，畸变的身躯砸入空荡荡的地面，留下破碎的地层与巨大坑洞。
蛟龙俯冲，向着坑洞出拳。
凹陷，城市的中心都崩塌下陷，让整个城市都龟裂。
那怪物死得不能再死了，被绝对的强横力量镇杀，焚为灰烬。
“雨。”
赤蛟轻吐，若口含天宪。
阴云破开了窟窿，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狰锋横握，缠绕着被赋予形体本质的风暴，又燃烧来自太阳流火的烈焰。
斩下，是凝固如固体一般的焰火锋芒席卷风暴横扫。
所及之处的建筑像是纸面上的笔墨，被随意抹去，化为最初的原始模样。
大雾磅礴，化为蛟龙耳目。
雨水之中含着蛟龙的灵，即为烈焰，燃烧湮灭被触须寄生的形体。
明明是磅礴大雨，但城市之中满是沾染烈焰而哀嚎的人形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