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二个郭靖
郭靖显然十分心动,但还是下不定决心。
陆冠英看他们说话,便凑了过来,问道:“二弟三弟,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郭靖正要开口,杨康却抢道:“没什么,对了大哥,你的明玉功怎么还没到第三层?”
陆冠英笑道:“不急!”
这时,前院忽然进来一人,却是府里的护卫,见到陆冠英,便递给他一封信件。
陆冠英见到信封上的蜡封,面色一变,对郭杨二人道:“我有点事情,失陪一下,你们继续。”一边拆信一边往后院走去。
不一会儿,便有仆人推着陆乘风出来,问郭靖道:“怎么不见郭兄?”
郭靖道:“好像在湖边钓鱼!”
陆乘风便吩咐仆人道:“你去请他过来,就说我有些事情请他。”
那仆人答应一声,出院叫人。
不一会儿,郭啸天夫妻便提着鱼篓回来,里面有一条两尺长的大鲤鱼。
郭啸天晃了晃鱼篓,笑道:“运气不错,钓到一条大鲤鱼,正好中午打牙祭。”
李萍翻了个白眼:你那是钓的么,哼,男人!
陆乘风笑道:“那正好,我近日刚画了一副鱼龙图,正好与这鲤鱼相配!走,一起去看看!”
郭啸天一愣:找我看画,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不过对方盛情相邀,他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去了书房,不过他多了个心眼,看了一眼练武场,问道:“冠英呢?”
陆乘风道:“有点事情出去了,不用管他!”
郭啸天便偷偷传音给李萍道:“感觉蹊跷,你留意些。”
李萍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等两人进去,她便在练武场转了一圈,心想:“陆庄主既然特意将天哥从湖边叫回来,如果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们知道的话,那肯定是在湖边。”于是,趁人不注意,偷偷飞身出去。
她轻功不差,沿着水岛,转了一圈,果然看到陆冠英在水岛南边的一块礁石上站着。
远处一条锦帆大船,缓缓靠近,距离礁石尚有五六十丈,便抛下锚来,又放下一艘小艇。
小艇上只有两人,一个锦衣大汉,看着四十来岁,面白无须,操持着铁桨,朝着礁石划来,另一人身穿蟒袍,气质华贵,背对着礁石。
等小艇距离礁石约差不多三四丈远时,陆冠英忽然单膝跪下,抱拳拜道:“草民,拜见王爷!”
李萍心道:“怎么又是一个王爷,莫非是完颜洪烈?”
船上那蟒袍贵人听到声音,却没起身,缓缓转过头,看向礁石,笑道:“陆兄跟我何必客气,到船上来吧!”声音温和,叫人如沐春风。
李萍远远看到那蟒袍男子的脸,忽地大惊,心道:“靖儿怎么跑到船上去了!”随即反应过来,“靖儿刚刚明明还在庄里练功,这个定不是他,只是,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像的人。”
待要细看那人面目之时,他已经又背过身去。
陆冠英,听那贵人吩咐,站起身来,等那小艇又靠近些许,这才发力一跳,借着礁石与湖面高度,竟跨过两丈有余,稳稳落到船上。
蟒袍贵人笑道:“一年不见,陆兄的功夫大有长进啦!”
陆冠英道:“还要多谢王爷所传的明玉功。”
王爷对着护卫挥了挥手,示意他划船,又问陆冠英道:“第二层该是圆满了吧,这是第三第四两层的心法。”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两页纸,递了过去。
陆冠英弓着身子,双手举过眉间,恭恭敬敬接过,谢道:“多谢王爷传功。”
王爷道:“当真不必客气,你帮我经营太湖,练出好大一支水军,该是我谢你才对。”
李萍心道:“原来这太湖匪盗都是水兵假扮的。”
陆冠英道:“为国效力,本就是我辈应分内之事。”
王爷道:“明年春闱,可有把握?”
陆冠英苦笑道:“草民愧对王爷期许,实在底气不足。”
王爷笑道:“也是难为你了,尽量试一试吧,否则即便我向太子举荐,也难以得到重用,咱们大宋的风气便是如此,武人终归难以服众,也罢,说说你信里提到的事情吧……”
“是,按照王爷的命令,我们已经截下了使者的船,也抓到了那使者,不过这人有问题,审问那些金兵,得知他是金国赵王府的世子,不过后来发现,他竟然是宋人。”
“哦?宋人,这倒是有意思,说说看……”
船行渐远,声音渐轻,便是李萍功聚双耳,也听不清了。
她此刻既好奇陆冠英跟这王爷要说些什么,更关心为何这人竟跟靖儿长得那么像。
见那小艇渐渐飘到湖心,却没上大船,李萍咬了咬牙,绕到湖岸一侧,悄悄潜入水中。
她早年在钱塘江边长大,水性不差,如今内功有成,闭气功夫也长,不片刻就潜到了小艇底下,正听到那王爷道:“蒙古使者大概还有两天才能抵达临安,你两天后就放他离开吧。”
陆冠英道:“王爷是要联蒙抗金么?可是杨康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蒙古人未必比金人好相与。”
王爷道:“都打得金人来大宋求和了,当然不好相与,但又能怎么样,联金伐蒙么?鞭长莫及啊,咱们在北方的情报还是太少了,眼下都不知道那边战局如何了。”
陆冠英道:“说是长城以北都被蒙古人占了。”
“应该不假,哎,这正是大好的机会,可惜陛下不肯大动干戈,只能等太子登基才能有所改变,只希望金人能够多支撑两年吧。”
王爷叹了口气,随即笑道:“你信里还说,有一个跟我很像的人?”
“是的。”
“有多像?”
陆冠英道:“脸型、眉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嘴唇略厚一些,没有王爷这般儒雅的气质。”
王爷笑道:“是吗?那捂着嘴岂不是跟我一模一样?倒要见一见,他是姓郭还是姓石?”
陆冠英惊讶道:“王爷怎知他姓郭?”
王爷道:“这你就别问了,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你知道吗?”
陆冠英道:“应该是要去桃花岛跟我师公提亲。”
“黄药师的女儿吗?这桃花岛我倒是早有耳闻,似乎这黄药师的名字摆在临安府的通缉榜上已经二三十年了吧,我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王爷不可,我师公喜怒无常,怕是会对王爷不利。”
王爷苦笑道:“我怕什么,一个闲散王爷而已!”
李萍在船底听他们说话,心道:“他竟还知道靖儿姓郭,恐怕与天哥不无关系,看来天哥还瞒了我不少东西。天哥怕是不愿说,我不如先潜到船上等着,看看情况。”
于是贴着小艇底部,换了一口气,又慢慢潜入湖底,朝大船游去。
这锦帆大船装饰华贵,船工仆役却不太多。
李萍上得船去,运功蒸干了衣服,丈着轻功,在船上来去自如,竟无一人能够发现。
陆冠英与那王爷又聊了一阵,李萍正等得焦急,忽听振翅之声,一只白鸽竟突然落到了她身旁。
她见那鸽子脚上套着铁环,里面似乎塞着纸条,应该是只信鸽。
见四下无人,李萍当即抓住那鸽子,将纸条取下,打开一看,全是乱七八糟没见过的符号,显然是密信,于是又原封不动塞了回去,手指一弹,便将那鸽子弹下甲板。
有锦衣侍卫听到动静,过来查看,见到是信鸽,伸手取出纸条,打开一看,见是密文,便进入仓中,从柜子上取下一册诗经,查对片刻,忽然喊道:“来人!”
便又有几名锦衣护卫赶到。
先前翻译密信的侍卫道:“临安绣衣卫密信,太子薨了,快去通知王爷!”
众人知道厉害,一人飞身跑上甲板,甩袖,发出一支响箭。
小艇那边得到消息,王爷道:“看来是有急事,大叔,先送陆兄回去吧!”
中年护卫点头,双手持桨,在水中一拨,不见波浪起,却见小艇如箭一般,飞射出去,不过两个呼吸,便已经到了礁石前。
陆冠英飞身跃上礁石,转身抱拳躬身,拜道:“恭送王爷。”
王爷挥了挥手。
小艇再次箭跃而出,不片刻便停到了大船边。
王爷纵身一跃,直接飞上了一丈余高的甲板,原来竟也是一个大高手。
见王爷回船,早有锦衣侍卫送上了译好的密信。
王爷看过密信,先是惊愕,随即面色一红,欣喜之色一闪而过,转而露出悲伤之色,道:“太子薨了,咱们速回临安,迟则有变。”
众护卫齐声应是,拥着他往舱内走去。
便在这时,王爷脚步忽然一顿,抬头喝道:“谁?”
那名被王爷唤做“大叔”的中年护卫闻言纵身而起,飞上舱顶,只听啪啪两声,一道白色身影,从仓顶飞出四五丈远,落到湖面,连跨七八步,最后一头扎进水里,消失无踪。
当即便有护卫准备跳水追击,却被王爷阻止。
另有一个护卫跳上舱顶,扶着大叔下来。
王爷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大叔摇了摇头,道:“不碍事,胸口中了两掌,调息一下便好。”
“看清是谁了吗?”
“没有,那人动作太快,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年纪不大,只是……”大叔欲言又止。
王爷皱眉:“先别管她,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