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最长的河
“1746年，诺顿家族的初代先祖杜勒斯·诺顿漂洋过海，定居在了当时只是一座小镇的哥谭……”
将自己家族的发展史详细讲述了一遍，里昂皱着眉头道：“这和我问的有什么关联么？”
“别急。”
赫斯特压了压手掌，慢条斯理道：“说得很详细，应该是你在书房那本《诺顿家族传记》中看来的吧？”
“但有些事并没有记载于书籍之中，而是每代家主口口相传。”
“杜勒斯先祖并非英国的小贵族，只是一位得罪了当地政务官的普通铁匠。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绝不会选择出海，来这块新大陆开荒。”
“除此之外，带领咱们家族崛起的三代家主——卢瑟福·诺顿，也并非如传记里记载的那样高瞻远瞩。
主要是当年无意间救了所罗门·韦恩一次，对方出于感恩，在建立哥谭市的过程中，将很大一块蛋糕特意送给了卢瑟福先祖。
这才造就了他的投资神话。”
“你当年不是好奇猫头鹰法庭之事么？”
顿了顿，赫斯特继续讲述起家族秘辛：
“五代家主时期，咱们诺顿家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的危机，差一点就万劫不复。
关键时刻，当年初创的猫头鹰法庭抛来了橄榄枝，五代家主借助对方的力量，帮助家族成功渡过危机。
这才是传记中，五代家主力挽狂澜的真相。
当然，代价就是诺顿家族成为猫头鹰法庭的一员，永世不得背叛。”
“你七岁那年，猫头鹰法庭的前任审判长意外离世……”
“意外离世！”
赫斯特的话语刚开了个头，就被目瞪口呆的里昂打断：“莫非…猫头鹰法庭的前任审判长是托马斯·韦恩？！！”
“纯粹的巧合！咱们猫头鹰法庭和韦恩家族一直不对付。”
“还有，再打断我的话，你小子就什么都别想知道了。”
不爽的警告一声，赫斯特继续道：“失去前任审判长的压制，平日里将野心深埋心底的家伙们再也按耐不住。
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角逐审判长之位。”
“所以，最后你赢了，成为了猫头鹰法庭的审判长？”
“我要是有这实力，诺顿家早就比肩四大家族了！”
赫斯特狠狠翻了个白眼：“咱们家族从古至今都秉持着明哲保身之道，不参与争权夺利之事。
是法庭中少有的中立派。”
‘说得好听，不就是墙头草么。’
暗中吐槽一句，里昂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天晚上的袭击是怎么回事？”
“给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
赫斯特嫌弃无比。
他和莉迪亚的政治智慧都不低，怎么就生了个政治敏感性如此之低的儿子。
里昂：……
‘刚才啰里吧嗦了一大堆，和自己想问的事有任何关系么？’
额头浮现出几道黑线，里昂咬牙道：“我应该明白什么？”
考虑到自己英明的形象，赫斯特尽量委婉道：“如果说韦恩家族是哥谭最高的山，咱们诺顿家族就是最长的河。
山是孤高的，风吹不倾，雨打不倒，让人仰望。
而河是流动的，遇山则绕，遇海则入，顺势而行。”
“能说人话么？”里昂额头青筋暴起。
“你前两年不是在学习中文么？”
见对方仍旧不明所以，赫斯特愈发失望，只好选择直白一点。
“不知听没听过一句古老的东方谚语？”
“什么谚语？”
“西西物者，魏俊杰。”
这一句充满西方特色的普通话，彻底将里昂给干沉默了。
“当年，经过一番明争暗斗，实力不足者尽数被淘汰出局，最终只剩下两人——布莱恩和凯瑟琳。”
赫斯特自顾自道：“前者是艾伯特家族的家主，法庭创立者的后代之一，是威望仅次于前任审判长之人。
后者则是前任审判长最得力、信任的助手兼情人，接手了对方的大半残余势力，手段狠辣。”
听到这里，里昂算是明白。
上次模拟中，凯瑟琳派利爪干掉他们一家的原因了。
大概率是在决战前，先清理掉诺顿家族这类骑墙派。
防止有人渔翁得利。
接下来便宜老爹的话语，更是佐证了他的猜测。
“原本我是打算继续坚持咱们家族的传统，保持中立的。”
“但你当年的那个噩梦警醒了我。”
“诺顿家族百多年来能保持中立，是因为法庭的权利交接，一直是在历任审判长的注视下，有序进行的。”
“值此大变之际，咱们这些小鱼小虾是没有资格和实力中立的，只能选择一方投靠。”
既然投靠了一方，那另一方自然就成仇敌了。
明白了便宜老爹话里的意思，里昂追问道：“你投靠了哪一方？”
“凯瑟琳。”
得到这个回答，里昂更无语了。
‘你居然投靠一个原本打算杀你全家的女人？’
就当里昂准备嘲讽对方几句时，莉迪亚的呼喊声突然从海边传来。
“赫斯特，里昂，赶快过来给我搭把手！”
父子俩赶到海边，发现莉迪亚正吃力地拖着一个人，往岸上赶来。
三人合力，花费不小力气，才将溺水者拖到沙滩的安全区域。
里昂目光一扫。
发现自家老妈拖回来的溺水者，居然是一名黄皮肤、黑头发的年轻女子。
“还有心跳，我给她做个人工呼吸。”
一边感应了一下年轻女子的脉搏，莉迪亚一边朝里昂嘱咐道：“里昂，你去别墅把道尔医生和爱德华管家叫来。”
别看她平日里一副花瓶模样，但当年可是正儿八经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医学高材生。
即便现在，手下都管理着两个慈善诊所。
基本的急救技能始终烂熟于心。
打量了一番溺水者，里昂一反常态，没有遵照老妈的嘱咐行动。
女子看上去三十左右，算不上漂亮，但五官英气逼人。
身着一套黑色紧身衣，四肢、腰腹凸显出来的肌肉线条，比绝大多岁男性都要完美。
仿若一头凶猛迅捷的雌豹。
泡得发白的双掌同样不似普通女子，长满了厚厚的老茧。
最令里昂感到麻烦的是。
对方身体各处的伤口，明显是利刃切割造成的。
这女子，怕不是什么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