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竞赛
领唱竞赛的当天下午，塔妮雅给自己套上了一条长裙，在苏菲老师和平采娜的帮助下坐到轮椅上，又用被单盖住自己的整个下半身，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坐轮椅的普通女生。
“别忘了能量棒。”苏菲老师提醒说。
平采娜拍了拍身上的挎包：“忘不了。”
“那我们就出发吧。”苏菲老师说着，和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推起塔妮雅的轮椅就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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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排练厅里，参加领唱竞赛的另外八个竞争者都到位了，伯纳德先生和阿德里安神父也到了现场。
这天是专门遴选领唱的，没有排练安排，所以无关人员不需要过来。
时间已经到了，但是伯纳德先生还没开始比赛的意思。
维多利亚可不想等待，她大声提醒阿德里安神父：“神父，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神父看向伯纳德先生：“时间已经过了。”
“再等一会儿吧，斯嘉丽还没到。”
“伯纳德先生，我们八个人总不能为一个人浪费时间吧？”维多利亚毫不退让。
“神父，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进行抽签呢？”安东尼提了一个建议，“这个环节可以让伯纳德先生代替斯嘉丽，她迟到也没影响。”
阿德里安神父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你看呢，伯纳德先生？”
伯纳德先生只好表示同意。
八个选手依次从箱子里抽签，按照抽到的顺序进行演唱。伯纳德先生代表斯嘉丽最后一个抽签，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好抽的，最后留下来的那个序号就是斯嘉丽的。
斯嘉丽第六个上场。
维多利亚抽到了第五个，她又催促道：“神父，我们前面五个总可以先比赛吧？反正斯嘉丽排第六，轮到她的时候要是还来不了，那就完全是她的问题了。。”
安东尼也帮腔说：“要是迟到那么久的话，依照惯例是不是该按弃赛处理了？”
“斯嘉丽是特殊情况，她跟我提前说过。”伯纳德先生说，“按泰国的惯例，这种情况下都是允许请假的。”
“转化准假那是日常情况，重要比赛不在范围内。按惯例的话，大家都是用药物调节自己规避的。”维多利亚说。
“你怎么这么清楚？”伯纳德先生问。
维多利亚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是泰国的异种，对我们的惯例肯定比你这样的英国人类清楚多了。”
伯纳德先生看向阿德里安神父，又看向维多利亚，慢悠悠地问她：“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斯嘉丽是因为转化才迟到的？”
“你，你自己说的嘛。”维多利亚下意识地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
“我只说是特殊情况，没说就是转化。对吧，神父？”
“神父，我听说异种之间都有种族感应，”维多利亚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正不知道如何应对，安东尼替她辩解到，“维多利亚知道斯嘉丽转化这件事应该是合理的。”
“就是就是！”维多利亚很快反应过来，抓住了话头，“伯纳德先生，你是人类，没有这种感应，所以你才会觉得奇怪吧。”
阿德里安神父说话了：“伯纳德先生，我看我们就先开始比赛吧。惯例什么的，等轮到斯嘉丽的时候再讨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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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老师的车在教堂停车场停好后，塔妮雅问道：“苏菲老师，我们迟到了多久？”
苏菲老师看了下手机：“十七分钟。伯纳德先生发了短信，你排第六个，现在轮到第三个演唱。不着急。”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吗？”平采娜一边帮忙把折叠好收在后备箱的轮椅拿出来重新展开，一边问苏菲老师，“伯纳德先生有把对方的话套出来吗？”
“成功了，神父肯定听明白了意思。”
“耶！”平采娜开心地和苏菲老师、塔妮雅分别击了掌。
“不过他们不承认，我估计神父也没办法惩戒他们。”
“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只要大家都清楚那帮人干了什么，也算扳回来了。斯嘉丽，好了吗？”
塔妮雅把双手分别搭在平采娜和苏菲老师的肩膀上，努力把下半身蜷起来：“好了。”
“苏菲老师，听你口令。”
“好，索菲亚，一二起。”
苏菲老师和平采娜合力把越来越重的塔妮雅抬到了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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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演唱者结束了自己的赛程，轮到维多利亚了。
八个人里面，维多利亚原本是最有实力的一个，和安东尼不相上下。按照她从安东尼那里得到的消息，如果他们两人难分伯仲，阿德里安神父很有可能会改变规则，设置一男一女两个领唱，根据不同情况和不同曲目灵活安排。
虽然维多利亚不确定安东尼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对神父的某些癖好也是有所耳闻。无论如何，斯嘉丽才是他们的共同敌人，一致把斯嘉丽排挤掉符合他们的共同利益。否则，就算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们俩就已经非常清楚斯嘉丽的竞争力有多么强大。届时就算神父坚持一男一女双领唱，安东尼或许还有机会，而维多利亚自己肯定没戏了。
现在情况处于最微妙的阶段，维多利亚既希望自己能气定神闲地发挥出最佳水准，又急切地想马上结束自己的赛程，好让神父赶紧宣布斯嘉丽弃赛，那样的话伯纳德先生也没有余地了。
“维多利亚，你可以开始了。”伯纳德先生发出了指令。
维多利亚开始了她的演唱。
快要结束的时候，维多利亚的心情着实有一点点激动起来，按她自己的判断，全场最佳应该就是自己了。可是眼角余光里，她一直关注的排练厅大门这时候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两个陌生人推着一辆轮椅进来了。
维多利亚不禁转过头去定睛细看，轮椅上坐着的正是斯嘉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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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妮雅不希望自己的迟到惊动别人，尤其不要影响到正在进行的演唱。她们三人动作轻巧，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大门推开时也是悄然无声的，轮椅的滚动同样平稳而安静。
伯纳德先生和神父都没注意到她们，其他竞赛者也没人看到，她们本想继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直到维多利亚演唱完毕。
但最先看到她们的，恰恰就是几乎斜侧背对着大门的维多利亚。
歌唱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跟着维多利亚扭头看向大门处。三个人对大家微笑致歉，伯纳德先生和神父也都点了点头，没人说话。紧接着歌声乱了几个节拍，很快戛然而止了。
“神父，我被她们恶意干扰了！”维多利亚指着塔妮雅三人，对阿德里安神父大声投诉。
“对不起，神父，我们迟到了。”苏菲老师对神父行合十礼致歉，“我是斯嘉丽的负责老师苏菲，她这两天突然进入生理期，所以迟到了。”苏菲老师又对维多利亚合十道歉，“这位同学，影响到你的比赛，我们非常抱歉。神父，伯纳德先生，为了公平起见，我请求你们给这位同学重新比赛的机会。”
“她差不多已经唱完了，对于我的评分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伯纳德先生摆摆手说，又转向了阿德里安神父，“你也一样不受影响，是吧神父？我们不会因为维多利亚最后半句唱乱了就扣她分数吧？”
“当然不会。”
“可我受到影响了！”维多利亚赌气说，“前面她迟到害我一直提心吊胆，影响了我的发挥！”
“那就奇怪了，斯嘉丽迟到为什么你要提心吊胆呢？”平采娜插话道。
“因为她必须弃赛！你，你又是谁？”维多利亚有点激动了，“你凭什么进来这里？”
“索菲亚是我的同学和朋友，”塔妮雅对维多利亚说，“我需要她和苏菲老师帮忙才能赶过来参加竞赛。因为，我前天喝了你的饮料后，莫名其妙提前进入了转化，差点不得不弃赛。”
“你——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凡是异种，都要转化的。”
维多利亚有点语无伦次了，虽然她什么都不承认，但其他人已经在交头接耳，事情的轮廓已经如此明显，真相正常人都能想清楚。
阿德里安神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问维多利亚：“你需要再唱一遍吗？我和伯纳德先生可以允许你重赛，两次演唱取成绩最好的一次为准。”
维多利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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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乱了套了，看来计划并没有奏效。不对，计划本应该奏效的！维多利亚明明看到斯嘉丽坐在了轮椅上，那是转化进入丧失行动能力阶段的明显特征，现在的斯嘉丽既不能用人类的双脚行走，又不能用异化完成后的肢体行动，这不就是计划的本意吗？可是斯嘉丽竟然只是用一条被单盖住下半身就敢跑过来教堂！
维多利亚不明白计划在哪里出了差错，在她所受到的严格教育形成的文明观念里，一个转化过程中的异种怎么敢跑到大庭广众当中来？而且还是神圣的教堂！在她自己的转化过程中，她是一定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谁也不见。
斯嘉丽的举动超出了维多利亚的预料，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或许这就是计划的纰漏所在吧。
事到如今，连安东尼都不吭一声，维多利亚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说斯嘉丽赶来排练厅之前，维多利亚对自己的演唱还算很满意，那现在她百分百认定刚才自己的表现肯定被严重干扰了，被她对计划的顾虑、被她对斯嘉丽是否真的弃赛分了心，她并没能发挥出自己十成的水平来。
现在，维多利亚必须在第二次机会里全力以赴。
她排除了一切杂念，为了自己，更为了家里严厉的父母，她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