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其实我们未曾踏出一步
收回四溢的灵性，毛宁这才注意到四周众人反应。
“看来这位同学掌握了很多灵性，不过看来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灵性呢。”
钟老不愧是钟老，收拾了被风吹乱的几根胡须，乐乐呵呵的打破众人的僵局。
“同学们你们先天灵性或许没有那么多，一辈子可能也就到达目前拥有的上限了。”
“但那是从前，人们没有找到提升灵性上限的办法，可在一个月前，实验室已经研究出稳定提升灵性上限的办法。”
“你们不用羡慕别人拥有的力量，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也可以掌握！”
钟老的话语带给众人不小的信心，被打击的挫败被这番话语转变为昂扬斗志，他们如今见过比自己强的人，自然会心神向往。
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好的教材。
毛宁引发的骚动很快被平息，钟老继续在上面讲述着关于灵性的使用。
纯粹理论课只在新人加入的第一个月，在之后的所有课程都是实践与任务。
很快课程结束，毛宁正准备回自己的出租屋收拾下东西，然后搬家到这。
但还没用桌子上的黑色小石块退出，毛宁就看到莫白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到讲台上，和钟老聊起天来。
两人还时不时的看向自己。
在看到毛宁注意到他们时，莫白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这位是钟老，是人联实验区的负责人之一，主要负责灵性相关的理论研究。”
“人联实验区负责人？”
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有那么高的地位，起初他还认为只是个退休老员工。
“对啊，我们早期大部分对于灵性的研究都要仰仗钟老的贡献，很多基石理论都是他发现的，例如课堂上讲的那些。”
“钟老好”毛宁微微鞠躬。
课堂上双方互不接触，面对面的交流还是需要足够的礼仪，更不用说这老教授所作出的贡献。
毛宁虽然接触的污染不多，但每次接触到的都是十分诡异的怪物，要不是自己沾了模拟器的光。
可能早就变成它的一副过渡躯壳了？
“你好，关于你的事迹，莫白小同志已经说过了，他说你曾经说过一句话。”
“在他问你是人还是污染的时候，你曾经回答他‘只是多吃了一点污染’，也就是说你可以主动吞噬污染，并且不被里面的东西反向侵蚀？”
毛宁没想到这老教授通过一句话就能得到如此多信息。
他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东西，未来里人类实力提升自然是发现了这个原理。
“主动吸收污染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我们之前也做过类似的实验，可实验人员大多数都是疯了死了，少部分提升也完全配不上风险。”
“前不久我们在污染吸收上有了不少苗头，但还是没法做到稳定的提升...”
钟老凝视着毛宁的双眼，想要从中确认一个东西。
“但是污染不同，之前的实验中，我们将两个完全不同的污染物放在一起，没过多久它们便开始相互吞噬，最后形成更加强大的污染。”
“融合后蕴含的污染强度，远远大于两者先前拥有的污染总和。”
“重复多次试验，都是同样结果，我们不敢把试验后的产物再度融合......”
“其他人想要提升自身灵性上限，只能通过特殊的锻炼方法和携带污染物，被动的吸收污染，就连这种情况下都可能失控，成为敌我不分的怪物。”
他眼神炽热，试图从毛宁的面孔里寻找真相。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以人类之躯吞噬了污染，还是模仿人类的怪物呢？”
硕大圆形剧场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零星的学生也都没有注意到讲台上的剑拔弩张。
如果钟老猜想成立，那毛宁其实是个已经变成污染，但自己还没意识到，总认为还是人类的“比干”
而要是另一个结果，则代表人类总体战斗力的直线上升，在面对污染的时候不再需要借助那些外物，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对抗。
人类与动物的区别在于制造和使用工具，可肉体羸弱，有再强大的武器也无法对抗看不见的敌人。
有些污染，单单是知晓其存在无法承受。
钟老的话让毛宁松了口气，先前的话语让他以为自己要被切片了。
“我当然是人，还是货真价实的人，另外...我说的多吃了点污染，自然是真正意义上的‘吃’”
毛宁身下的阴影拉长，他从背包里取出血肉组织，再利用阴影递到自己手中。
钟老和莫白对于灵性特化的利用见怪不怪，这是个人通过灵性特化开发出来的用法，别人没那个学习的基础。
接过血肉组织，失去活性血肉诅咒呈现出红紫色，在手中就像一块干死发愁的猪肉。
“这是？”
钟老没见过和接触过血肉教会，毕竟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邪教。
况且这世间污染种类各具特色，谁也没有信心说自己认识全部。
“这是血肉污染，从血肉教会手中抢到的。”
钟老点点头，示意毛宁继续说下去，毕竟收集污染这种事情他们不是没干过。
莫白倒是有些吃惊，这东西自己也见过，但形态完全不同。
先前所见都是粉红滴血，生命力顽强，完全不像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莫白知道这并不是他原本状态，这才是。”
毛宁操控灵性，传入了肉块里，再度获得能量的肉块重新获得活力。
回归之前那种肉嘟嘟饱满的状态，但上面猩红血水和条纹扭动着，让人感觉好不恶心。
钟老是个聪明人，他感受到毛宁手里的灵性波动。
“你是说...你吞噬的是失去力量的污染？”
“对，我在接触到这些污染的时候意识到其结构并非整体，而是有着一个供给能量的圈围绕在四周，为其核心提供能量。”
阴影从手中出现，包围住血肉诅咒后漂浮在空中。
控制着阴影，打开一半的圆球，让两人得以看到被阴影包围着的核心血肉。
“这就是污染的形态构成，包裹在四周的就像冰糖葫芦的那层糖衣，那中间的是污染本质。”
“不同的是，这些污染需要外面那层糖衣获得能量，才能进行活动，它们下意识捕获能量的能力十分的差。”
这是毛宁的猜测，在背包中的血肉诅咒虽然类似被时停，但放在阴影中的抽干肉块会下意识吞噬周围灵性。
灵性就是它们的燃料替代品。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实验室！”
钟老意识到这个新人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赶忙制止。
“我们去实验室慢慢说，如果成了，你足以被人类铭记！”
关于污染的理论很重要没错，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毛宁不解。
“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理论吧，只是关于污染的构成。”
“不，这十分重要，关于污染的构成，人联的学术讨论里一直没有定论，你这个猜想也曾经出现过。”
“但相比于其他的，你所说的猜想太过于‘简单’以至于我们内部忽视了他。”
激动的钟老有些语无伦次，这基石理论十分重要。
有些难以推进的项目，或许会因此改变。
而人类对抗污染的战争，会因着小小的理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好像人类第一次将氧气从空气中分离出来一样。
这是认知上的改变。
钟老讲述着污染基础理论的重要性，其根本就在于，这么多年来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浮空建造。
他们的双眼被蒙住，双脚能感受到大地。
但他们却不知道何时会踏入悬崖。
而就在今天，有人为他们掀开了一个角。
让他们看到脚下所站立的，并非什么踏实的大地，也不是陡峭的悬崖。
而是身处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海中央，他们所迈出的步伐只不过是在岛屿中的挪动。
未曾向海洋深处探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