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太湖水匪
祁敬走了,早一些把田有光送走,他就早一些安心。
但他临走前留下的“水火帮”那个名号,却是让魏乾牢牢记在心里。
他本想找县令严崇去问问,在动身之前,却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经天演来了,说道:“那家伙醒了。”
醒过来的那家伙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前大盗。
这次,魏乾也算是知道了他的真名—梁君子。
说是真名也不恰当,就像是文人写书会起个笔名一样。
梁君子是这位前大盗给自己起的艺名。
“无论怎么说,干这一行就是给祖宗蒙羞。也不要留下什么真名实姓,徒让人家笑话了。”梁君子是这么解释的。
边说着,他还边道:“这次,又欠你一回了。”
“你为我办事,我自然要保你周全。”魏乾也不在这种小事上纠结。
既然他醒了,魏乾就正好问问:“关于太湖水匪,你了解多少?其中有个势力庞大的匪帮,叫水火帮的,你可认识?”
“太湖水匪?”提到这四个字,梁君子就有些咬牙切齿:“以前是不曾接触的。”
“不过后来嘛,倒是狠狠地跟他们起过了一回冲突。”
“至于水火帮,那就更熟悉了。不是因为他们,我也不会在监牢里走了一趟!”梁君子如此说道。
原来还都是老熟人!
这可太好了!魏乾正愁没有情报呢。
“那就详细地讲一讲。”
梁君子半躺在床上,挪动屁股,换了个舒服的躺姿,然后才开始慢慢回忆。
半晌过后,他开口道:“太湖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有水匪盘踞。”
梁君子娓娓道来:“其实说是水匪,并不恰当。他们中很多人都是住在太湖边的渔民,忙时捕鱼,闲时为盗。”
民匪不分?
这民风很“淳朴”啊,想必当地的百姓,对外来者都是掏心掏肺的吧。
魏乾继续听着。
“历朝历代,官府都想要剿灭他们。”
“江州发兵,他们就跑到浙州。”
“浙州发兵,他们就跑到江州。”
魏乾插了一嘴:“如果是江浙两州同时发兵呢?”
历朝历代,不可能没有哪个朝廷没想到过这一出。
“那就丢掉兵器,直接泛舟入湖打渔。等朝廷围剿兵马走了,再继续出来活动。”
这些东西,只是梁君子习惯性的讲解了一下,他知道重点不在这里,因此也是略略的讲一下就一笔带过。
“太湖水匪主要有两个派别,土帮和客帮。土帮就是太湖周边的人,客帮就是外地人,多是江北人。”
“那水火帮呢?”魏乾主动发问:“它是土帮还是客帮?”
梁君子的回答让魏乾吃了一惊:“都是!”
“过去,太湖上有各家水寨势力,朝廷围剿过来,就聚在一起;朝廷不管他们的时候,各个水寨就分成土帮,客帮,自己打来打去。”
“但是,六年前,水火帮横空出世,把太湖里所有的水寨都连根拔掉。”
“现在,已经没有土帮、客帮了。只有他们水火帮一家。”
偌大太湖,都被一家水匪势力占据?自己过去,怎么从未听闻?
而且,这个横空出世的水火帮,能把其他的水寨都打垮,自身实力一定很强悍。
梁君子也点点头:“水火帮里,不乏有入品武者。我被抓就是因为和他们帮中一个头目起冲突,被迫逃到官府那去。”
梁君子停顿了半刻,继续说:“那个头目,就是八品的实力。”
八品武者!相当于是华天雄一样的境界。
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可以受到重用,可在匪帮里,却只是一个头目。
梁君子说话的时候,经天演也在旁边听着,算是在涨见识。
这时候,他忍不住问道:“那水火帮的帮主,恐怕有七品武者的实力吧。”
梁君子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恐怕......不止!”
“水匪帮派里面,有四梁八柱的划分。我只知道,水火帮的‘顶天梁’是七品武者的修为。”
“而水火帮的帮主,力量还在顶天梁之上。”
“太湖周边,很多人都推测,那帮主是六品武者的实力。”
“不然的话,当初水火帮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所有的水寨踏平。”
“但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活着见过那水火帮的帮主出手。”
六品武者!中三品的境界!
这样的实力,就是去投军,都能混个领兵千人的校尉之职。
随便立下点功劳,很容易就继续升官。
这样的人物,凭借自己的一身武力,在哪里都能过的很好,为什么想不开去当水匪?
梁君子的回答很简单,自然是有钱!
“水火帮给所有太湖上往来的商船和打渔的渔船发放旗子。”
“有这面旗子,才可以驾船行商或者打渔。”
“而旗子,是要花钱买的,还是月月都要买。”梁君子说道。
一艘商船,每月最少要交六两银子的购旗费;一艘渔船,每月最少要交一两银子的购旗费。
商船越大,渔船打的鱼越多,要交的购旗费也越多。
魏乾听了,暗暗心惊。这到底是匪帮还是官府?
这水火帮,分明是在征税啊。
太湖可是个繁华之地,这水火帮占据了这么一块宝地,不知道捞了多少银子。
这么一比,就是一万两的防妖捐,也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怪不得那个六品武者,肯乖乖的去当一个匪帮的帮主了。
换成魏乾,说不定也会被吸引。
“那他们对百姓如何?是好还是不好?”
听到这话,梁君子笑了。
“自然是不好了。”
侍立一旁的经天演又问:“那为什么他们不反抗?”
“那自然是因为,官府更不好啊。”梁君子说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魏兄弟你问了我这么多,是想去剿匪吗?那我可得提醒你一句。”
“虽然水火帮是匪帮,但是他们的存在,也给太湖周边的百姓带来一种畸形的繁荣。”
“你可别指望那些百姓会感激你来剿匪。他们也许只会恨你断了他们一条出路。”
梁君子说着,无奈地笑了:“我当初要是懂这个道理,我也就不用跑去官府的监牢里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