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拯救无能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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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生死不见

“我听到了。”

“嗯?”苏棠一副状况之外的神情。

“你的声音。”江辞补充,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苏棠脸瞬间爆红。

当时9班的同学见他落后,为他加油打气,还有很多别班的女生“见色忘义”,也跟着喊。

她在人群里高喊,也在众声中隐匿。

“江辞!江辞!”苏棠心里涌起莫大的勇气,喊得声音都劈叉了,脸也激动得发红。

她后知后觉,这就是所谓“集体荣誉感”,于她而言,生疏且青涩,又那么义无反顾和那么热烈。

少年人肆意挥洒汗水,笑着、闹着、高声呐喊着,书写青春。每一笔都无可后悔,每一笔都不落俗套。

“没,没有,”苏棠收起思绪,下意识反驳。

她不想让人看出别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总感觉很羞耻,尤其是别人并没有对她抱有相同的情感并为她的某些行为感到厌弃的时候。

“苏棠小朋友真是不坦诚。”江辞笑着揉她的发顶,手放下时滑过她的衣摆。

“不是小朋友了。”苏棠见衣服上的口袋鼓起,好奇地往里摸了摸,摊开手心,是一颗精致小巧的糖果,粉粉的。

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

两相对视,带点询问和思量,彼此的身影倒映在眼底,又迅速移开视线。

不必问了,也不必隐藏试探。

两心相知。

苏棠手指屈起,暗地里牢牢攥紧了手心的糖。

——

来电铃声响了,苏棠看了眼屏幕的来电显示,等铃声快结束了才接起。

“这周末回家一趟,你妹生日。”苏母下达通知。

“好。”尽管不想回去,还是答应了。她从来没有拒绝的权利,为了避免无谓的争执,只能一再妥协。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家一趟,打电话也爱搭不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苛待你了!”苏母看着她就来气,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养她还不如养条狗,至少狗还会对你摇尾巴。

“没有,我很感激你们,真的。”之前偷听到养父母吵架,互相指责,大概很后悔领养她,无意间抖出些陈年旧事。

原来,苏母通过介绍人抱养了一户人家的孩子,本来想养尚在襁褓中那个小的,但孩子妈死活不同意,把苏棠硬推给他们,苏母没法,只好同意收养了她,供她吃住,这些年,她一直心存感激。

虽然这样说,但她知道说出来也没人信。大概是因为她被收养时已经是能记事的年纪,他们便觉得自己养不熟,一旦有相违背的地方,就指责她翅膀硬了,不服管教,不念恩情,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把所有贬义的、满怀恶意的词加注于她。

其实,那时的她早忘了自己是被抱养的,早把他们当亲生父母,可惜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并不在意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儿可有可无的孺慕之情。

“怕不是嘴上说说,谁知道你心里头怎么想的。”苏母阴阳怪气了几句,见她不吱声,懒得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只嘱咐道,“到时候穿体面点,别给我们苏家丢脸。”还没等苏棠回复就挂了电话。

“…”心口好闷,感觉被什么无形裹挟着,无力挣扎改变,让人喘不过气。

没关系的。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如往常。

“我先走喽,拜拜。”放学后,卢梦快速收拾好书包。

“嗯。”苏棠扯起嘴角,朝她左右摆手。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苏棠还坐着,低垂着眼,不慌不忙地收拾。

“苏棠,”江辞拿过她的书包,将布置的作业全放自己包里。“最近长脑子了,拿来练练做题的手感。”

苏棠回过神,呆呆地问,“怎么长的?”

“想知道?”江辞笑。

苏棠点头如捣蒜,她不擅长聊天,但尬聊略懂一二。

江辞给她一脑袋蹦儿,苏棠两手捂着额头,满眼震惊,“?”

“怎么样?有没有灵光一现的感觉?”

…拳头硬了。

苏棠抄起书揍他,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江辞反应迅速,蹿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手机里还放出音乐,“追不到我吧,啦啦啦啦!”

晚霞残阳,追逐的身影,蓝白色的衣角。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江辞还在身边。

晚上,苏棠翻开笔记本,愤愤写道,“5月18日,星期四,天气多云转晴(心情),讨厌江辞。”

还觉不解气,又改备注,绞尽脑汁想骂人的话,删删改改,打出“可恶”两字。

但他帮我写作业哎。

思及此,最后改成“可亚心”。

——5月21,苏婉儿生日。

生日会上,苏母满脸笑容,骄傲地向人介绍自己的女儿,一群贵太太夸赞,逐渐转为商业互吹。

苏母看向苏婉儿的眼神,慈爱与包容尽在其中,“我在这里,你尽可成为你自己”那种温柔的守望。

苏棠在角落里看着,端起高脚杯浅啜。

曾经她很努力,渴望得到苏母的关注和爱护,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惜并没有。她甚至有时候偷偷地想,如果她是亲生的该有多好。

心中生出感慨,也嘲笑当初笨拙的讨好。

不自觉杯中的酒饮尽,苏棠走到花园吹吹风,酒劲儿上来了,头有些发晕,瞬觉天旋地转。

她下意识往旁边伸出手,被一人扶住,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你谁?我不认识你。”说着拂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几步,感觉会摔倒,索性直接躺下。

“怎么躺下了?”江辞放柔声音。

“嘘,不要打扰垃圾睡觉。”

她就是一坨一无是处的垃圾,丢在哪里就烂在哪里。

江辞四处看了看,哪有垃圾,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自己。

他试图讲道理,“你不是垃圾,垃圾应该在垃圾桶,怎么会在草坪上呢?”

“我被人丢在这了,她们都不要我。”苏棠老实回答。

江辞感觉心被戳了一下,细细地疼。旋即爱惜地将她“拾起”,一副哄人的语气,“这么好的宝贝她们都不要,那我可捡走了?”

苏棠完全是懵的,总感觉不应该这样发展,惊喜地说,“真的吗?”

“自然。”江辞快速把她抱回车后座,生怕慢了一步被人抢走似的。

苏棠凑到他耳边,“悄悄告诉你哦,我是可回收垃圾。”小脸上尽是“我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毫无用处的垃圾”的自豪。

上一秒还好好的,突然就委屈巴巴的掉眼泪,“为什么都不要我?为什么都要舍弃我?”就算是路边一只被雨淋湿又瘦巴巴,一双眼睛期许地望着的流浪狗,也该可怜可怜它,施舍它点什么吧。

苏棠伏在车后座上抽泣,“都没人可怜可怜我……”

江辞慌乱地用指腹抚去她的泪,话语苍白无力,一时竟找不到可供安慰的托辞,虚抱着她,垂眸便可见她沾湿的长睫,断线的珍珠般滑落的泪。

他不受控的低头,轻轻落在她的眼睫。

苏棠似有所感,抬头看他,眼里还盈着泪,将落未落,像揉碎的月光,彼时正倒映着江辞的身影。

“我…”江辞肉眼可见的慌乱,试探性地现场编了个理由“你眼睛里进沙子了,我帮你吹掉。”

苏棠喝了酒,思维迟钝,长睫眨巴眨巴试图理解他的话,仰着小脸凑近,想让他看得清楚点,“还有吗?”

她脸颊酡红,湿漉漉的长睫微卷,眼睛里还盈着一汪晶莹,那么近,甚至可以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似乎一低头就可以亲到,偏偏她还恍若未觉,那般不谙世事,又全然信任着他。

“!!!”好犯规!顾辞耳根发烫,“再过来点,我看不清。”旋即将她揽入怀中,苏棠成了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江辞一脸认真地吹了吹,“好了。”苏棠甜甜地道谢,“谢谢你。”像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小傻子。

然后靠在他怀里,两手抱着,与之前抱椅背的动作一样一样的,默默掉眼泪。

就这么水灵灵续上了?

江辞一下下抚她的发,从发顶至发尾,“别哭了行不行?大不了我以后都给你写作业……”

话还未完,苏棠“蹭”地起来,声音超大,“谁哭了!?”她才没有哭!

她四处张望,撇清自己的嫌疑,听江辞道,“没说你。”才又趴回去继续掉小珍珠,一副生无可恋的小表情。

“别哭了,”江辞又觉得她可爱,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哄,“以后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上一个户口本的那种。见苏棠不理他,又道,“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店,有干锅牛蛙+鸡爪+兔+小龙虾,明天带你去吃?”

苏棠捂他的嘴,脑袋晕晕的,还一直有人在耳边叽里呱啦,一点不想听。

白皙嫩软的手心贴着江辞的嘴唇,他甚至能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以及似有若无的甜香。

这是…奖励我?

江辞喉间溢出轻笑,低头看,这人窝在他怀里,睡容恬静,沾湿的长睫低垂,手缺乏安全感似的攥着他腰侧的衣服,怪招人心疼的。

他伸出手戳她的脸颊,苏棠不舒服地哼哼唧唧,脸蛋讨好地蹭了蹭江辞伸出的手,像好无防备露出肚皮晒太阳的小猫。

江辞被戳中萌点,抬手遮住发烫的脸,“真是…”

江辞抱她去后座,然后给家里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来接,带苏棠回了自己家。

私心将她抱进主卧,从柜子里拿了空调被帮她盖好小腹和腿,打开空调,正欲离开时,手腕被拉住。

“放开,不然告你耍流氓哦。”面对总让他无限心软的苏棠,不自觉夹上了。

她没醒,只是固执地本能地抓住,不想失去。

江辞象征性地挣扎几下,拿出手机拍照留证,直接躺在地毯上,打算等她睡着了再走。

花开了。

她潜意识里常常这样想。

可花开了又怎么样呢?

她踽踽独行,直到周遭的白雾渐散,才大步流星向前,冥冥之中牵引着她,只见金花满树,一人白衣负手而立,身姿颀长而又颇具风骨。

苏棠走到他身边,眼里含着笑意与期许,“花开了,你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说这话时她想的是身边这人,也想过和他共渡的余生。她喝着茶吹着晚风,悠闲地躺在藤椅上吃点心,还不忘使唤他给自己驱蚊,偶尔长良心了喂他几口点心吃,若哪天惹恼了他,便像黏皮糖一样黏他身边,绞尽脑汁哄哄他,然后生个一儿半女陪自己玩,听她甜甜地喊自己“娘亲”,吃着西瓜悠哉悠哉地看他陪小孩玩,抛上去又接住,逗得小孩“咯咯咯”直乐,老了老了,我笑他又多了白发,他搀着我去看夕阳晚霞……

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心间疼痛难忍。

他未答,“你既要死,又何苦说这种话,你是走了,独留我一个人,哪来的闲情雅致看花看月亮。”

“对不起……”苏棠嗫嚅。

“不必,之前是我一意纠缠,一厢情愿,你既离我而去,那就从此一别两宽,生死不见。”他瞬间从眼前消失。

江辞好奇倾身去听,她攥着自己的手逐渐握紧,嘴里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生怕失去似的。

“周辞,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