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这是我家
李润泽听着这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哇，精神病耶，不错呦？还是回复一个6？
只怕安东会惊喜的发现，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啊！左右与我将他拿下！
李润泽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以前我是有些偏见，但现在我觉得，精神病也代表不了什么。有时候精神病也比那些自认清醒的人更像人，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东的微笑好像更大了一点，真诚了点。安东看着李润泽的眼睛缓缓说道
“我也是啊，来夜之城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表示尊重我。那个哈德逊，他只是害怕我爹，害怕我把他脖子抹了。那些市民和黑帮，也只是尊重我的义体而已。”
机动队员们脸上都微微有了惆怅的表情，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一阵微微的沉默后一阵中性的和粗犷的声音同时传来，像两个人同时在说话，又像古早港片的鬼怪配音。
“你是不是没有武器呢？还是说你更喜欢刀？”
是白发女人旁边的一个机动队员，他扣上了头盔，问向李润泽。
李润泽看不清他的脸，他脸上的面罩一直没摘过，只能看见在眼眶里的不是眼球，是两个带红球的机械小圆柱，像个蜗牛一样。
“啊，没有呢，虽然我喜欢刀，但是能买得起枪的话我还是想搞枪。呵呵，你懂的，枪更好用嘛。”
安东回身看了看蜗牛，说：“参数记录完了吗？”
蜗牛“嗯”了一下。
安东又看回李润泽，开口道：
“其实刀剑配上义体完全不比枪弱，这是普通人的又一个误解。来，送你个小礼物。”
蜗牛的面罩下传来了一声轻笑。他走到瘦猴的尸体旁用脚尖把枪勾起，扬到了手中。然后两肋伸出了两只小铁爪抓住了枪。双手在这枪上不停翻动，这把步枪被拆的就剩个架子了，他又把那些零件安装到了与原来不同的位置上，两只小铁爪又在空中一顿乱晃，就神奇的变出一些零件。
蜗牛把刚3d打印出的零件掰开，一同安装到步枪上。蜗牛扭头问李润泽，“喜欢什么颜色?”
“下面是哑光黑，上面从前到后火焰纹渐变亮蓝白色。”那个女人又开口抢话了。
李润泽奇怪的看了一眼她，但也没出言反驳，因为他还没想出要喜欢什么颜色，只是听他的意思是要送把枪给自己，有点小激动。听她的描述感觉也挺对自己胃口的，这女人还会读心?
蜗牛在腰后挂手榴弹的地方摘下来一个喷漆罐，对着它一阵上色后，又挂了回去。这下要不是弹匣的位置没变，都看不出来这还是那把枪。
右手抓住了枪柄左手拉了两下枪栓，咔嚓咔嚓的枪栓复位声听起来很有力量感，子弹从退弹口里流畅弹出，又对着窗外那辆报废押运车开了一枪。蜗牛看着枪满意的点了点头。
“D5铜斑蛇，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而且容易改造，上限很高下限很低。手头就这点材料了，你凑合着用吧。”
他的左手抓住了枪托，小爪子刷的一下也从枪上缩了回去，递给了李润泽。
正好是枪口对着李润泽。
你也不能指望精神病有什么高情商。
李润泽略微黑脸的接过了步枪，一股子重量顿时压在手臂上，他拿在手里忍不住端详起来，很快就有了结论：“好帅！”
这枪整体规整协调，被她改造后，那些美丽的线条堪称艺术品！拐角处的线条刚直又硬朗，但弧线处又像古欧洲女人身上的束腰带一样。虽然不是很重，但它就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让李润泽瞬间有了底气，感觉自己无比强大。他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好像胆气又上身了一样。
看着李润泽“喔喔哇哇”的对着这把枪摸来摸去左右端详，他应该是很满意这件礼物。
其余的机动队员都抓起头盔戴了回去。安东把电视一关，起身带着众人向门口走去。
“啊，对了。”
安东眼前蓝光一闪，就抓起那杆“毒刺”狙击枪走出了屋子。
李润泽的欣喜立刻被眼前的消息打断。
“沙发的地板下面有个女人，她的破手枪卡膛了，还只有一发子弹。
她应该不是那伙绑匪的人，你自己问问她吧。你们都有通行许可了，那把手枪我们得留作证物
——安东”
李润泽赶紧回了一句“谢谢”。
回过神来时屋里只剩一个施泰纳还在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然后施泰纳的眼睛一蓝，嗖的一下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刷刷的一阵声音后队员们通过索带上了飞机离开了。
眼看外面的警察还没有往这里走的意思，李润泽这才走到沙发旁，用脚跟敲了敲地板。轻声道
“出来聊聊吧，我没恶意。”
自己右脚边两米处的一块方形的瓷砖地板彭的一声打开。先探出来的是一把对着他的手枪，李润泽不是很慌，但心情也不是很好。任谁被枪口指着都不会舒服，对敌意的厌恶是人的天性。
等了一会也不见枪移动，他这才逐渐看清了地板下面黑呼呼的阴影里面，原来还有张脸。
“你不上来吗？”李润泽率先开口，然后把枪放到了地上。
栗本薰这才用一只手把自己的身子从地板下的沙子里撑起。然后双腿一步一步的挪动出来。从地板的坑中站起，空着的手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没空着的手依旧抓着枪对准李润泽。
“咱们就站着说话？”李润泽又开口，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栗本薰走到了了沙发上坐了下来，终于把手枪放下了。李润泽也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他看到这人的手枪虽然是放下了，但就放在腿边不远，枪口还冲着自己。
“李润泽是吧，你们是被绑架了?”这次是栗本薰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清脆，穿着蓝黑色的工装背带裤，上身是一件蓝白条海魂衫背心，脚上是一双看起来就很厚的棕色旅行靴。黑色的头发在脑后盘起一个髻。
是个亚洲人，鹅蛋脸，高鼻梁，丹凤眼，小嘴。小麦色的皮肤，露出的不算粗的双臂隐隐有些肌肉的痕迹。
这副接近前世的造型立即引起了李润泽的好感。
“嗯，现在算是解决了一半吧，夜之城警察的流程我不是很懂。”
他隐晦着提醒眼前的女人，自己是良民。
“哦?那也不奇怪，杀了人哭成这样，在夜之城也不算多见了。”
栗本薰语气带点讥讽的说。
李润泽老脸一红“我没办法，我不想杀人，但他马上就要爆我的头了，再不想招真交代了。
你是一开始就在这屋里了吗？”
栗本薰点头。
“这是我家。”
李润泽看着周围的陈设，感觉很破旧，不少都落了灰了。不像有人常住。
没等他开口，栗本薰就抢先一步说“准确来说，这个镇子是我家，现在这座镇子空了，我想住哪就住哪。”
李润泽明白了一半，这里可能就是剧情里朱迪提到过的被公司各种手段制造出来的鬼城。眼神里多了一些同情。
“你是这里的原镇民吗？”
“嗯”
“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栗本薰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是最后一个了。”
“在这生活很艰难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
栗本薰回复道“其实吃喝都不缺，是没有什么娱乐，也就看看电视了。但在城里住着不也是这几样吗？
在大家都搬走前，这里是有自动贩卖机的，现在还有无人机给他们上货，平时只需要在荒漠里跑跑活，吃喝就挣出来了。”
“跑活?”
李润泽用带点疑问的语气轻声问道。轻但也不能太轻，说话的语气也是一门艺术，太轻会让人感觉有些奇怪然后警觉起来。
栗本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以一种放松的姿势搭在双腿上的双手被她抬起放到胸前交叉抱臂。
“就是走私，运货，偷渡。
你这也不知道?”
这是心理上的防御姿态，李润泽知道自己让她起疑了。
“额，怎么说呢。其实我失忆来着。我一醒来看着天花板就突然忘了很多事，怎么都想不起来。”
比较离谱的说辞说出来，李润泽觉得自己下了一步臭棋。但是离谱的是，这个女人反倒是相信了。
看着她的表情，他暗自猜想，可能在她的印象中，失忆症在夜之城是个很常见的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