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探打探
另一头，听完了热闹的莲房和秋实赶着就回来了，在程少商的催促下，她们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一说了出来。
“你说，凌将军提了我们？”
秋实点点头头，“那将军说话深奥得很，奴婢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李乐萦若有所思，又问道，“还说了什么？你跟我们学学？”
“对了，他先夸女公子们呢，说忠义为先，孝礼为后。为捍正义不惧长辈，亦不惜灭亲，女公子这般心性，他只在廷尉府那些掌用刑讯的同僚身上见过，二位女公子的将来，大有可为，不容小觑。”
“夸？”李乐萦无奈地看了一眼秋实，“这是在夸人么？我怎么感觉他在阴阳怪气？”
“对啊，这分明是在说我们不懂孝道，性子冷酷，不似女娘。”程少商缓缓道，“只是，我与乐萦分明都在车上，他怎么知道我们是两个人。
乐萦，依我看，咱们分明帮了凌将军，他却恩将仇报，不讲道义，不像好人。”程少商抱怨着，“咱们明明就是最好的女娘了，就由得他浑说。”
“罢了，不理会这些闲人了。”李乐萦道，“董舅爷之事一出，怕是日后还有得热闹看呢。”
“不过啊，咱俩现在‘有病’，身子受不得风，以后再好奇便叫莲房和秋实去看，回头说来听就是了。”李乐萦道，“你千万别往外跑啊，我看阿母他们怀疑还没放下呢。”
“啊？”程少商挎着一张脸，“好吧。不去就不去。”
俩人歇下后，莲房二人走出屋子，便被青苁叫走了，青苁向莲房他们询问起了，她家女公子这些年来的情况，莲房可算是倒了一大堆苦水，将这些年来，她们受的委屈一一说了出来。
青苁叹息了一声，“当年女君离开，本来也为女公子们安排了不少人手，没想到，还是没能护得她们周全。”
“这些年，乐芑…少商女公子只能看着乐萦…少角女公子去卖药，卖书度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姐姐得护着妹妹，没想到让妹妹护着。她们万事只能靠自己，所以二人养成现在的性子。”
青苁道，“往后，你们若是再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想要去做什么，便来告诉我，我为你们想办法。或者你去告诉女君，女君既然回来了，自然也会护着二位女公子的。”
“多谢青娘子。”莲房连忙行礼。
“我与女君既是认下的姊妹，二位女公子我自然也是当自己的孩子疼的，不必这般客气。”青苁之后又问起了一些二位女公子的习惯、爱好之类的。
听到嫋嫋最怕喝药，青苁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好了，你回去照顾二位女公子吧。”青苁道，“我瞧着女公子们屋内缺东少西的，住一起也是有些挤，晚些时候我叫秋实送一些过来，叫女公子先凑合用着，待她们好些，我再让人来好好收拾。重新置办一些。”
了解完了这些事情，青苁才带着萧元漪去见了李管妇。
被关在柴房里的李管妇，一身湿透，满脸污渍，很是可怜。
“女君，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萧元漪只是冷眼扫过，缓缓开口，“李管妇，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不过是叫你过来养养性子罢了，又不曾责罚于你，你怎的还这般不知感恩，真是让人失望啊。”自青苁打听完两个孩子这些年的事，去跟她和将军说了，他们就心疼不已。
她拼死生下的孩儿怎么能任人欺负。
而后，李乐萦又扫了一眼四下守着的这些仆从，缓缓道，“这李管妇可是过来养养性子的，诸位可莫要怠慢。”
吩咐完，萧元漪带着青苁径直回了房里。
在少商和李乐萦两个人谈论程始和萧元漪的时候，程始和萧元漪也在和青苁讨论她们，尤其是想知道怎么弥补她们。
自打知道二人被送去庄子上自生自灭，他们就揪心不已。本来三胞胎就是早产的，除了程少宫身体好些，其他两个女娘身体都弱。原想着留在家，受的照顾能细致些，不用像他们那样在外拼死拼活。没想到在家活的还不如……
何况军医都说不好好养着就活不了两年了。这身体怎么会差成这样？要是外面大夫他们还能觉得是两个小女娘使性子，让人作假。这随军军医医术高明，更是他们的亲信之人，怎么可能作假。
“那夫人有没有问如何养着她们？”程始紧紧的盯着萧元漪问道。
萧元漪：“说是小时候本就早产胎里不足，原本好好养着也能跟少宫一样的。只是这些年过得苦，到底伤到底子了。就算用所有好药吊着，也最多多活几年。”
程始：“什么？！我的女儿啊！我要去找葛氏！！！”
萧元漪：“行了，别去。我自有办法对付，现在刚回来，还未封赏，不可生出事端。待封赏完了，我们自可搬出去，好好找些好东西养着她们。到时候她们好些了，我们再慢慢算账不迟。”
听完萧元漪的话，程始怒不可遏，“我女儿受了委屈，我还不能保护她吗？”
他们夫妻在战场上流血厮杀，结果自己的女儿却在家里受苦受难？连家都没办法回，只能住在庄子上？
萧元漪看着程始却突然问道，“嫋嫋和娮娮身边的另外几个丫鬟你可知是哪里来的？”
程始一愣“哪儿来的？还能哪儿来的。家里的呗。”
萧元漪喝了口茶“我让青苁去打听过了，我们留的人都被葛氏送走了，她们去庄子上就带了几个促使嬷嬷，后面娮娮主意大，让人把这些个欺负人的粗使嬷嬷送回来了。后面似乎是她自己去买的丫鬟，又去找的一个宫里退下的嬷嬷。这两个小女娘可本事大着呢。”
“什么？”程始一脸惊讶，他女儿们这么有本事？
第二日一早……
“二位女公子过来瞧瞧，我给你们带了些小玩意。”
看着青苁让人带过来的一大堆东西，二人反响平平。
不过李乐萦到底还是给面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这些小物件面前细细看了起来。
“好漂亮啊！”李乐萦随手拿起一枚簪子。只是眼里没有惊喜和喜悦之色，看着倒像是习以为常。
“这些都是我在外面的时候备下的，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谢谢青姨。”李乐萦眉眼弯弯的，那眼中好似闪烁着星光。
房门外，程始与萧元漪本来也是过来探望女儿的，他们刚巧晚来一步，倒是站在房门外听到了屋内所有的动静。
一时间，两人感叹万分。
他们既是心疼二人这身体，同时也埋怨那君姑和葛氏竟然将自己的女儿磋磨成这副模样。到底和他们离了心。
好在，娮娮对他们还算亲近些。
“还不止这些呢。这些年，将军和女君也替你们两个攒下了不少东西。”青苁的声音再度传来，“可不比我攒的东西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