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尿黄
纪无伤眯了眯眼睛,一众巡捕连忙跟上,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四,手掌紧紧握住刀柄。
王珍之死引动衙门差司,这群混黑的,必然不敢过分。
这些人又不是一个帮派的,自己抓一个李四,他们想来不会动手。
若是动手了…
大不了先跑路便是。
“小牛,还不动手拿下人犯!”
纪无伤微不可查的将众巡捕护在身前,冲着牛福大喝一声。
这牛福不是自己人,之前多遭嫌弃,对着自己的吆五喝六的,现在也该还回来了。
听到小牛这样的称呼,巡捕们面露古怪。
牛福猥琐的面孔上尽是狰狞,但他根本不敢对纪无伤发火。
毕竟,如今在巡捕房中,他这个王珍的心腹,就是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想要继续混下去,只能听令。
他的愤怒,只能向李四发泄。
“李四爷!请走一趟吧!”
李四面色难看的看了看周围,各个帮主堂主虽然依旧在言语劝说,但却都在不知不觉间,将他和他的手下推在前面。
“好好!好一个纪无伤,不愧是老纪头儿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他在这种情况下,施施然鼓了鼓掌。
一瞬间面上狰狞尽去,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小纪头儿啊,哥哥不会说话,这便罚酒一杯,另外,我大熊帮一直都是很配合巡捕房的,之前王头儿在的时候,每月是百两银子,小纪头儿你人中龙凤,李某人做主,一个月给你一百五十两!你意下如何?”
徐六转身看了纪无伤一眼,眼中带着惊色。
想到来之前纪无伤找他说的话。
‘六哥,那些混黑的都不会老实配合的。’
‘以前他们服王珍,是因为王珍有背景,这次要是程叔去,他们也会很老实,但程叔让我去,多半又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当时的徐六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道,‘无伤你是与程头儿关系密切,要是可以的话,去问问他。’
纪无伤摇摇头,只是道,‘换了老大,第一次收份子钱,至关重要,你去将如今班房中没事的兄弟们都召集起来。’
……
徐六现在明白了纪无伤之前话语中的意思,他在来之前,就打算用强硬的态度,让这些桀骜不逊的黑道人物缴纳足够的份子钱。
当真是…
这一幕,不禁让他想起了纪头儿刚刚成为总差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强硬与野蛮。
纪无伤盯着李四许久,轻笑一声,潇洒的从桌上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后,轻声道。
“四哥你愿意给我这个无名小卒加五成,我敬您一杯,但我家程叔是从差司衙门过来的,差一步便要觉醒胎光,比王珍强了太多,不知道您打算给程叔多少面子?”
李四面容一滞,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为之一顿。
久久无言。
这小狗,好难缠!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青拳五爷。
这个场中唯一的帮主。
五爷被几人的目光盯的难受,最终轻声道,“程头儿的面子,我等自然要给,但我等野籍也要吃饭,我便说个数字,每家每月给巡捕房二百两银子,小纪头儿你觉得如何?”
纪无伤见好就收,黑帮的收入并不稳定,时高时低,这些银子很大一部分,是扶持这些黑帮背后的人所出。
虽然缺钱,但他也不想给程山招仇恨。
当即哈哈大笑,“五爷不愧是老江湖,够畅快!我等痛饮,诸位哥哥,都坐,一起喝一杯。”
一时间,包厢中充满了宾客尽欢的气氛。
……
……
在纪无伤带着巡捕离开后,包厢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闷起来。
李四第一个开口。
“这纪无伤到底是什么来头,纪重都死了,其人还敢如此嚣张,当真是可恶!”
青石帮总堂就在这一带,对纪无伤更加了解一些,“纪重的儿子,还有什么来头,只不过我听说,这个纪无伤武道资质惊人,刚满十八,便有骨境修为,颇受差司重视……”
“五爷,这么多钱,我有点没办法跟上面交代啊…这纪无伤家中,可还有人?”
“别做傻事,在台州府,咱们这种人,碰不过官面上的人物,左右不过三五年罢了,就当咱们资助这纪无伤了,以他的修炼速度,很快便会调去差司,这也算份香火情吧。”
五爷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他想的很简单,纪无伤若是早日调走,份子钱便能重新商量,到时候换了下一任,少给一些就是。
……
……
巡捕房总差房。
纪无伤推开门便走了进去,笑吟吟道,“程叔,这是你的那一份,一共二百八十两银子。”
说着,便将属于程山的那一份摆在桌上。
程山看了一眼,有些讶然,“真让你按照王珍的份子收起来了?有两下子!”
顿了顿,看了纪无伤一眼,一个战术后仰,“你也别眼红,等你到脏境了,就比我拿的多咯~”
纪无伤给程山倒了杯茶,“那是,我现在可是跟着程头儿你混的,可不能丢了您的面子。”
程山也没有多问,他心中想着。
按照纪无伤的资历,那些人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维持王珍的份额,便已经是难得,压根没有想过能够多。
走出巡捕房,纪无伤依旧面带笑容。
怪不得都想着当官呢,也不用当个搜刮民脂民膏,只是收黑帮的份子钱,一个月便有四百两。
他是个大方的人,自己吃肉,也给巡捕房的兄弟们喝点汤,每人月俸加了一些,虽然不多,但也让诸位兄弟感激涕零。
他之前打听过,城东一家大型规模的酒楼,大概需要七千两银子,小一点的,五千两也足够,按照他现在的收入,用不了两年,便能在东城开个酒楼。
原本还觉得秘药太贵,修炼花费颇多,现在当了差头这么一捞,这也算不了什么。
哼着小曲,纪无伤缓缓向家中走去。
在来到自家巷口的时候,便看到一个五六岁左右、扎着冲天辫的男孩正孤零零的站在一旁,远处是自家的幼妹以及几个邻家的孩子在巷子中间玩泥巴。
“狗子,怎么不跟秋秋玩了?”
小屁孩鼻子下挂着两串鼻涕,听到纪无伤的话,委屈道,“秋秋不跟我玩。”
“为什么?”
“他们嫌我尿黄…”
“……”
纪无伤头皮发麻,原本赚了钱的好心情消散一空,也顾不得跟狗子说话,一把上前将幼妹逮住。
“大锅,我要玩……”
纪无伤黑着脸,“我买了肉,你要是玩,那就别吃了!”
“我要吃!蛋蛋、狗剩,来福,我回家去吃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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