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情歌
此时服务员按时推开包厢门，推着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进来。
最高层蛋糕上插上了一个“18”样子的蜡烛，还有一团鲜花簇拥的小姑娘。
江澜拍了拍手，招呼大家过来唱生日歌切蛋糕。
灯光一瞬间熄灭。
林述借着黑暗挤到叶晓岑身边，她也察觉到他的靠近，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住他的。
叶晓岑被戴上生日皇冠，蜡烛被点亮，明晃晃映在她脸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
叶晓岑闭着眼睛许愿，耳边忽然传来林述低沉悦耳的声音：“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叶仙女，无论你走多远，请记住我都在你背后。”
话音落，叶晓岑睁眼吹灭了蜡烛，牵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灯光重新亮起，两人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江澜趁机往叶晓岑脸上抹了好大一坨奶油。
“啊！江澜！”叶晓岑也往手上抹了一把奶油，追着她满包厢里跑。
随即所有人都好像开始了奶油大战。
林述站到了门边，躲得开一点观望局势，望着叶晓岑在其中又笑又闹，嘴角带上了点宠溺的笑意。
真不敢相信，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居然就成年了。
胡闹过后就是送礼物的环节。
第一个送礼的当然是非江澜莫属，她顶着脸上的两大坨奶油，双手奉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叶晓岑笑着收下了，拆开一看，是她想要了很久的漫画人物的手办，搂着江澜就来了个亲亲：“澜宝，数是你最懂我！”
“多说无益，记得以后送礼物给我把本钱送回来。”
言罢，江澜又勾着她脖子偷偷问：“说说，今年你那位资本家老爸送你什么了？”
叶晓岑轻声说：“车子，他让我高考过后先去把驾照考了。”
“艹，还是你爹牛！”
林述和陆起离得近，都听见了，面面相觑。
其他人纷纷把礼物送上，叶晓岑怀里都抱不下了，不停地说谢谢。
最后送礼的是梁及川，一板一眼地站在她面前，双手递上一条锦鲤护身符，还是金的。
他穿着正式的白衬衫，眉清目秀，星眸灿烂，俨然的谦谦公子人如玉：“晓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高考金榜题名。”
“谢谢及川。”
叶晓岑把礼物都放好，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她扭头看向林述。
后者摊了摊手，用嘴型告诉她：回去再给你。
叶晓岑嘟了嘟唇，转过身跟同学点餐去了。
一包厢的人坐满了三张桌子，大家都开始边吃边聊。
为了掩人耳目，林述坐在了叶晓岑对面，旁边坐着陆起，两人也不说话，自顾自盯着手机。
他们仨兄弟有个群，此时周余正在群里单方面致歉：
我妈阑尾炎犯了，实在脱不开身，替我向叶仙女说句抱歉，但礼得到。【转账一百元】
林述抬眼看了眼聊得正嗨的叶晓岑，打字的手不停。
—不用了，留着给咱妈治病吧，心意我替她收下了。
陆起跟着附和：是啊，留着吧，叶仙女今儿收的礼够多了，送金送银的都有。
周余：【大吃一惊表情包】
陆起：她爸爸多壕啊，直接送车了。
周余：艹，述哥你是不是傍上了个超级富婆？
林述：呵呵。
他这话其实说的也不假，毕竟叶晓岑的身份背景就摆在那里，想巴结的真心送礼的肯定都有。
而且，林述在送礼物的时候都看出来了，她班里的同学没有全部都来，但来了的，除了成绩，家世背景都是一等一的好，送的礼没一个下过四位数。
相比起他要送的礼物，林述自己都觉得寒碜。
估计在座的人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吧。
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要钱没钱，就连谈个恋爱都要藏着掖着，挺窝囊的。
林述之前的圈子不像叶晓岑的同学圈子，都是一些狐朋狗友，没几个人值得信任。
但面前的这些人，上能聊人生规划和国际社会，下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曾为明天迷茫，不必为生存奔波。
生在象牙塔里，做不完的美梦。
而他有什么？
别人随手一送的礼物，他要花两个月的工资；
别人满腔热情和风花雪月的浪漫，他只有对未来数不尽的担忧和迷茫；
别人有生来就拥有的地位和金银，他只有打不完的零工和不够抽的烟。
毫无可比性。
林述坐在热闹当中，对人生发了一个漫长的呆。
在生日宴快结束的时候，他找了个借口走出包厢，去到对面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给自己买了瓶啤酒。
到了差不多十一点半，聚会散场，叶晓岑目送着每个同学上了车，将礼物交代给江澜带回家去，回身去找林述。
在经过巷子口时，他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去，抵在墙上。
“你吓死我了。”叶晓岑眨眨眼睛，因为喝了两罐奶啤的脸现在红扑扑的。
林述垂着眼帘，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的礼物呢？”她向他伸出手。
他却把自己的手递给她。
路灯反衬下，倒显得他的轮廓模糊又迷人。
“什么啊？”叶晓岑不懂他的意思。
林述低低地笑：“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闻言，叶晓岑脸更红了，抬手捶了下他肩膀，嗔怪道：“能不能正经点儿！”
“好好好。”林述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现在请欣赏林述先生为叶晓岑女士带来的《小情歌》。”
叶晓岑不可思议地捂了捂嘴，没想到他居然准备了这个。
有一次他们俩上街玩，看到路边有人摆了一个露天的卡拉OK。
她想听他唱歌，一直怂恿他上，他嫌害臊没肯上场，现在竟然要补回来。
林述拿出手机点开伴奏。
叶晓岑跟着拿出手机，一定要把这一刻录下来，保存一辈子。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
歌声带着少年独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飘进叶晓岑的耳里，甚至有着滚烫的爱意，让她全身都变得温暖。
她透过屏幕凝望他，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万千星辰在他眼中抵不过一个她。
一曲毕，叶晓岑热烈地鼓起了掌。
“满意了吗？”林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超满意的。”她非常捧场。
林述看着她窝在自己怀里，眼冒星星的样子，心痒难耐，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同她接了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很久才舍得放开她。
“走吧，送你回家。”
林述握紧她的手，带她走出小巷，往自己的小电瓶走，突然被一束远光灯灼伤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