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祸得福
灭妖衙门，大牢。
昏暗牢房外，闪动着若有似无的烛火，狭小阴冷的空间，唯有墙角一扇小窗，勉强透进月光。
光着膀子，陆决趴在茅草堆上，他的背上满是干涸的血渍，咒骂道：“马的！差点被炸死就算了，现在还莫名其妙挨一顿打，我一个穿越者到底招谁惹谁？”
好在原主淬体境的身子骨够硬朗，伤口恢复快，只留下深浅不一的鞭痕。
淬体境，顾名思义是以外力淬炼身体，阶级越高肉体强度越强，同时也是此方世界的武道基础。
话虽如此，但莫名遭受拷打也极其折磨心神。
陆决愣是没想到，这王虎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根本是强行帮自己淬体，但面对酷刑，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一来是真的无话可说，毕竟清醒后，周围的人都死光了，自己也没有任何原主勾结妖魔的记忆。
二来是他发现透过系统修炼，身体疼痛减缓许多，甚至还获得新的词缀。
词缀并非新武学，而是以道然心诀为基础，获得额外加成。
最后，王虎打累了，陆决却变强了。
【消耗50学点，透过道然心诀滋养五感，你对疼痛的耐受性提高许多，武学阶级迈入小成。】
【消耗50学点，修炼道然心诀时，遭受外力伤害，获得词缀。】
【获得新词缀：铁骨。】
【铁骨：提升物理耐受性。】
【消耗学点：100。】
【剩余学点：200。】
【道然心诀．铁骨（小成）。】
挨打获得词缀，系统远比陆决想的还要特别，他总觉得系统还有尚未开发之处。
这时，陆决突然想起前世的上级，赫然发现吴光耀那张刻薄的脸，竟与上级有几分相似。
“看来不论古今，獐头鼠目的人就长那样。”陆决呢喃道。
“小鬼！原来你搁这睡觉呢？”一道轻细的声音将陆决拉回现实。
“谁？”陆决撑起身子靠坐在墙边，警觉地四处张望。
“小倔驴，你怎么被锁进大牢啦？害老子在外面找半天！”
“九元？”听见熟悉的声音，陆决脑中自动浮现出令他厌恶的身影，不禁起了浑身的疙瘩。
儿时，原主父母总以为九元是在保护陆决，一妖一人显得特别亲近，殊不知傲娇的猫妖，每天都在想把戏捉弄陆决。
即便儿时的陆决向父母告状，九元也会使出撒娇伎俩，翻滚、摆臀外加磨蹭，愣得他父母说什麽也不相信小猫会欺负人。
从小窗跳进牢房，看见陆决狼狈样，九元事不关己地说道：“啧，还真惨。”
“原来是你。”看见九元，陆决又躺了回去，交代道：“你回去跟婉儿姐说，今晚我留在衙门处理公事，让她别等门了。”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小子什么态度！”九元跳上陆决后背，故意沿着红肿的伤口走到他肩上。
陆决蹙眉，看来原主没少被欺负。
“再说了，啥公事呢？”九元嘲讽道：“还是我回去告诉姐，你忙着扮演囚犯？”
“你最好别瞎说，否则别怪我找人来抓你。”虽然过去原主总被九元欺负，但现在的陆决可不接受。
既然这具身体成了他的，那往后就必须按他的性格办事。
“小鬼，你……”九元焦躁地挠着自己的脖颈，反驳道：“你那么有本事？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对此威吓，陆决不为所动，他不耐地翻了个身，直接将九元甩下来。
他打了个哈欠道：“很晚了，你回去跟婉儿姐说一声，我事情处理完就回家。”
面对陆决突如其来的转变，九元不免一脸懵逼。
但随后，九元故作淡定，哼道：“你想笑死谁呢！听说你勾结妖魔，说的像是你想走就能走，难不成被打傻了？”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爱怎样怎样，是让婉儿姐替我担心，还是让她生我晚归的气，你自己想清楚。”
说完，陆决侧过身直接睡觉。
“你个臭小鬼！要不是姐要我来看看，老子才懒得管你！”
见陆决不再回应，九元只好悻悻然地跳离开牢房。
但离开前，他还是默默将油纸包好的烤鱼放到陆决身旁。
离开牢房后，九元先是回家向陆婉儿报备，而后便独自潜入吴光耀的宅邸，试图探明情况。
……
夜幕下，陆决再次开启系统，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被关在牢里啥都做不了，那还不如选择九死一生。
与其面对人类勾心斗角的算计，还不如斩杀妖魔轻松，至少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看着系统面板，陆决决定把剩余学点用完，无论如何，先变强就对了！
【消耗100学点，你尝试引气入体，但未能成功，不过身体却感到无比畅快，五感得到提升，道然心诀迈入大成。】
【消耗88学点，反复承受八千八百八十八次拳打、脚踢，肉体对于痛觉的耐受性提升，道然心诀迈入化境。】
【消耗12学点，你尝试用火灼烧自己的手臂，导致皮肤烧伤，学点不足，停止修炼！】
“痛啊！这系统到底是……”一阵灼烧感袭来，陆决皱眉，用力按住右臂，这才知道学点不能一次用完。
经过测试，他渐渐理清系统逻辑，或许脑中闪过的文字，不单纯是讯息。
【消耗学点：200。】
【剩余学点：0。】
【道然心诀．铁骨（化境）。】
修炼结束，除右臂烫伤外，伤口已经全部愈合。
当道然心诀练到化境之后，陆决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再次查看系统，赫然发现武道境界已经提升至淬体七阶。
【系统编号：RE7026。】
【累积星尘：0/1000000。】
【宿主：陆决。】
【境界：淬体境七阶。】
【武学：诛妖剑诀（臻境）、道然心诀．铁骨（化境）、中级剑法（入门）。】
【实战学点：0。】
“看来只要将道然心诀修炼至臻境，就能突破到纳气境！”
虽然陆决还不知道该如何有效提升武道境界，但依目前情况推断，貌似与武学有所挂勾。
※※※
汴山城，吴府。
大厅内，气氛凝重。
“状况如何？”吴光耀端起白瓷茶杯，抿了口茶。
“还没认罪。”王虎神情苦闷，续道：“吴大人，您可能得想个其他法子，如果卑职打死他，灭妖司肯定会派人来查。”
王虎的担忧里，也参杂自身的不安。
毕竟，刚刚他可是严刑拷打一个时辰，但陆决不仅不喊不叫，甚至一脸无聊地打了呵欠，可自己却因打到手酸而犯了五十肩，这让他不禁怀疑人生。
况且他也不敢随意加重刑罚，深怕失手弄死对方，只好来找吴光耀报告情况。
吴光耀缓缓放下手中茶杯，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死了三名灭妖师，没有人证及物证，本官只要咬死不放，他不想认，也得认。”
“但……”王虎回想起陆决漠然的神情，感到一丝后怕，低头喃喃道：“我想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妥当……”
见王虎的窝囊样，吴光耀忍不住提高音量，喝斥道：“好了！让你做件小事就畏首畏尾的，难道你还怕他一个小小师丁不成？”
“大人您有所不知，现场三十多只狗妖身首异处，连黑毛大王都被斩成肉块，该不会真是陆决所为？”
吴光耀冷哼道：“这样不是更好吗？现在本官只要除掉他，就算灭妖司来查，也查不出个什麽。”
“但为什么黑毛大王会在白泉村？”王虎偏头呢喃道：“难道是陶猪……”
吴光耀厉声喝斥道：“住嘴！你活腻了？”
“抱歉大人……”王虎吓得将头垂得更低。
窗外，九元躲在边上偷听，将两人的对话全都记在脑海。
此时，九元想起陆决父母也曾调查过吴光耀，不过碍于是人类的事，那时他也没啥深究。
现在想来，或许事有蹊跷。
突然间，吴光耀拍桌喝道：“大胆妖魔！竟敢夜闯汴山城？”
听闻此言，九元急忙隐没在黑暗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吴光耀追出府邸，却查无踪迹，他巡视着街道，喃喃道：“明明有妖气，怎可能消失得如此之快？”
吴光耀，凝液境七阶，作为统领汴山城灭妖衙门的六品千师，实力相当强悍，可以说是城内最强的灭妖师。
为此，他对妖魔的感知能力也较他人来得敏锐，故九元平时不会随意接近他。
回到陆家，只见陆婉儿端坐在庭院。
“姐，怎还没睡？”九元尴尬地跳过陆婉儿身旁，试图躲上屋檐，不料却被一把拎起。
“想去哪？”陆婉儿微微一笑，眼中透着冷意，问道：“你有事瞒我？”
她语气虽然柔和，可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看见熟悉的表情，九元心知不妙，只好如实告知。
听完，陆婉儿轻叹道：“无妨，你且去跟着陆公子，若他遇险，非到万不得已，不用出手，暗中保护即可。”
“啥？”九元露出疑惑表情。
“昨日陆公子回家时，貌似有些变化。”陆婉儿将九元抛上屋檐，续道：“眼下正好有机会测试，你可别坏事。”
语毕，陆婉儿便径自朝屋内走去。
留在屋檐上的九元不明所以，但还是喵了声，以示接令。
随后，九元拱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翻身面向月色，准备睡去。
可这时，他听见陆婉儿在门前停下脚步，压低语气说道：“若陆公子有任何闪失，你也不用回来了。”
“……”
九元身子一抖，差点摔下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