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首次交易

娜玛拉重新回到瞭望塔继续监视，塔尔和新女仆米莱恩去了无名镇的镇公所。

食尸鬼女仆萨莉亚躲在暗处待命，如果有战斗的必要，她会寻找最佳角度发起突袭。

米莱恩作为塔尔的传声筒，站在镇公所的门口。

她的身边是骷髅百夫长，剩余的巡逻队分成两排，站在主干道的街边。

根据娜玛拉看到的情况，兽人的车队有三辆大篷车，由六名半人马壮汉拖拽。

其余护卫大概有六十人左右，还有六头恐狼及他们的骑手。

兽人作为千年前炼金术士和巫师生产的人造生物，混入了恶魔之血，最早也是用于对抗大规模恶魔入侵的主力。

不过那是在死灵巫师的骷髅大军还没发力之前。

兽人的身高在两米到两米五之间，部分特别强壮的个体能到达三米，浑身皮肤偏红褐色，肌肉虬结壮实，天生的战争消耗品。

半人马则是在恶魔战争中后期被“研发”出来的产物。

兼顾马匹的耐力、机动性，又需要一些智商、战斗能力。

它们拥有人的上半身和马的四个蹄子及主躯干。

最后由于半人马产量太低，替换传统骡马的计划泡汤。

但巫师们的军队中，却意外收获了最好的斥候和弓骑兵。

……

……

……

兽人的车队停在通往无名镇的岔路口处。

扛着斩马刀的独眼兽人壮汉跳下他的恐狼坐骑，来到一个嘴叼树根烟斗的灰黑大胡子老兽人面前，质问道：

“萨鲁克，你不是说已经没人住在这了吗？现在你告诉俺，那些站在道路尽头的骷髅架子是怎么回事？”

名为萨鲁克的老兽人正在为半人马擦汗，他淡定答道：

“冷静，蒙卡小子，俺搞到的暗影堡主力军队覆灭的消息，绝对可靠。

现在又正好赶上那些食尸鬼聚会，这条商道绝对安全，请相信俺作为老马帮领头的洞察力。”

兽人作为一种被催熟加速生长的种族，八岁左右就完全发育，能够获得全面碾压成年人类男性的身体素质。

但作为代价，他们的寿命也会很短，一般不超过四十岁，马帮领头萨鲁克看上去老态，其实也就二十岁出头。

蒙卡看着远处列队的骷髅士兵，转头抓住萨鲁克拿抹布的手，焦急地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要俺带兄弟们杀过去吗？今晚起雾前只有这处落脚点了，换作野外扎营，是会死人的。”

萨鲁克掸了掸烟灰，从容应答：

“俺想先去谈谈，毕竟和信教的人类疯子相比，吸血鬼还算是勉强可以沟通的那一类。”

蒙卡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兽人说：

“俺寻思你倒像是个疯子！”

萨鲁克把烟斗扔给蒙卡，大笑道：

“哈哈哈，老子要是死了，那你就留着这个当纪念吧，吸血鬼可喝不惯兽人的血。”

他说的确实没错，兽人血对于吸血鬼而言，就像是一股子硫磺味的高度烈酒，含有大量未过滤的杂质，又呛又臭。

……

……

……

老兽人萨鲁克独自走到镇公所前。

和他料想的一样，骷髅士兵们果然没有动手。

这人类的大娘们怎么长那么高，萨鲁克看着挡住大门的黑暗骑士米莱恩，心中不由地感叹。

米莱恩的声音威严而庄重：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身穿羊皮坎肩头戴兜帽的萨鲁克掀开帽子，露出毛发稀疏的脑袋，深鞠一躬答道：

“俺……我是血狼氏族的商队领头人萨鲁克，途径贵地，想让商队在此借宿一晚，希望您能和这里的大酋长通报一声。”

塔尔此时正坐在市政大厅的主席位置，透过米莱恩的感官打量萨鲁克。

几秒过去，骷髅眼中魂火的注视，让萨鲁克的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冷汗珠子。

米莱恩突然开口：

“主人说，可以谈，但得支付相应的代价。”

萨鲁克吁气，抚了抚胸口，如释重负地问道：

“那你们的大酋长想要什么？”

“请尊称主人为伯爵大人，主人说，缴纳五个人类奴隶或者500骷髅币的住宿费。

你们可以留在镇上，但不能拿走屋子里的东西。”

黑暗森林的夜晚比敌人更加恐怖，有毒的灰雾会笼罩大地。

凡人必须依靠火光和掩体才能撑到黎明。

灰雾不仅会伤害血肉之躯，还能侵蚀灵魂，让人发疯。

萨鲁克皱眉沉思片刻说道：

“嗯……合理的要求，但我的商队里目前没有奴隶，骷髅币在兽人之间流通的很少，恐怕凑不出那么多。

您看，是否可以用金币或者商品抵扣？”

米莱恩杵剑而立，宛若一尊雕像，转达道：

“主人说，他对凡人的俗物不感兴趣，你们可以献祭10个活人的灵魂。”

其实，塔尔大可以派兵杀死这批路过的兽人，不过让小镇重新繁荣起来，作为他的长期饭堂，显然更符合实际利益。

这样就需要一个良好的营商环境。

至少暗影堡这个吸血鬼派系的玩法，并不排斥活人定居和贸易通商。

“不行不行，我答应过那些年轻兽人的父母，会尽全力让他们活着再回到村子。

伯爵大人需要钢锭吗，从矮人那里搞来的上好乌钢锭。”

塔尔一听兽人还有这种好东西，顿时来了兴致，他当即让米莱恩转达：

“主人说，有一点用，但用处不大，你们带了多少？”

萨鲁克眼见事情还有回环的余地，赶忙答道：

“50个标准板条箱，整整装了两辆大篷车，不过大部分都是客人预定的货物……”

米莱恩不等萨鲁克说完，当即给出数量：

“主人要求你们留下一车乌钢锭，25箱。”

萨鲁克被如此无理的要求惊住，大声质疑道：

“这太过分了吧，25箱乌钢锭足够买200多个人类奴隶了！”

塔尔催动意念，命令远在瞭望塔上的娜玛拉，进行一阵连续的警告射击。

十多支骨箭几乎是同时飞出，在萨鲁克身边扎成一个圆圈。

米莱恩向剑柄发力，剑身散发出的冲击力震得地面微颤。

她沉声说道：

“看来你们毫无交易的诚意，趁着天色不算太晚，去其他地方找避风港吧！”

周围的骷髅士兵也整齐地拿出武器上前一步，执行主人的逐客令。

萨鲁克见状也意识到对方是极限施压的老手，但他已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提出一个折中方案：

“且慢，尊敬的伯爵大人，我们现在或许拿不出那么多货物，最多向您支付5箱乌钢锭。

萨鲁克愿意以氏族的声誉起誓，之后会为您补足剩下20箱乌钢锭，在此恳请您保持对我们商队开放小镇，咱们日后可以长期互通有无，您看如何？”

虽然有些乘人之危，但塔尔掌握着主动权，太高的道德水平在黑暗森林无异于自杀。

不久之后，一式两份的血契签订完成。

兽人商队支付10箱乌钢锭，暗影堡允许他们借用干净水源补给，同时提供镇上的柴火。

藏在镇公所里的塔尔间接目送萨鲁克离开。

他命令米莱恩留在镇上看守，自己独自返回城堡。

就这样，兽人的商队入住空无一人的小镇。

作为赠送的服务，塔尔的骷髅士兵会保证商队今晚在小镇内的安全。

充分体现了吸血鬼伯爵的诚信与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