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传说

风声峡军营统帅帐篷内。

深冬之夜，寒风如刀，雪花纷飞，军营内一片寂静。

只有巡逻小队手持火把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寂。泰格引领着威廉，走进了领袖曼斯的帐篷。

泰格嘱咐威廉几句后就离开了，帐篷内只剩下威廉与曼斯。

威廉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曼斯也在观察着进来的威廉。篝火旁，只有木头发出的噼啪声打破了寂静。

威廉看着眼前这位中年男人，曾经的守夜人叛徒，现在的塞外之王，自由民的领袖。虽然年纪已然步入苍老，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威严让人无法忽视。

而威廉站在下方，黑发飘扬，俊朗但眼神沉稳。他直视着曼斯，没有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却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息。

曼斯开口了：“威廉，我看过你那些方案，我很高兴自由民中能有你这样的人才。但我在泰格口中似乎听到你对这场战争的不看好，我有些惊讶。”

他停顿了一下，洞察到了威廉的情绪，“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暮气，而不是年轻人应有的朝气。”

帐篷内气氛微妙，篝火的火光似乎在两人的脸颊之间跳跃。

威廉注视着曼斯，字句清晰地剖析着他对这场自由民与北境之间的战争的看法。

他冷静地描绘了双方体量的悬殊，以及自由民虽人数众多，但人心分散的事实，而北境则是一个千年来积聚的庞大利益组织，由贵族世家世代联姻形成的坚固力量。

自由民在装备、训练和组织上与北境军队的差距，仿佛明镜一般能映照出双方的实力对比。

曼斯听闻威廉的描述和看法，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沉的韵味：“威廉，你知道吗，你可以不看好这一场战争，但我作为自由民的领袖，不能失去信心。”

“我只能表现得乐观且坚定。千百年来，自由民不是没有出现过雄才大略的领袖，我的那些先辈们何尝不想统一整个塞外，整合所有的力量，但都以失败告终。你知道为什么吗？”

威廉淡淡地回答：“因为北境。”他的言辞冷冽而精准。

曼斯听到这个答案，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回答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威廉。”

曼斯继续低声诉说，仿佛在夜色中缓缓揭开一个古老的传说：“北境如猛虎在侧，只要塞外的自由民出现整合的迹象，它就会派出军队来干预。”

“传说中，那被自由民称为‘吟游诗人’的贝尔，年轻时便以他的才情和勇气，从塞外偷偷溜进了维斯特洛大陆的南方。他去那些安达尔人统治的地区，学习他们的制度。”

“当他带着南方所学回到北境时，他的智慧与魅力，让当时北境之主史塔克家族当时唯一独生女儿为之倾心，她就像是雪地中的一朵冬雪玫瑰，冷艳而高贵。然而，他们两人身份的巨大差距，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贝尔无奈回归塞外，他有着统一整个塞外的雄心，经过十多年的岁月，他带领着自由民，学习炼铁，打造盔甲，形成了一支自由民的军队，开始有领主有贵族。”

“当北境察觉到这个威胁时，他们派出了三万军队来征讨塞外之王贝尔。”

“然而，在贝尔的谋划下，这支北境军队却全军覆没。随后，贝尔率领着八万塞外自由民组成的军队，开始了南下的征服之路，准备将整个北境纳入他的统治之下。”

“经过一年的征战，贝尔击溃了守夜人，夺取了长城。这一战让整个北境陷入了恐慌，北境之主史塔克家族付出了巨大代价，最终请动了南方的安达尔人王国出兵相助。”

“这场战争在北境的冰雪渡口进行，塞外之王贝尔与北境和南方组成的六万军队进行决战。”

“然而在那关键的时刻，贝尔发现了敌方那年轻的统帅是史塔克家族的嫡子。”

“是那朵冬雪玫瑰之子，他曾经的爱人，为了生下他的孩子，难产而死。”

“当时史塔克家族对这唯一的嫡孙的来历闭口不言。”

“他因此在关键的决战中，他在血脉和雄心之间摇摆，无法对亲子下死手，结果被史塔克所反杀。”

“据说这位史塔克落入了弑亲的诅咒，后来被叛乱者俘虏并被剥皮而死。”

“这场战争过后，北境获胜，他们屠杀了整个塞外南下的自由民，将贝尔有关一切都抹去，因为他的存在是北境人的耻辱。而关于他的故事，也只有在少数的自由民口口相传中变成了传说。”

曼斯悠悠地诉说这千年的传说，目光，停留在安静聆听的威廉身上。他轻轻地问道：“威廉，你可知道我与你分享这个传说背后的深意？”

威廉听完后，认真回应：“我们的敌人并非仅限于北境，还有那遥远的南方……”

曼斯微笑着点点头，补充道：“维斯特洛大陆千年来的贵族体系已如同盘根错节的古老大树，互相间联姻牵绊。”

“而我们这些被驱逐至塞外的自由民，便是那曾经被遗忘的失败者。我们如同被驱赶到荒野的狼，只能在这片无边的冰原上独自生存。”

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继续说道：“对我来说，能保住这片塞外自由民最后的生存之地，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曼斯望着篝火，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继续道：“这次，面对北境人的入侵，我们就算能侥幸取得胜利。”

“然而，我们自由民内部却面临着严重的分化。有的部落选择观望中立，有的部落甚至投靠了北境人。面对这样的局势，你怎么看，威廉？”

威廉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缓缓开口：“我们需要用铁与血的手段来整合整个塞外，建立起舰队，从后方掠袭北境资源，同时，我们要掌握炼铁技术，开始军事革新，使全民皆兵，兵农合一。”

“如此，等待时机，“入关”建立新的秩序。”

曼斯听到威廉的话，不禁疑惑地反问：“入关？”

威廉解释道：“攻破长城这座雄关，挥军占领整个北境。”

曼斯听后，轻笑一声：“威廉，你倒是天真，劳勃统治下的七国，铁板一块，我们想撬动可没有机会。”

威廉却认真回答：“但我不这样想，我有一种预感，七国会内乱，那时候北境自顾不暇，时机就来了。”

曼斯微笑着看着威廉：“如果是真的，那就如你所愿吧。”说完，他挥了挥手让威廉回去休息。

曼斯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口中喃喃自语：“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该多好。”他轻轻抚摸着身旁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