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盔甲
白树村外，尘土在军靴下飞溅，游骑兵班扬·史塔克带领着几名北境骑兵，迎着凛冽的寒风，走向他的哥哥艾德·史塔克。
这位北境守护、临冬城公爵，面带坚毅，黑发飘扬，身后跟随的是卢斯·波顿，恐怖堡伯爵，以及曼德勒白港伯爵，以及其他北境贵族家族的伯爵们。
他们此行，是为了给这次击杀塞外之王的北境军队颁发奖赏。
班扬下马，为哥哥艾德牵着马绳，微笑着说：“多年未见，艾德。没想到你已有些苍老。”
艾德看着幼弟班扬，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随后回应道：“班扬……你还是老样子。”
就在这时，马车上传来一阵欢快的声音：
“班扬，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年轻。”回头一看，是凯特琳夫人，她虽已不再年轻，但依旧美丽动人，一头红发如同烈焰。
班扬听到这声音，心中愕然。凯特琳·徒利，艾德的妻子，自己的嫂子。她怎么会出现在塞外？她不是一直讨厌寒冷的地方吗？难道与琼恩有关？
寒暄过后，班扬带着士兵在前方为艾德引路。在马上班扬皱着眉头，思绪万千。
夜幕降临，白树村军营中已然汇聚了艾德麾下的五百名北境战士。其中，少狼主罗柏、席恩、琼恩等北境贵族，更是在此之前就先行抵达。而在明日，瑞卡德将率领庞大的北境大军返回白树村，向他们的封君艾德敬献尊崇。
深夜时分，艾德来到了班扬所在的帐篷。
早上在众人瞩目之下，他们兄弟之间有些事情不便在公开场合提及，因此艾德选择了在这个深夜与班扬私下交谈。
当艾德进入帐篷的那一刻，他注意到班扬又在注视着的那一副盔甲。那副盔甲雕花镂空，呈现出一头咆哮的黑色狼形，而头盔则更是一个狼头面具，冷峻而威严。
班扬在寂静的夜晚中凝视着这副盔甲，仿佛感受到了盔甲背后的故事和力量。艾德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还在陷入过去的事吗...班扬？”
艾德深知这副精铸的铠甲背后的故事，那是他们的父亲，瑞卡德·史塔克，为庆祝班扬的成人礼，不惜重金委以北境顶尖铁匠的杰作。这宝贵的礼物，曾伴随班扬步入守夜人的行列，此后便尘封在他的寝室，直到今日，班扬将其携至眼前。
艾德凝视着沉浸在回忆中的弟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多年已过，过去的遗憾不必再耿耿于怀，弟弟。”
班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铠甲，声音中满含悲痛：“琼恩，我亲爱的外甥，我终于让他摆脱私生子的污名，不再受世人冷眼。”
艾德听见班扬的话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班扬接着倾诉：
“在赫伦堡的比武大会上，如果我不借给莱安娜这副盔甲，她就不会参与那次比武，也不会与雷加产生缘分，也不会有那个‘错误的春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艾德。”
面对弟弟的自责，艾德选择了沉默。班扬痛苦地低语：
“莱安娜是心甘情愿跟随雷加离去，我清楚一切，但我没告诉父亲瑞卡德，也没告诉布兰登，结果他们枉死在君临的疯王手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艾德紧紧拥抱着泪流满面的班扬，直视他的眼睛，坚定地说：“你永远是我弟弟，班扬。别再责备自己了。”
班扬望着艾德，回应道：“这一切都是我赎罪的方式，加入守夜人，帮助琼恩，也是如此。艾德，我希望你能让他过上他向往的生活。”
艾德听罢，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一直视琼恩如亲子，但凯特琳对他的态度...我一直尽力保护他。他的出身，不能让劳勃知道，班扬。”
“我明白，大哥。我会把这副铠甲赠予琼恩。”班扬说着，郑重地拾起盔甲和头盔，离开了帐蓬。
在军营的一隅，一顶帐篷内，恐怖堡的伯爵，卢斯·波顿，端坐着。
他的肌肤如同月光下的雪，苍白而无瑕，脸庞平凡无奇，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凝视着匍匐在他脚下的多米尼克的亲信。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硬，仿佛寒风拂过冰川：
“多米尼克，为何此刻不在军营之内？明日，艾德公爵即将举行阅兵，表彰此役中的英勇之士，他却缺席了，这是为什么？”
亲信低垂着头，言语间充满了敬畏和小心，他缓缓道出实情：“
伯爵大人，少主带着波顿家族的士兵，去为了替私生子拉姆斯复仇，已经启程前往那个部落之地，执行那残酷的杀伐。”
卢斯·波顿闻言，沉默如冬夜的寂静，只有心中的思绪在暗处涌动。
他轻声自语，字句中透露出淡淡的悔意：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犯了错，让多米尼克涉足谷地，去学习那些南方骑士的柔情与荣耀。”
“我让他过于沉溺于情感，却忽视了我们波顿家族的坚毅与冷酷，那才是我们的血脉烙印，我们的生存之道。”
在熊熊烈火与殷红血泊交织的部落中心，多米尼克站立如铁，手中紧握着他弟弟拉姆斯的人头，那曾经熟悉的面容已被恐惧和绝望所扭曲。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映射出他眼中的冰冷决绝。
四下里，波顿家族的士兵如同嗜血的狼群，无情地扫荡着这片土地，无辜的男女老少在他们刀剑下哀嚎，生命的火花逐一熄灭。
片刻，血火交错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蹒跚而出，那是威廉的养母，米尔蒙奶奶。她的身躯虽已佝偻，但眼神依旧坚毅。
她凝视着多米尼克，用颤抖的声音劝诫：“若你是为了复仇，就结束我的生命吧，但请停止这无尽的屠杀，年轻人。”
多米尼克的回应是一声深沉的叹息，他的剑尖闪烁着冷光，刺入了米尔蒙奶奶的心脏，那一剑，既是终结，也是尊重。
老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欣慰，带着对和平的渴望，安然离世。
目睹这一幕的波顿家族士兵，见少主点头应允，纷纷收起武器，杀戮的风暴暂时平息。
然而，多米尼克并未停下他的复仇之路，他凝视着手中的拉姆斯头颅，那曾经的亲情此刻只剩冷漠。
他将拉姆斯的头颅掷向炽热的火焰，转身跃上马背，声音如同寒冰：“所有人，继续屠戮！”
此时，部落外围的密林中，伊芙丽和瑞克透过枝叶的缝隙，惊恐地注视着这场惨剧。
伊芙丽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为奶奶的离世痛哭，却被瑞克坚定的手捂住了嘴，阻止她发出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