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战袍
确定厉老爷子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林玖儿又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问题,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叮嘱给值班医生,才放心离开,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
林唯一和厉南洲特意错开出来。
因为周阳都会提前接厉南洲放学,所以林唯一先出去,一出校门,她就看见了林玖儿。
想要扭头已经来不及,林玖儿走过来牵着她的手,笑眯眯询问今天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她只好跟着妈咪离开。
林唯一坐进车里,频频回头。
如果林玖儿这个时候回头,会看见一个和林唯一一模一样的小孩,厉南洲。
回家没多久,周晓晓也过来,进门嘴里便喋喋不休:“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昨天晚上知道你突然去了医院,我还担心你今天回不来,毕竟明天就是林氏的董事会,你可得出面,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林玖儿没有接话,只看向她手里被防尘布罩着的衣服:“这是什么?”
“战袍啊!”周晓晓把衣服挂起来,献宝似的取下防尘袋,眼眸明亮,邀功一般急切道:“这衣服怎么样?很衬你的气质。你穿上这一身,去林氏,气场全开,大杀四方!”
林玖儿无奈笑着摇头,细细打量“战袍”。
剪裁考究的西装套装,通体纯黑色,领口是纯手工绣的祥云花纹,碎钻点缀其间,一条龙用纯金线绣成,从腰身蜿蜒而上,龙头停留在肩头的位置,栩栩如生。
就连袖扣,都是某高奢品牌的新款,价值不菲。
“你怎么不直接找一身龙袍给我?”林玖儿嘴上虽然吐槽,眼里却藏不住欢喜。
“你别说,我还真想过,但是我觉得那个太高调另类,估计你也不会接受,我这才退而求其次,让人定制了这一身。”周晓晓认真道。
林玖儿无言。
幸好把龙袍这个方案否定了。
否则,她不敢想象自己穿着龙袍出现在林氏董事会上会有多抓马。
“你有心了,谢谢你。”林玖儿由衷感谢,伸手拥抱住周晓晓。
“少肉麻!”周晓晓嘴上嫌弃,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住。
闺蜜两人坐在一起,说起明天林氏董事会。
林唯一从房间里伸出脑袋,打量着两人。
看见她,周晓晓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唯一今天是不是不舒服?今天早上我送她去幼儿园的时候特别安静,话好少。”
林玖儿也想起来她接林唯一回来的路上,女儿也是很安静。
她下意识皱眉,伸手示意林唯一过来,手搭在林唯一的额头上试探。
并没有什么异常。
“唯一,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唯一摇头,小眼珠一转,又重重点头,仰头看着林玖儿:“妈咪,我有时候会觉得这里不舒服,要不然你带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哪里不舒服?”林玖儿的手搭在林唯一的手腕上。
林唯一连忙收回手,把小手背在身后,眼神飘忽。
林玖儿无奈。
女儿的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不过,她也担心自己不能及时发现一些特殊的情况,便松口说:“那就安排一次吧!”
宠溺又无奈的点着林唯一的额头,“最好要检查一下这个小脑袋瓜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会儿一个想法。”
林唯一笑着捂住自己的额头,躲进林玖儿的怀里。
“妈咪坏坏。”
医院里的气氛却没有那么祥和。
厉寒霆立于病房外面,双手插兜,幽深眼眸定定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老人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身上连接着各种管子和器械,呼吸微弱,旁边的机器发生有序的声音。
滴滴滴,在安静的环境里分外清楚。
走廊上的光落在宽肩上,分外寂寥。
在医院里等候一天多,家里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固执的守着。
今夜本来应该是二叔家守夜,却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时针指向十,他才有所动作,抬手捏了捏眉心,转身离开。
临走前,叮嘱护工看护好老爷子。
他并没有离开,去了停车场后,坐在车里,闭眼假寐。
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回荡在安静的空间里,急迫紧张。
厉寒霆猛然睁开眼睛,墨色的眼眸底一片清明。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喘气声,“老板,抓到人了。”
闻声,厉寒霆瞬间坐直身子,眼底杀气一闪而过。
走廊站满保镖,气愤沉重。
周阳快步走过来,面色严肃:“人就在里面。”
厉寒霆大步走进厉老爷子旁边的病房,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左右两边站着柱子一般的保镖。
男人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看见厉寒霆的一瞬间剧烈抖动着身体,想要摆脱钳制,却被大力押着。
扯下口罩,露出男人陌生的脸。
很平常普通的一张脸,扔进人群里认不出来的那种。
“谁派你来的?”
厉寒霆冷声问。
男人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很好。”厉寒霆垂眸,冷眼看着男人,森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扭头看向周阳,话语冷凝简洁:“带下去,好好看着。”
“你这是非法监禁,我以后可以告你。”男人不甘心,咬着牙说。
厉寒霆轻蔑一笑:“等着你能出来,拿着你拔别人氧气管的视频,去法院告。”
话音落下,男人的脸色变得苍白。
“如果你说出是谁指示你做的,或许会考虑从轻处罚你。”厉寒霆微微俯身,垂眸看着男人:“想好了么?”
“老板,老爷子醒了,让您过去一趟。”门口保镖敲门。
厉寒霆犹豫一瞬,转身走出去。
隔壁病房,厉老爷子已经醒过来,平躺在床上,睁着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
看见厉寒霆进来,微不可见点头,艰难抬起手,示意他过来。
厉寒霆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爷爷的手,摩挲着干枯的手背,薄唇紧抿着。
安静在两人之间流动,目光对视间,爷孙俩都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