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孩子

我和徐明川一路来到县衙，刚刚迈上台阶，就有一阵冷风嗖地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徐明川扭头看向离衙门最近的一个巷口，停下了脚步，脸上满是狐疑。

我有点不解，看向徐明川：“怎么了？走啊？”

徐明川愣了一小会儿，然后像突然反过味来一样，淡淡地笑了笑对我说：“没事，咱们进去吧。”

虽然知道事情有蹊跷，但我也没再多问，径直穿过庭院向大堂走去，没走两步就听到大堂里满是吵闹声。凑近一看，刑名指着仵作老孙大声的责骂。

“好啊，老孙头，你少在我面前摆老资格，你顶撞本大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是看你家三代仵作，我早就让你滚回家种地去了。”

“大人，您是老孙的上官，但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就是今天让我老孙回家，事情总也得说的明明白白。”

“你。。。。”

县衙大厅里摆着棺材，老孙头和刑名各占一边，刑名气得跳脚，旁边两个铺快在旁边拉着他劝慰，另一边，老孙头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等一会儿回一句，把刑名的脸气得通红。刑名姓张，单名一个山，原来是邻县的一名举人，后来花钱要补知县，因为一直没有空缺，就先到这里做了刑名，职衔是九品。现在县太爷前去省府回上官问话，一去一回得走上个十几天，因此暂时全县事务都由张山作主。

张山本来就不想干刑名，只想着有一天职缺下来赶紧去赴任，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案子，正在烦恼。这口无头尸体的棺材又天天摆在中堂，更让他觉得晦气，所以让人早早掩埋了再说。但老孙头不同意，认为首级没找到不宜下葬，再加上天气清凉，尸体不会腐坏，还应该继续仔细查验，争取能找出更多线索，坚决不让入土。张山忍了两天，到今天终于情绪爆发，跟老孙头吵了起来。

我听完原由，赶紧上前劝架，最后达成一致，尸体暂时不埋，但是不能继续放在大堂，由老孙头带到自家房中继续查验，这才让双方停止了争吵。劝完架后，我顺势向张山引荐了徐明川：“这是邻县的仵作，路过这里，我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帮老孙头。”张山正不耐烦，只是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去吧去吧，别再来烦我。”

我和徐明川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就立时指挥衙役和车夫将那口薄皮棺材装车，运到老孙头的家里，然后拉过来老孙头介绍起徐明川，老孙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说了句：“你们想干啥我不管，我白天要忙活，有事晚上来。”接着扭头看了一会儿徐明川，缓缓说道：“你不是仵作，身上生人气太重。”

我和徐明川帮忙装车，看着老孙跟着拉棺材的牛车慢慢走向巷口，徐明川不住地摇头，嘴里喃喃说道：“不对，不对。”

我有些诧异：“什么不对？”

“都不对，你说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绿衣女子？”

“对”

“可我明明只看到一个7，8岁上下的孩子啊。”

我扭头看向牛车，什么都没看见，扭头看向徐明川，他却有一点点的兴奋，左手成拳轻捶在右掌上。片刻之后一把拉住我：“走，我请你喝两杯，晚上再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