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成
“吧叽吧叽……”
谢麒拖着沉重的身躯，趟过污水横流的路面。
此时天已经亮了，谢麒离开了一直待着的棚户区。
路旁不时能够看到僵直不动的躯体，大都赤棵裸，就那么随意丢弃在泥水中，衣服被人扒了御寒。
谢麒目不斜视，强忍着不与打量的目光对视。
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虎爪锻身功的口诀，脑海中观想着一只吊晴白额大虫翻腾的身影，心中的惧意去了大半。
谢麒微微低下头，专挑偏僻的地方走。
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
在他将刘老三和另一个流民杀死之后，清晰感觉到两缕黑气被胸口的宝瓶吸入，变成两滴圆滚滚的灵液。
终于，他看到了一小片树林。
树皮被流民扒的精光。
树林远处有一片片干草垛，上面躺着几个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这边。
谢麒躲到树后，树木又高又粗，将他的小身板完全挡住了。
他低头看向胸口，在今天早上，还只有一片雾蒙蒙。
但现在，变成了两滴灵液。
谢麒心中除了后怕，还有按耐不住的欣喜，灵液并不是只能靠水磨工夫生成，还有加快的途径。
在他的控制下，一滴灵液飞出瓶口，化成一股能量，散入四肢百骸。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盏茶功夫过去，他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
应该还是有的！
起码刚刚力竭的身体，此时疲累尽消，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而且耳聪目明，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看事物更加清晰。
眼前光秃秃的树干，谢麒似乎透过它的表皮，看到了纹理，看到了其中流动的水分。
他脑海中回忆着虎爪锻身功的秘籍，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猛虎行走坐卧，扑食挥爪的影子。
原先死记硬背、无法理解的关窍，突然就无师自通，理解清楚了。
散入体内的液体，能量开始化入血肉，向着手部涌入。
血液急速流动，脸色变得红如锅底。
一股热气从脑袋向上蒸腾，生成一片片云雾。
虎爪锻身功的感悟不断涌现。
抓、拿、掐、锁。
双手屈指成爪，气血汇入，手掌指节变得粗大。
谢麒不由按照脑海中的猛虎开始扑杀，爪影翻飞，接连不断在旁边大树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一道猛虎身影奔腾跳跃，渐渐与谢麒融为一体。
片刻后，变化停止。
那种神奇的感觉消逝，谢麒再次清醒过来。
他的感觉很美妙。
他的身躯变得精壮了许多，外面裹着的破布麻衣都有些紧了。
身体变得暖洋洋，再也没有那种饥寒交迫的感觉。
体态变得轻盈，他尝试着跳了跳，竟然窜出了近两米高。
右手屈握成爪，猛的一爪挥出。
嗤！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深达一公分的抓痕出现在大树上。
谢麒大喜过望。
虎爪锻身功小成！
这绝对是小成了！
按照秘籍上所说，虎爪锻身功修行圆满之后，单臂力达九百斤，可敌十余个成年大汉。
而小成境界，气力增加两百斤，可力敌三四个大汉。
谢麒振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在这个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时代，他现在才算有了点儿自保之力。
以往面对其他流民，他都只敢远远躲开，生怕被盯上。
现在红光满面，眼神清明，哪有半分不久前干枯瘦弱的样子。
看了看胸口，还有一滴灵液。
在谢麒的控制下，灵液再度飞出，循着虎爪锻身功的行功脉路，汇入双手。
谢麒双爪不断挥出，向着面前的大树抓去，速度极快，几乎形成了残影。
手上眨眼间变得鲜血淋漓，但神秘能量不断汇入，涌现强大的生机，恢复着伤势。
“叭！叭！！！”
双爪血肉变得越来越紧密，不断毁坏与修复，树干上被他抓出深深的抓痕，面前的一大片都陷了进去。
时间从上午一直到傍晚，谢麒感觉手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急需发泄出来。
黑色的道蕴灵液极大地增强了他的资质和领悟力，原本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达成的成果，被他不到一天就练成了。
天边日头渐渐西落，黑暗开始笼罩大地，谢麒停止了挥爪。
面前数人合抱粗的大树被他掏空大半，地上到处都是散乱的树屑。
他的双手指节粗大了许多，还隐隐红肿，渗着血丝，有几个部位布满了茧子，如同经过了经年累月的磨练。
虽然身上原本就脏兮兮，但现在变得更臭了，自己都能清楚闻到，身上黏糊糊。
他仔细体悟了一下身上的变化。
嗯！
力气估计又增长了两百多斤，距离大成已经不远了，而且个头也窜升了一些。
大道宝瓶的灵液效果强大，一滴就能省掉自己几年的苦功，他摸了摸胸口，内心安定了不少。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森林里黑洞洞的，寂静无声，谢麒走了出去。
他现在胆气颇足，心里已经不再担忧。
黑夜静悄悄的，所有流民都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愿浪费哪怕一丝力气
不一会儿，他进入了另一片更大的棚户区。
这里并不比谢麒之前待的地方好多少，甚至更脏更乱。
谢麒一路深入，进入了一个还算干净整洁的草棚。
一个瘦巴巴的老头缩着身子躺在干草上。
他脸上的皱纹如刀刻斧凿，浑浊的双眼盯着空地的某处，怔怔出神。
谢麒进来，他也只是眼皮微抬，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谢麒地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这棚子里还能挤个人不？”
老头这才坐起身来，上下打量谢麒。
他的声音和长相一样苍老，“你被人赶出东角了？”
谢麒摇头叹道：“王虎死了！”
老头愣住了，沉默了半晌。
良久他叹道：“那你就留在这吧！”
“不过你得去见过乌老大，日后就算丐帮的人了。”
“我知道。”
眼前的老头姓李，大家都叫他老李头，是谢麒逃荒时候认识的。
老李头原先是个郎中，后来加入了丐帮，乌老大则是丐帮的一个大头目，麾下数百号丐帮弟子，是城外棚户区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