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符师学徒
青云坊市，住宅区。
负责管理地产的一位许管事，正领着陆青安，参观一座建设简雅的青砖小院。
“陆道友，这套院子的一切手续都已办妥，先前也差人洒扫过了，何时入住都没问题。”
许管事一边介绍，一边拿余光打量着陆青安，眼里有些微好奇。
落霞谷那边已经放出了一点风声。
说那位新晋长老的婚事已经和平解决，往后便专注道途，不再考虑其他……
而陆青安这边也大有变化。
从原本租田耕种的灵农，摇身一变成了坊市中的有房一族，实现了阶级的跃迁。
这其中利害关系，实在让人忍不住猜想。
偏偏正主就在眼前，他还不好问详细内情……
这让平生酷爱吃瓜的许管事，备受煎熬。
“不错。”
陆青安点点头，对这院子还算满意。
虽然面积不大，位置也并非住宅区核心，但不管怎么说，都比他先前那个破结庐好得多。
确定好后，许管事拿出房契，交予陆青安。
陆青安留下许管事喝了一杯茶，又聊了几句，对方就因公事匆匆离开了。
……
“总算能真正享受一回二阶灵脉了。”
过往那些吸尾气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陆青安面带喜色，闭上眼静静感受一番。
不管在哪个世界，拥有一间真正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总是能令人心安不已。
往后不管是自住，还是在手头紧的时候拿去抵押，都是极好的。
若青云坊市未来的商业更加繁荣，说不定此地还能升值。
他也算苦尽甘来了。
“这次，我从曲家讨要了三件东西，一是房契，二是修炼资源，三是符师学徒的名额……”
陆青安没有狮子大开口。
这些都是基于平时对曲家的了解，才提出的条件，尺度拿捏得刚刚好。
若不是陆父当初施以援手，曲紫烟未必能出生呢，所以这些东西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
“当然，我日后若是贪得无厌，再去无度索求的话，曲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次算是一锤子买卖，曲如松虽然依旧会与他来往，但彻底不欠他们陆家的了。
“至于为什么要那学徒名额……”
虽然之前的那些灵田现在都已归到他的名下，但一味的种田确实是难寻出路。
说白一点，就是没前途。
他现在需要学一门真正能安身立命的手艺，以助仙路。
“修仙上四艺——布阵、炼丹、铸器、画符。神魂强大，在这四艺上皆有益处，能弥补一部分天赋上的不足。”
陆青安没有贪多，慎重考虑之后，仅选择入门难度相对较低的符箓一道。
可，即便是四艺之末，所需的耗材也不少，这还没算从何处获得符师传承。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从前没往这个方向考虑。
直到曲家那边有了这个机会。
“学徒期间，无需缴纳学费，曲家还会承担我部分材料花销，又能减轻一笔灵石负担。”
而且他还惊喜地发现。
观想《星辰图》，不仅能加速恢复神魂，就连神魂透支、受损，亦能修补。
这就代表着，他私下练习画符时，能比他人再多画几张……
常人画符一般是点到为止，生怕过多透支神魂，留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而自己只要材料足够，却是不用太过担心。
一步快，步步快。
若无天赋，那便数量取胜。
他的神魂本就强于同阶，再加上快速恢复、无惧透支，这不得卷死其他同行？
卷得卷中卷，方为人上人。
“当然，画符归画符，最重要的还是要提升自己的修为，此乃一切的根本。”
陆青安盘腿而坐，吞下一颗能增进法力的一阶中品丹药·龙芝丸。
接着运行功法，炼化体内药力的同时，兼带修炼……
……
在新家安顿好后，陆青安就携带薄礼，去拜访左邻右舍。
左边的，是一户金姓人家。
家主和他修为差不多，名叫金德昌，为人热情好客，直言对他一见如故，有空定要把酒言欢，畅聊达旦。
“金家好像是经营世俗与坊市间的生意……”
他又去拜访了右舍，可惜屋主人不在，出门远游了。
如此，陆青安只能先回一趟后山，打听一下阮翠竹的近况。
发现对方已离开多时，所留灵田，不出几日便被拨给了新散修。
青云坊市从来不缺拜投的修士，是以，对普通灵农的去留也不是很在意。
只是，一旦离开了，就再难回来了。
陆青安叹了一口气。
‘阮翠竹和我境况相当，就像同一件事物的两面，若我没有被仙府选中，又不肯去外搏杀，恐怕也会走上她的旧路。’
这时，曾经一些认识他的灵农们过来拱手，眼带恭敬，说着些吉利话：
“恭喜陆道友乔迁新居，道途有望、步步仙升，往后还望多多提携我等……”
“一定，一定。”
陆青安和气一笑，回以拱手。
他接下来要将时间精力，尽数花费在修炼、画符上。
所以挑了个知根知底、还算靠谱的灵农，将那十几亩灵田托付出去，由此人代理耕种，五五分成。
比坊市给的分成高出一成，就是希望对方能更上心一些。
“陆道友，你就放心吧，我祖上三代都是种田的，经验可丰富了！”
那灵农姓吴，此时欣喜若狂，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能胜任。
他家里刚孕育了新丁，正是开销变大的时候。
若能得个好苗子，将其好好培养，以后说不定就不用种田了！
这是他们吴家最大的愿望。
周遭灵农一阵羡慕，感叹此人好运道，又暗恨平日里没有和陆青安处好关系。
“嗯，那就麻烦吴道友了。”
陆青安点点头，他以后就在坊市中，坐享其成便是。
虽然这点收入并不多，但胜在稳定，旱涝保收。
“若画符之事长久未有建树，我恐怕还得‘脱掉长衫’，回来种一段时间田……”
但愿顺利吧。
……
曲家在坊市商业街，新开的符箓铺子，于七日后正式开业。
期间，少不得弄出点折扣优惠吸引顾客光临。
就连陆青安这个来学艺的，也忍不住掏了一笔灵石。
有羊毛不能不薅，他购买了两张符箓。
分别是一品中阶·冰封符、一品中阶·土墙符，一攻一防。
‘线墨流畅、符纹稳扎……这位符师的手艺可以，不知是否就出自那陆符师。’
授课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地点就在商铺二楼，一间宽敞的符房中。
“符之一道，其要点就在于，形与意的兼备，神与法的同合……”
陆符师真名叫陆云河，年过五十，气质温润。
炼气七层修为，以一手一阶上品的画符技艺，稳坐曲家首席供奉的宝座。
‘听说此人年轻时，和曲家的一位女长老有过一段情缘，两人曾一度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后来，不知为何不欢而散了。’
陆青安听闻过陆云河的事。
‘等等，曲紫烟在族里的师傅好像就是那位女长老，我再从这陆符师处学艺……’
怎么有种历史重演一遍的感觉？
陆青安在吃着陆符师的瓜，谁曾想，别人也在私底下谈论着他和曲紫烟的八卦。
那几个同样是来当符师学徒的曲家年轻一辈，曾在上课间隙，不时偷瞄陆青安几眼。
陆青安平时去曲家，都是直接去曲如松那里，没和这些同龄人接触过，就是为了避免麻烦。
不知是不是有被族中长辈警告过。
他们接下来的相处，虽将陆青安这个外姓人隐隐排斥在外，但还算和睦融洽。
并没有发生什么争风吃醋的狗血事件。
陆青安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感慨。
“我是不是没有主角命，怎么没人来嘲讽我，明明应该路过的狗都要啐我几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