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侯三马爷
从鬼市回来，秦川手上多了两样东西，一个龙纹花瓶，还有一个木盒子，盒子里有十二个鼻烟壶。
货主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这一套鼻烟壶光材料就涵盖了陶瓷、象牙、玉石、玛瑙、琥珀五种，工艺上也各有不同，运用了青花、五彩、雕瓷、套料、巧作、内画等技法。
秦川一上手就喜欢得紧，露出了破绽，卖家直接拿出宰羊的架势，开始就要一百二，无论秦川怎么说都不松口，就是一副少一分都不卖的架势，愣是让秦川掏了钱。
买下鼻烟壶，天也快亮了，秦川就没再逛，回来后先把龙纹花瓶先摆好了，仔细看了一会，也看不个所以然来，唯一能认得出的，也就是底款“乾隆御制”四个字。
这会他有些怀念后世了，打开手机，上网一查就都知道了，哪像这会儿，连花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想着就来气。
先不管花瓶了，把鼻烟壶一个个拿出来，一个个地把玩，他是真喜欢这些玩意儿，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砸进去上百万。
“有机会还是要学一，不说学会鉴定古玩，总要能认得出来，要不然说自己喜欢古玩，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暗暗叹了口气，秦川把东西收拾好，又睡了个回笼觉，等快中午了才去沙井胡同，找到约定好的小酒馆。
“沙井小酒馆，这名字倒也简单。”
秦川站在小酒馆门口，往里头看去，这馆子里边竟然不设桌子，而是把大酒缸子埋一半在地下，上头盖上一块大红色的木盖当成桌子用，也算独具特色。
小酒馆不大，一共就九张桌子，秦川进来时，已经坐了六桌，三三俩俩的侃着大山，眼神时不时往柜台瞅去。
“好家伙，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秦川看了眼柜台，眼睛也跟着一亮，难怪这些酒客眼神不老实，搁自己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柜台上的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身段都是极好的，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就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最迷人的是，这女人身上有一股媚意，仿佛天生的媚骨，这要放在古代，说是狐狸精转世都有人信。
不过她的穿着很朴素，脸上也不带一点脂粉，微微皱着眉头，仿佛很不习惯这里的环境，也很讨厌别人的目光。
“先生您好，要点什么？”
看到秦川过来，她的脸上出现职业性的微笑，指了指身前的玻璃柜台，介绍道：“我们这儿小菜很多，有咸菜、毛豆、花生，还有猪头肉、酱牛肉……肉类要肉票，其它都不用票。”
“毛豆、花生，再来一份酱牛肉和二两酒。”
秦川收回目光，虽说这女人媚得人心里发痒，但他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保健的人，不至于看到美女就出洋相。
“您是第一次来吧？要不要再来一份咸菜，这是我们店里最大的特色，来喝酒的客人都会要上一份。”
“那就来一份试试。”
女人把菜打到小碟子里，需要秦川自己端走，这年头可没有太多的服务意识，这女人的态度已经算极好了。
秦川猜测，这家小酒馆应该是公私合营后，又返还给个人了，要还是公家的，恐怕墙上还要挂着“不能无故殴打顾客”的牌子。
“味道还真不错。”
秦川试了下菜，味道都很不错，尤其是咸菜，味道非常独特。
这里的咸菜跟他老家的可不一样，闽漳那边说咸菜，那就是用芥菜腌制的，也叫酸菜，四九城的咸菜，花活多着呢，里头有黄瓜、藕片、豇豆、茄子、甘露、姜丝等。
等秦川喝完二两小酒，昨晚的摊主终于带着人来了，秦川把桌子收了一下，又上了一桌小菜，要了半斤小酒。
“哥们，正式认识一下，鄙人姓侯，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侯老三，你也这样就行。”
摊主自我介绍了下，又介绍起他带来的中年男人，“这位是马爷，专门做外汇的，手底下几十号人呢。”
“马爷，侯三哥，我姓秦，你们叫我秦二就行。”
对面都不说真名，秦川自然也不说，“我敬两位一杯，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二人也是爽利，一口闷了，马爷又道：“秦二兄弟，你既然有需要，应该也了解过行情的吧？”
“马爷，您快人快语，我也不藏着掖着，虽说了解过一些，但各家都不一样，您这边是怎么个行情。”秦川反问道。
“官方价格，加五成。”
“高了，我只能加三成。”秦川摇了摇头，上辈子就从同学口中了解过，一般就是在官方汇率的基础上，加三到四成。
“三成不行，太低我没得赚，四成吧，我也得顾着底下的人。”
“四成也有些高了，马爷，咱们各退一步咋样，三成五？我也不唬你，今天就是找您探个路，往后还多着呢。”
“成，就按这个价来。”
“那就合作愉快，我再敬二位一杯。”
秦川拿起酒壶，又给二位倒上，一口闷下，“咱们在这儿换，还是先喝酒，等会出去了再换？”
“秦二兄弟，你这有点莽啊，这里人多嘴杂，闲聊可以，别人就当你吹牛了，真要摸出一大笔钱来，指不定就让人给点了。”
马爷笑了笑，继续吃菜喝酒，又把联系方式给了秦川，以后需要外汇，直接找他就行，不用再找中人。
侯老三也没意见，掮客这行抽成，只抽第一单交易，往后就跟他没关系了，这也是行里边的规矩。
喝完酒，出了门，找了个街角，秦川给了一千出头，换回了五百美刀，还要付给侯老三二十块钱，马爷则要给三十中介费，这一单下来，侯老三自然是满意的，比工人一个月赚的都多呢。
把钱收好了，秦川又去旁边的供销社买了两个铝饭盒，又回了趟小酒馆，“来一斤酱牛肉，一盒咸菜。”
晚上要去陈静家里吃饭，虽说给了一块钱，但秦川也没好意思空着手上门，顺带着给小丫头带点儿好吃的。
七八岁的女孩儿，被父亲抛弃，母亲只能打零工，日子能过成咋样就不用多说了，要不然也不会主动上门帮他打扫卫生。
从小酒馆出来，把饭盒先放回饭馆，秦川又去了百货商店，先把自行车买了，四九城太大了，靠两条腿能跑死人。
顺带着，又买了棉被和竹席，今天就要搬进四合院了，床上的用品肯定要先买好，至于其它的，再慢慢置办就是。
骑着自行车，先把棉被和竹席送到四合院，秦川又腿着回旅馆办理退房，再拿着东西去四合院，主要还是因为龙纹瓶，可不敢放在自行车上，万一磕着碰着，还不得心疼死。
把东西都摆放好了，秦川看了下手表，才四点多呢，隔壁家也没人，就先把书拿出来看，都是高二的书本，还有些习题册。
“秦川哥哥，你在家吗？”
一直到外边传来陈静的声音，秦川才把书放下，看了下手表，已经六点了，赶紧打开门，“在呢。”
“秦川哥哥，我妈妈喊你吃饭呢。”
“好嘞，我也正好饿了。”
秦川转身把两个铝饭盒拿上，跟着陈静过去，刚一进门，看到屋里的女人就愣了下，“怎么是你？”
“是你？”
女人也愣了下，对于这个今天买了一斤牛肉的大主顾，她可是记忆尤深，却没想到，会是新来的邻居。
“妈妈，秦川哥哥，你们认识？”陈静挠了挠头，问道。
“哥哥今天去小酒馆喝酒，顺带着给你买好吃的。”
秦川把饭盒递给陈静，看着女人说道：“你好，打扰了，听小静说，你是在小酒馆打零工？”
这女人往柜台一站，哪像是打零工的，倒像是老板娘，秦川总觉得自己被个小丫头骗了，这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