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黄牛老幺
黄牛盯上老外，老外也乐意跟黄牛换钱，他们也需要钱买一些本地特产，价格比涉外专营场所低多了，而且黄牛给的价格，也比官方汇率要高，老外也不傻。
秦川看到两个老外从友谊商店出来，还没走出多远呢，就有人粘了上去，双方交流了一会，然后换钱走人，各自都很愉快。
秦川赶紧骑车跟了上去，追上时侧身扫了一眼，是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嘿，哥们，你手里的外币，换吗？”
“你要？”
小伙警惕地看着秦川，心里暗呼倒霉，跟老外换钱竟然让人给撞见了，为今之计，只能先周旋着，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就踹倒他的自行车再跑路。
“放心吧，我就是想弄点外汇到友谊商店买东西，你就说到底换不换吧？”秦川看他紧张，直接表明了来意。
“你要多少？”
“两百美刀有吗？什么价格？”
“一美刀，换两块。”
“成交。”
秦川爽利地打开包，数了四百块钱出来，这价格跟马爷交易差不多，甚至还少了一点点零头。
完成交易，秦川又道：“哥们，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要用外汇了，我还找你换，咋样？”
“到沙井胡同，你就说找万老幺，指定能找着我。”
“行嘞，下次再见。”秦川也没多留，沙井胡同，不就是陈雪侞上班的地方，回头问她一下，说不定还是认识的呢。
有了成功经验，秦川如法炮制，一个早上下来，还真让他蹲着好几个黄牛，有两个以为他是抓人的，直接就跑没影了。
还有一个，被秦川吓着，脾气又比较冲，还想着动手，秦川白了他一眼，“哥们，你敢动手，我就敢喊，要不试试？”
虽然有点不愉快，但秦川还是从他手上换到两百美刀，等快中午时，又蹲了一个，这个比较少，只有一百美刀。
加上从马爷那边换的五百美刀，秦川身上已经有一千美刀，不过这点儿钱，拿到香江那边，连个水花都折腾不起来。
让秦川比较遗憾的是，除了万老幺，其它人都没留下联系方式，看来是信不过他，毕竟这突然冒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卧底。
不过秦川暂时也不打算折腾了，身上就剩下一千来块，还是等家里把钱汇过来了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把东西置办齐了。
四合院的房子里，现在可就一套被褥，其它都还空着呢。
找了家国营饭店，吃过午饭，秦川就直奔百货大楼，这地方流行着一句话：“百货大楼买不到的东西，您哪儿也别去了。”
在物资紧缺的年代，百货大楼是唯一享有全国采购的权利的零售公司，能直接从各地进货，甚至从国外进口，放眼国内，它就是商品品类最全的商场。
锅碗瓢盆这些都是要的，烟酒茶糖也一样不能少，秦川是看到缺的就买，连拖把扫把水桶之类的，也都买齐了，最后发现根本拿不走，好在门口就有不少揽活儿的三轮车。
秦川赶紧喊了一辆，谈好了价钱，把东西全都塞进去，自己骑着自行车在后头跟着，一路回到帽儿胡同，踩三轮的板儿爷按照约定，帮着把东西一起搬进去。
“小静，放学了？”
秦川把东西收拾好，再出来时，隔壁的门开了，不过只有陈静一个人在家里，正在写作业呢。
“刚到家一会，秦川哥哥，你要出去吗？”
“我出去买些菜，等会你妈回来了，你记得跟她说，晚上哥哥回请你们，不用做饭了。”
秦川出门，问清菜市场的位置，除了米粮，买了肉、蛋和青菜，又把调味料给买齐了，等回来时，陈雪侞已经在门口煮饭，“陈姐，小静没跟你说，晚上我回请你们。”
“你家有煤球吗？”陈雪侞莞尔，大杂院里，厨房都是在院子里搭一个小棚子，谁家的情况都一目了然。
“还真忘了这一茬。”
秦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就用你家的炉子吧，这些菜今天不煮，明天就都坏了。”
“也行，那今天就吃你一顿好的，还是我来掌勺吧。”陈雪侞倒也没客气，再拒绝就显得虚伪了。
“再好不过，我还真不怎么会做菜，那我给你打下手吧，要做什么尽管吩咐。”秦川嘿嘿一笑，自己做的饭的水平，属于能吃，但绝对称不上好吃的那种。
不过秦川也有能拿出手的，那就是煲汤，做为地道的闽南人，他能把“汤”玩出花样来，两三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今天没太多时间，陈雪侞家也只有一个炉子，还要用来炒菜，秦川没施展的空间，只是随便做了一道紫菜肉羹汤。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四菜一汤齐活了，用的都是秦川家的锅碗，就直接上秦川家吃了，毕竟是他请客来着。
“秦川，你这个粉彩苍龙教子冬瓜瓶哪来的？”陈雪侞端着菜进门，一眼就看到摆在柜子上的龙纹花瓶。
“陈姐，你还懂这个？”秦川讶异，这东西到手两天了，自己也没叫出个名字来，就当是个龙纹瓶呢。
“略懂一些，能不能拿下来看看？”
瓶子五十多厘米高呢，又放在衣柜上，陈雪侞可不好拿，秦川赶紧给拿下来，“底部还有款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也看不来真假，不过这么好的工艺，应该不会假。”
陈雪侞仔细看了一会，随即苦笑道：“我小时候学过一些，但那段时间来了，这些旧东西都不让碰了，我也就学了个皮毛。”
“那也比我强，我连这瓶子的名字都叫不出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前些天去鬼市碰见的，我就冲着底部那四个字买的。”
“说不定让你歪打正着呢。”
“希望吧，先吃饭吧。”
秦川把瓶子收好，拿了一瓶特意从百货大楼买的汽水给陈静，又拿了瓶酒，“陈姐，能不能喝点？”
“那就来一杯。”
秦川没敢给多倒，一人就倒了差不多二两的量，“陈姐，小静，咱们先碰一个，庆祝大家成为邻居。”
碰了下杯子，秦川给她们打了碗汤，对汤里的肉羹，这娘俩倒是很喜欢，就是对汤没什么兴趣，秦川这才想起，北方人大多是不怎么爱喝汤的，不像闽南人，菜可以将就，但汤不行。
闲聊了几句，秦川问起早上的事儿，尤其是正房出来那大爷，怎么看都是出来拉偏架的，时间也拿捏得刚刚好。
“你也看出来了？”
陈雪侞摇了摇头，笑道：“顾家呢，两个寡妇，想要不被人欺负，可不就得用点手段，老的就撒泼耍无赖，小的就出来装可怜，互相打配合呢，一般人还真没办法计较。”
呡了口小酒，陈雪侞继续说道：“正房的大爷姓王，是顾大妈已故儿子的师傅，只要不是顾家的事儿，还是挺好相处的。”
秦川了然，一门两寡妇呢，在哪都一样，没点手段真能被人欺负死，就像周秋芳，要不是改嫁给车把子，恐怕还会跟上辈子一样，在大年三十的夜里喝农药自杀。
不过顾家这两寡妇，手段还是不光彩，不想被人欺负了，你不能用撒泼耍赖去欺负别人吧？连小孩子都打，这一来不得鸡嫌狗厌，以后谁家孩子敢跟她家孩子一起耍。
听着陈雪侞说着院子里的事儿，时间倒也过得飞快，等杯子里的酒喝完了，大家也都吃饱了，陈雪侞起来就要收拾桌子，秦川赶紧给拦着，“陈姐，今天你是客人，可没有让你干活的道理。”
“你可拉倒吧，菜还是我做的呢。”
陈雪侞丢过来一个白眼，秦川心里都跟着一颤，这女人喝了酒，身上的“媚”意就更强烈了，赶紧收回心神，“陈姐，再跟你打听个人，住沙井胡同那边的，叫万老幺的，你听过吗？”
PS：二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