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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起吃饭
李知鹤没注意到傅一衡用了倒装句,她要之后才知道用倒装句是傅一衡紧张的表现。李知鹤收了彩虹糖,去宿舍的路上心情也像彩虹。她放完东西,忽然就犯难了。现在去教室,岂不是和傅一衡两人独处吗?想到这里,她有些怂了,但宿舍里没有桌椅,她又不能在床上看书,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去食堂自习。
因为高三中午就来了,食堂开门的也早,李知鹤在食堂找了靠窗的空位置,掏出物理习题开始做。
他们刚学完相互作用这一章,这一章的难点主要是受力分析,掌握重力、弹力和摩擦力这些基本力学概念。
李知鹤画受力图画的飞快,而且每次遇到不懂的地方,她就会翻开课本和课堂上记的笔记,看看是不是自己没有理解对。如果课本和笔记上也没有答案,她就会翻错题本,通常在错题本上就能找到思路。
李知鹤花一小时做了一页物理习题,一页化学习题,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收拾了文具和课本,去窗口打饭准备早点把晚饭吃了,然后去教室。
李知鹤打了一两白米饭,一份青菜、狮子头和一个鸡排,端回座位后想了想,又去打了一份番茄蛋花汤,虽然这份番茄蛋花汤只有番茄不见蛋花,食堂阿姨似乎都怀有什么绝世武功,饭勺一颠一抖,就能精准地把肉都抖掉,只剩下菜叶子。
李知鹤右手端着汤,左手拿着碗筷往窗边,刚走了两步就顿住。她想擦擦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坐在窗边的男生却朝她招了招手,还冲她笑了笑。
傅一衡坐在她的对面,面前的饭菜没动过,应该也是刚打的。他穿着自己的黑色外套,里面是江阳高中统一的棉质灰色长袖,乌黑的头发有些乱,发尾微微翘起。
李知鹤迅速往左右两边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大着胆子走过去。
“嗨。”
“嗨。”
李知鹤干巴巴地回应,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回应实在干巴,而且整个人紧张的不太正常,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想低头但觉得这样不太礼貌,眼神堪堪停留在傅一衡的鼻子到下巴的区域。
傅一衡把吸管放进柠檬红茶里,递给李知鹤:“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是啊,距离开学快两个月了,两人都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过话。
李知鹤不敢接,疯狂摆手说:“不用,我有水。”
而且这个样子显得两人过于熟稔,要么是很好的朋友,要么是情侣,才会这样自然地把水瓶打开或者把吸管放好递给另一半吧?
傅一衡问的是她去北方的那几年,他是不知道李知鹤是被亲生父母送走的,村里的人都说是李知鹤自愿走的,因为知道养父母很有钱。
李知鹤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那个宽敞的房间,躺在床上的女人被白布盖着,少年背对着她趴在床上哭泣,瘦的肩胛骨都突出来,像飞不过沧海的蝴蝶。
李知鹤说:“挺好的。”其他的不想多说,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傅一衡跟着沉默,一双眼睛在夕阳中像染了点哀伤,李知鹤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回应过于冷淡,补救般问了一句:“你呢?你过的好吗?”
问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老寡妇死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傅一衡肯定过的不好。而且傅一衡那个亲妈,在李知鹤有限的记忆中,一趟也没有来过李村看傅一衡。
傅一衡也说:“还行。”
一顿饭吃的颇为尴尬,李知鹤恨自己嘴巴笨不会说话,不能把僵冷的气氛炒热。傅一衡也沉默的吃饭,眼睛低垂着,似乎嘴巴里嚼的不是食堂的大锅饭,而是米其林餐厅美食。
李知鹤鼓起勇气看了傅一衡一眼,发现傅一衡的睫毛又黑又长,和小时候的漂亮不一样,是少年独有的美丽。
李知鹤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跳,咚咚,咚咚,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
傅一衡吃饭不慢,不知道是不是李知鹤的心理作用,她甚至觉得傅一衡连吃饭的样子都十分的好看。这让她更加自惭形秽了,平时能吃完的米饭也没吃完,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
傅一衡看了眼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了。
两人放完盘子,李知鹤怕被别的女生看到说闲话,有点不想和傅一衡一起走回教室,便借口说:“我要先回趟宿舍,你先走吧。”
傅一衡愣了愣,说:“好。”
李知鹤在傅一衡的注视下低着头往宿舍走,直到过了拐角紧绷的背才放松下来。她靠着墙,觉得自己的表现在傅一衡眼中肯定很奇怪。一时间沮丧极了,拖着步子回了宿舍,但其实她没有东西忘记了,回宿舍什么事也没有。
室友冯珠杉和郭伶甜在宿舍里整理东西,冯珠杉见她回来,说:“章天天来找过你,她现在应该还在隔壁呢。“
冯珠杉和章天天的关系也不错,有时候章天天也会叫上李知鹤三个人一起玩。
李知鹤点点头,说:“谢谢。”
转头便去了隔壁找章天天,打算和她一起去教室。
章天天对她挤眉弄眼:“老实交代,刚才干什么去了?”
章天天这么说,肯定是见到了她和傅一衡一起在食堂吃饭。她莫名觉得心虚,急于撇清关系,说:“我们是小学同学,恰好碰到就一起吃了。”
章天天坐在床上,很男孩子气的翘着二郎腿,咔嚓咬了一口桃子:“你们还是小学同学?看不出来啊,平时在班里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两个说话。”
又说:“你们小学什么学校啊,怎么出来的学生成绩都这么好?”
其实章天天同学这完全是“幸存者偏差”,只因为班上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恰好居然都是同一个小学出来的而已。
章天天挽着李知鹤的手臂,边走边和她说傅一衡:“那你是不是也知道傅一衡他们家的事啊?”
李知鹤以为她说的是傅一衡由奶奶带大的事,就点点头。
章天天感慨:“太可怜了,我也是听我的初中同学说的,她和傅一衡一个初中。傅一衡在初中也是很有名的,主要长得帅,你懂得嘛。然后我那个同学跟我说,傅一衡的妈是做那个的,你懂的,就那个。所以很多人就瞧不起傅一衡,特别是男生,整天拿这个攻击傅一衡。”
那个?
李知鹤听不懂,问:“那个是什么?”
章天天轻轻用胳膊碰了一下她,一副“你怎么这么天真”的表情,凑近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个字。
这个字蕴含的恶意和鄙夷色彩太过浓重,尤其是对青少年而言。在BJ念初中的时候,李知鹤也偶尔会听到类似的风言风语,每次要骂一个女生作风放荡,不知检点的时候,大家就会用这个词。
但她从来没有将这个字和傅一衡联系起来过,在她眼中,傅一衡是那么的干净,就像清风明月,雪山白莲。
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被骂他的妈妈是做特殊职业时的表情。
这一瞬间,李知鹤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