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地府后,我回阳间猛刷业绩](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531/50462531/b_50462531.jpg)
第46章 画师
按照轻舟先生的说法,这位画师离世之前,出于对自己的惩戒,将自己的画作和自己一同关进了地下。
既然他是在丈量完战场之后留下的画作,想必辞世的地下不会离白砂高原太远。
以他的认知,这附近的地下监牢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墨阴。
再加上之前有苏繇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在墨阴的监狱里乱涂乱画,他很难不怀疑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好久不见。”马感才正在办公,一抬头看见白鸣正坐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
“这附近最近可有蹊跷?”白鸣见他注意到了自己,便开口询问。
“你若是说的是大业军的事情,我们已经在着手调查了。”
“天知府内部的问题我不能多说,但你也应该了解过一些,我便省略。大业军最近在两墨的动作,总的来说可以分为两点。”
马感才拿出一沓纸。那些纸上有的是被涂写了许多标记的地图,有的是极为详细的事件注释。
“第一点是墨阳藏书阁失窃一事。他们有意地清除了所有有可能的有关人员,所有与藏书阁有接触的官员无一例外全部暴死,其中甚至不乏有很多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的人。”
从那小夏被灭口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第二点呢?”
“两墨的天知府成员,正在被有组织地调离。没被调离的,大部分都死于非命。”
“没有针对平民的事件吧?”
“暂时没有。”
“那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白鸣点点头。
那轻舟先生的确是相当有原则,小动作不断的同时,还能保证普通人的生活近乎没受到影响。
从最近命案发生不断,还有那么多人有心情去听他说书就能看出来。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打听一下有关墨阴地下监狱的事情。”
“你若是要追究我的责任,我供认不讳。”
“你的那些小打小闹先放在一旁,有资格惩戒你的不会是我。”白鸣中止他的忏悔:“这墨阴的地下监牢,是什么时候修建的?”
“出于新苍炎律对人权的保护,三界战争之后已经不允许修建地下监牢了。”马感才向他解释:“现在依然留存的地下监狱,基本可以肯定都是三界战争之前修建。”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我要去墨阴的地下牢一趟。”
“方便我了解你的目的吗?”
马感才再令他不悦,也毕竟是两墨知府。向他报备一下也是应该的。
“去查案。”白鸣简单明了。
“查案应当由府衙下令。”
“不是普通人的案件。”
“那我便知晓了。”马感才拿出一小串钥匙和一张令牌:“这是通向地下监狱的钥匙和我的知府令。”
“你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架空了你的权?”白鸣调笑。
“就像苍文鼎那般认可你一般,我没理由对两墨的英雄过多指手画脚。”
“马知府,我感觉你稍微有点变化。”白鸣接过钥匙和令牌:“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得到?”
“苍文鼎是个人才,我向他学习了很多。”
这周围的人都知道苍文鼎是个人才,唯独他自己每天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这么算下来,让苍文鼎的生活回归正轨的他,还真算得上是两墨的英雄。
白鸣满意地挑挑眉,然后在心里接受了“英雄”这个称呼。
拿着马感才的令牌,他在监狱一路畅通无阻。
之前他发现尸体的地方并非是地下监狱的最下面。通过马感才给他的钥匙,他得以继续往下前进。
越靠近地下,周围的景物越开始和他印象中的“监狱”产生割裂。
滴水的溶洞,用作照明的灯石。比起监狱,这里更像是一处墓穴。
一丝阴冷的风刮过他的肌肤,白鸣打了个寒颤。
他调动起金色的风环绕在自己周围,一是用作照明,二是用于给他提供一些安全感。
洞穴即将见底,地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散乱的画布。
白鸣捡起一副,便被上面的惊骇之物吓得心脏一紧。
图中是一只失去了头颅的巨兽正在撕裂什么东西。画作没有完成,但画面中间模糊的部分反而更能体现意境。
他感觉这画在腐蚀自己的心智,便连忙将画布丢掉。
“惧由心生。你该试着去习惯才是。”
一个人背着手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白鸣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语气上来听,应该不会太坏。
“你是这画的作者?”
“随性而发罢了。”那人从阴影中走到他的面前。
白鸣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从面相上看,他的年纪应该不大;但是从上面遍布的憔悴来看,他应该也在短暂的生命中经历了不少。
“怎么称呼?”
画家向他问候。
“白鸣。”
“您身上也有笔,我们应该是同行才是。请允许我尊称您一句白老师。”
笔?
白鸣上下摸索,从鼎中摸出那根苏繇给他的笔。
这炼魂鼎既是个存钱罐,也是个储物箱。白鸣把平时用不上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扔进去,放久了就都给忘了。
“我并非什么画师,此笔也是友人所赠。先生谬赞了。”
“这笔名为‘舞鸿’,乃是用神鸟胸前的绒毛编攒而成。这种制笔技法颇为古老,赠予你的友人恐怕对你多有期许。”画师有些遗憾。
要是让他知道,这笔是苏繇不要了丢给自己的,他也许会生气吧?
白鸣决定不说。
他将笔递出去:“您若是喜欢,便转赠与你吧。”
“我怎可夺人所爱。您有这份心,我便已经知足了。”画师笑笑,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冒昧一问,先生这画艺了得,为何非要执着于恐怖之物?”白鸣明知故问。
“白先生,心中有邪之人,便无法着眼于诸般美好。我已见过一切苦楚,悲痛与绝望在我的心中塑造。灾异跃然纸上,我是启迪他们的罪人。”
他说的很平静。平静到白鸣无法感受到其中的情绪。
“或许您需要一个放下的时机。”
“我在这深重的压抑中等待了千年,不知是何物又将我唤醒。我深知只凭我无法逃出囚笼,所以我恳求您。”
画师从腰间拿出笔,一道虹光从他的笔尖流淌而出。
光芒令洞窟中的光岩变色,令散落满地的画作起身臣服。
画师心中的天地代替了洞窟。残破的军阵时隔千年被重新唤起,对弈的双方已然就位。
画师拿起笔指向白鸣。
“我邀请您见证我眼中的痛苦。随后,由您来描摹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