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有我们的夏日祭
“神神秘秘的…”
月见璃子任由他的大手在脸上游离，一只黑色眼罩将光线全部挡住。
如果对她做这种奇怪事情的不是杂鱼老师，她早就一脑袋撞过去了。
月见璃子实在想不出，老师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她也不是没有和老师出去玩过，每次练完钢琴，都会和他在附近的公园里一起散步。
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奇怪。
月见璃子在心里发誓，如果她摘下眼罩，看见的是一个女孩子，她肯定…
肯定要将他的杂鱼圣杯全扎烂掉！！
少女的心绪越飘越远，直至始终轰鸣的汽车发动机声消失不见，
耳边传来的温润嗓音才缓缓将她拉回现实：
“下来吧，牵住我的手。”
月见璃子抿着唇儿，脸上有些发烫。
一只宽厚的大手将她的右手全数包裹。
在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老师手心传来的温度…
好像比平日里还要温暖，将她心底的一点忐忑都融化了。
默不作声着，少女顺着泉弥生的指引在黑暗中前进。
时不时会遇到些转角或是台阶，他也会小心地放缓速度，偶尔搂住她的肩膀，或是在她耳边提醒，示意她注意前方的道路。
“好了，摘下眼罩吧。”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远，老师忽然松开了她的手。
月见璃子心中一紧，忐忑顺着手上温暖离开的缝隙钻了进来。
她捏住眼罩，一咬牙，黑暗的视野里骤然天光大亮——
“……”
天上夜色清朗，月亮慢慢浮起。
女孩抬眸望去，只见被月光照耀得一片雪亮的寂静高楼间，恍惚亮起无数星星点点跃动的、游离的暖橘色火光。
月光轻盈，火光摇曳。
一连串或垂挂、或直立的，红灿灿小柿子似的竹纸灯笼，在街边勾连辉映，化成一条盘踞于月色原野的鎏金色长龙。
少女轻颤着，下意识抓住泉弥生的手。
月光荡起的晚风拂过两人的脸，
泉弥生捋去一丝溜到女孩儿脸上的发丝。
“…好看吗？”
月见璃子红了眼眶，唇儿嚅动着没有言语。
——原来、原来老师真的没有嫌弃我……
她攥紧了青年的手。
晚风顺着两人的视线飘飘荡荡、跌跌撞撞，最终闯入一壶火树银光的绚烂世界。
泉弥生不知从何拿来两盏红彤彤的提灯，他一盏、她一盏。
灯上绣着两只小动物，泉弥生的是只温顺的羊，
月见璃子的则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泉弥生反握住她的手。
女孩提着猫猫灯笼，低垂着脑袋，似在拼命压着抑不住的抽泣。
“愿意和我一起吗？”
他轻轻摩挲着月见璃子娇小的手儿，
“参加这场，只有我们的夏日祭。”
“我…”
少女非常、非常想超级大声地告诉他，趁着没有人跟她说这是一场梦境之前…
可偏偏这时候，身体就突然罢工不干了，
明明声音都堵到了嗓子尖尖，不管她如何如何催促，却怎么也不肯冒出来……
到最后，竟然还是眼泪哗啦哗啦流了出来，
她又气又急，越羞越恼，最后反倒是越哭越大声.
实在是太丢人了，我怎么又哭了…她趴在老师温暖的怀里，熟悉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渐渐的…
女孩儿心里的焦急像是被拂过的晚风悄悄带走了，只剩下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和羞涩。
月见璃子用衣服抹掉眼泪。
泛着害羞光晕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少女仰着红扑扑的小脸，
分明撒着娇，还非要鼓起腮帮子佯装生气。
她装模作样、白了他一眼，含着几分娇嗔小声埋怨：
“都怪老师，真是…太坏了，就知道、突然欺负我。”
“月见同学，这不是你又把眼泪擦我身上的理由。”
泉弥生指着前胸湿漉漉一大块的衣服，
“怎么想也是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学生在欺负老师！”
他本想着她会红着脸死不承认，
没曾想这小家伙看到自己的战利品，不仅得意洋洋地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挑衅似的轻哼了一声：
“打上我的记号，杂鱼老师以后就是只属于璃子的小狗了！”
“…你以为你是老虎圈划领地吗？”
泉弥生忽然想起之前的那条项圈。
他连忙把这个诡异的想法抛出脑海，牵着月见璃子走到一家服装店里。
这家店的试衣间里放着他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比如要换上的木屐、月见璃子没有带上的发卡，以及——
泉弥生拿出两件浴衣。
他的不必多说，非常朴素的墨色，也没有纹饰。
而璃子的不一样。
以淡紫色为主、白色与深紫色作为点缀，摸上去柔软且细腻，上面还纹着漂亮的星星状小花。
泉弥生一眼就看出，这小花就是月见璃子最喜欢的桔梗花，
所以他才在漫长的挑选下，直接选中了它。
“…杂鱼老师怎么知道我大小的？”
月见璃子抱着浴衣，这会儿小脸又变得羞红羞红的，
“不会是因为对璃子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是不是又趁着璃子睡着的时候偷偷……”
泉弥生给她来了个脑瓜崩。
“我可对儿童身材不感兴趣。”
他瞥了眼她毫无起伏的曲线，瞬间便收回了视线，淡然反驳。
平淡中还带着一丝不屑。
气得少女差点宕机，当即就是一脑袋顶到他胸膛上。
…
“老师~我腰带系不上……”
试衣间里，传出女孩羞涩中含着些许娇憨的嗓音。
坐在外面等待的泉弥生心头一跳。
浴衣没系上腰带，那不是轻轻一碰就……
然而，还没等他开始想入非非，试衣间的门就被一只小手从里面推开了。
泉弥生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月见璃子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随后在泉弥生全神贯注的惊讶直视下——
少女穿戴着整整齐齐、漂亮合身的浴衣走了出来。
月见璃子纯真的眼神下透着一抹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她捂着小嘴坏笑着：
“杂鱼老师不会是以为…我没穿衣服吧？不是说对儿童身材不感兴趣嘛~”
“别、别瞎说。”
泉弥生尝试摆出老师的架子。
…压根儿没用。
少女包裹着白袜的小脚，踩着泉弥生提前放在试衣间里的木屐，咯哒咯哒漾着清脆欢快的木击声。
月见璃子先前随意披散在背后的黑发，如今已经在盘成了一只古典温顺的发髻。
几缕发丝落在少女光滑细腻的脖子上，宛如给她戴上了一条纤细优雅的项链。
那羊脂美玉般温润的色泽让人蠢蠢欲动，不由得想在上面印满自己的痕迹。
“……”
她眉眼含着笑，小步走到泉弥生面前，轻轻抬起双手，大大方方转了一圈。
在少女身后系成大大蝴蝶结的腰带，放大着独属于少女青涩且可爱的诱人甜气。
月见璃子似乎根本不吝啬向他展示自己的魅力，见到某人忍不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愈发变本加厉。
两人身体间的距离，在少女满是侵略性的靠近下，疯狂缩短。
以至于只要泉弥生稍稍抬手，就能触碰她柔软的身子……
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少女的肩膀上看不出任何带子的凸痕。
以泉弥生高高俯视的视角，还能够肆无忌惮、细嚼慢咽着品尝她明媚脸蛋的每一分娇俏与可爱。
“好看吗？”
月见璃子问出与泉弥生相同的问题。
回应她的却是一道愈发炽热、几乎要将她全部融化的眸光。
月见璃子满意地牵起他的手，笑嘻嘻道：
“快走呀？杂鱼老师还在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