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河边尸骨
“商公子，你…你现在有空吗？”
踌躇间。
翠竹略带颤抖的声音，自庙门处传来。
商黎收起符纸，转身看去。
却发现小丫头的脸色似乎不大对，眸光中充斥着明显的惊慌，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商黎心头一紧，快步走上前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翠竹点点头，指着村子的正南方向：“村旁的河滩上有两具尸体，看着像是从河套上游冲下来的。”
“尸体？”听到这两个字，商黎倒是没多大反应。
毕竟这个冬天死了不少人，很多都是全家老小一同被埋在积雪下。
又赶上天寒地冻，泥土凝结。
普通人一锄头下去，连个土坑都刨不出来，自然无法下葬。
如今春暖花开，冰雪消融，那些无人收殓的尸骨，也就重新暴露出来。
加上开春后的几场暴雨及山间融水，很容易把尸体冲入河道。
商黎揉了揉翠竹的小脑袋，安抚道：“没事，估计是别处的苦命人，没能熬过这个冬天，一会儿我叫人找地方好生埋葬就是。”
但翠竹却拽着他的衣袖，急的直跺脚：“不是的，那两人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明显刚死不久，身上还有被切割的痕迹。”
这话一出，商黎顿时不淡定了。
一把抱起翠竹，夺门而去。
几息过后。
耳边隐约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其中还夹杂着孩童的哭泣声。
村南的这条小河套，是落霞村唯一的河流，源头在几百里外的山脚下，主要补水方式是冬季的融水及平日的雨水。
河域宽度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狭小，仅十丈左右，最深处只到成年人的腰部，很少出现淹死人的情况。
前两年由于干旱，导致河水断流，直到今年三月末，冰雪融化彻底后，才得以恢复原状。
抵达河畔。
商黎放下翠竹，直奔哭声响起的地方。
却发现几个孩童正坐在河边嚎啕大哭，嘴里呼喊着自己的父母。
“估计是被尸体的惨状给吓着了。”
商黎如是想着，赶忙让翠竹去找他们的家人。
哄孩子可不是他的强项。
少焉。
送走哇哇乱叫的小祖宗，这才查看起河岸边的尸体。
入目的是一男一女两具尸身，身体一半在岸上，另一半还泡在水里。
看样子，确实是被冲上来的。
商黎在尸体上翻动两下，见其面部特征尚算完整，年岁在二十三四左右，但表情十分扭曲，猜测是死前受到了剧烈的惊吓。
二人腹部的衣物完全破损，且均遭到开膛破肚，里面的内脏也不翼而飞。
看伤口的平整度，应该是被利刃或爪子直接刨开的，也就是翠竹所说的切割痕迹。
“体表没有噬咬的印记，大概率不是野兽所为，而且腹腔内的血液尚未干涸，死亡时间也不会太久。”
看着两人恐怖的死状，商黎大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已经神魂俱灭的莲心澈。
这种专挖内脏的操作，像极了那天竺妖僧的手笔。
不过这事显然跟他无关，因为那货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且商黎在尸体内部，还察觉到一丝微弱的妖气，足以证明此事非人力所为。
就在他思索的空当，水面之上，又一具尸体顺流漂下。
商黎眉眼一紧，赶忙唤出骷髅兵，将其打捞上来。
结果不出所料，这具尸身也是被剖腹挖心，四肢和头颅则基本没有损伤。
“排骨老弟，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穿着一袭淡黄色儒裙的参娃子，蓦然出现在商黎身后。
“你来的正好。”商黎回过头，俯身说道：“我记得这条河套的上游，会穿过你所在的析云岭，那附近有什么人类聚集地吗？”
“有一处屯子，但很小，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参娃子回道。
“离这大概有多远？”
“一百五六十里吧，也不知有没有活过这个冬天。”
听她这么说，商黎摇了摇头，断定这三具死尸跟她口中所说的小屯子，很难有什么关联。
毕竟小河套里的河水流速并不算快，尸体要漂浮一百多里至此，所需的时间还是蛮久的，正常情况下早该泡发了，根本辨别不出样貌。
换句话说，事发地距落霞村一定不远。
“我沿河道探查一下，你……”
轰隆——
话未说完，村东头忽然传来一阵爆响，滚滚烟尘猛烈升腾。
商黎来不及多想，白骨重刀霎时入手，整个人身形一展，急掠而去。
……
与此同时。
九灵正缓缓收回骨节长鞭，准备给对面的三只妖怪再来一下。
“且慢动手！”
一只长有花豹头的妖怪急忙叫停。
“怎么？还有遗言不成？”九灵语气冷寒地道。
花豹精看了眼被一鞭抽成肉酱的同伴，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它们哥四个不过是路过此地，恰好看见村口坐了个浑身散发香气的小姑娘，便想抓来打打牙祭。
谁曾想。
那猴急的蛇头怪刚要出手，就被突然袭来的骨鞭当场抽死。
下手之狠辣，惊地它们瑟瑟发抖。
“这位朋友，我们只是…”
轰——
话说未半，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猛然砸在地面，再次扬起漫天尘埃。
呼——
下一瞬，破空声划过耳畔。
但见一抹白光闪过，周围猝然刮起猛烈的罡风。
四散的尘土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撕裂，顷刻间支离破碎，露出黑影的真实面目。
“骷…骷髅？”
看清来人，花豹精神情微怔。
“九灵，它们是谁？”商黎戴着骷髅面具，将白骨重刀扛在肩头，冲一旁的白骨夫人问道。
“不知道。”九灵直言：“我刚一到村口，就撞见它们想对徽堇图谋不轨，索性就直接出手了。”
“徽堇？”经她这么一说，商黎把目光挪向坐在一旁，脸色极为淡然的鬼仙，心中已经猜到个大概。
这几个倒霉蛋，十有八九是被晋阳公主身上的气味所吸引，便打算上前饱餐一顿。
而附身晋阳的鬼仙，这时也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款款向这边走来。
“本公主还打算逗它们玩玩呢，你可倒好，随手就给杀了。”
鬼仙看着一脸“求夸奖”的九灵，不咸不淡地嘀咕一句。